天魔熙璣篇 第78章 酬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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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請你別再掙紮,隻會縛得越緊。”小狼見著帶刺的藤蔓將琰岫紮得渾身滲血,不由得同情,出於善意提醒道。琰岫氣惱之極,哪肯聽她這個始作俑者的建議,在他看來小狼這是惺惺作態,更讓他切齒,隻拚命掙紮,恨不能馬上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裏,不然我會讓你終身後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那一字一句從琰岫嘴裏蹦出來,似每一個字都要將小狼細細咬碎,讓小狼絲毫不敢懷疑他這話的誠意。
說起來真不能怪在我身上啊,將你至殘的可是魔頭,我頂多是個媒介,怎麼你不記他的仇,卻來記我這個仇呢。這好比你嫌今天的飯菜不好吃,你不去找那廚子算帳,卻找我這個端菜的麻煩,這冤不冤啊。
小狼知道現在不是理論的時候,琰岫現雖被縛,但自己也不知道魔頭的封印能縛他多久。魔頭施封印時身上是帶著重傷,勉強而為的,應該撐不了多久。而現在自己的情形更糟。水晶禦的過度使用,讓自己體力透支到能睡上三天三夜的地步,恨不能倒頭就睡去。這種情況下,琰岫若掙開束縛,自己可真的要成砧板上的魚肉了,即使他廢了一隻手,也能一屁股坐死我。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啊。
小狼強打精神,撐起身體,挪動腳步,小狼真覺得自己的腿都快不像自己的了,重得像座山一樣。
看著那滿地被迷藥迷倒的親衛,如果按照魔頭平日的教誨,絕對是要將他們趕盡殺決的,即便他們現下毫無還手之力。可自己哪裏能真跟魔頭一樣狠得下那心,再說琰岫傷成這樣,更需要有人護送他回去,沒人照顧,傷勢隻會越來越重。念頭一轉再轉,小狼最後還是沒有狠下心下這毒手,隻拖著腳步離開了。
身形困頓不堪,摸著一棵棵樹走了三四十裏地,小狼突感後麵一陣疾風,一支利箭呼嘯而來,正中小狼左肩,箭頭穿胸而出。小狼隻覺兩眼一暗,再無知覺。
再醒來,便已是另一番景像了。小狼隻見自己雙手雙腳被捆得死死的,正覆於一馬上,胸口那箭傷染紅衣襟。小狼輕輕動了動,傷口便抓心地疼。幸而血已止住,倒是不會流血而亡了。
“既然已經醒了,便讓她下地活動活動。”冷冷地聲音至上方傳來,小狼記得這正是琰岫的聲音。回想先前那一箭,必定是他的親隨們醒了,受命追趕而至。
未等小狼後悔先前沒將他們滅了,一人一腳踢來,小狼從馬上重重跌落,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又被撕扯開來。
“我說過,不要再落我手裏,現在……你將會加倍來奉還你加諸於我的。”
小狼疼得站不起來,馬卻毫不顧忌跟著大隊奔跑起來,一路的拖行,地上儼然一條血路。再次昏過去前,小狼隻隱約聽到一親隨問:“小公子,現在去哪裏?”
“去花間派,我要看看熙璣對這個女人倒底有多在乎。”
魔夜之陰森如地獄的地牢裏,黑得隻有一束手指粗細的光線從牆縫透進。小狼被釘在鐵架上,渾身血跡與汙泥,傷口布滿全身。都是拜琰岫這幾天一日三顧所賜,琰岫果是言出必行之人,兌現當初承諾毫不遺餘力,虧他也傷勢不清,還殘了隻手。小狼不禁想起熙璣那句話:“想找死就盡管給敵人活路,不是每個人都如你這般婦人之仁。”自己這活生生的例子正是最好的應證。
花間之圍最終還是以熙璣的勝利而告終了。當琰岫趕到時,不過是來得及見他哥哥最後一麵,那昔日狡黠的老狐狸就輸在了自己想占他人弱勢的便宜上,被熙璣抓住了機會,死於他紅袍之下。
琰岫本也不願看到熙璣死,而如今死的是他親哥哥,內心無法不起恨意,再及他自身的傷害,往日之情更難留存,直將寒劍指向昏迷中的小狼,若要救她,便讓他拿自己交換。卻換來熙璣笑諷其幼稚,他堂堂一派魔主,何等身價,小狼不過一介小卒,命如草芥,這筆交易如何做得,琰岫若歡喜,盡管當場處置了事,他熙璣斷是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此番結果,倒是符合熙璣傳聞中的性情冰冷,自私無情。琰岫討了一頓沒趣,心裏覺著是理所當然的。
倒是熙璣身邊的小徒弟見著小狼那樣,當下眼淚便下來了,跪求他師傅救救小狼,他願以自身換下小狼,去做魔夜的階下囚。熙璣見狀,冷冷地罵了幾沒出息,便著人將其架了下去,莫叫人看了笑話。
小狼得知這些,無非是琰岫想刺激她,讓她知道自己在熙璣眼裏是多麼地微不足道。然琰岫並未在她眼裏看到預想的效果,那聲嗤笑分明與熙璣的意味如出一轍。被自己一直敬重的人嘲笑已是打擊,如今連這個賤如螻蟻的婢女都敢嗤笑自己,這讓他顏麵何存,氣到極處,便又是一頓好打。
“今天,我又給你帶來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麼好消息。”琰岫又一次來到陰冷的牢房內,看上去除了那隻廢手,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坐在小狼正對麵,似要時刻觀察他這俘虜的每一分苦痛表情。
小狼垂著頭,並不作理會。可也知道他嘴裏說的好消息,對自己而言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見沒回應,琰岫也不惱,徑自說下去:“熙璣的徒弟,花蓮靜你認識吧?”
聽一到花蓮靜的名字,小狼心裏凜然,麵上仍無波瀾。
“昨日竟隻身闖了魔夜,說是來救人的,就憑他雙手雙腳就想來救人,真當魔夜是他家院子麼?真是不自量力。就算是熙璣哥哥來,也是有來無回的。不然熙璣哥哥也不用用苦肉計將我哥騙出魔夜城去了。”
仍無回應,琰岫繼續自言自語:“不過,花蓮靜可是熙璣哥哥的寶貝徒兒,有了這個法碼,可比你這個賤婢值錢多了。”
說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小狼一絲絲的表情變化,如同對著個木頭在說話一般,琰岫覺得甚是無趣,不過因為有了花蓮靜在手,心情大好,沒有再對小狼施以重刑便走了。
“不過有一點很是另我詫異,花蓮靜那麼個聰明漂亮的小子,是不是敲壞了腦子,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賤婢?”
小狼心裏無奈地暗歎:花蓮靜啊花蓮靜,你怎麼如此笨呢,真沒向你師傅學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