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葡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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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的冰棍兒雪糕咬著,清涼舒適的林風吹著,這兒瞅瞅,那兒逛逛,順便伸出罪惡之手,充滿“愛意”地蹂躪一番。所到之處無不留下他們歡樂的笑聲和身影。
玩累了,也到點兒了,往那豪華餐桌一坐,滿眼盡是美味啊!吵吵鬧鬧一天,再回湖心小樓睡覺。第二天天不亮,六人就醒了,劃著船兒過湖,繼續昨日的“旅途”。
“冷宮”的占地麵積大到出乎預料,足夠逛了三天地方都不重樣。六人索性午飯也不回去吃了,帶了飲料幹糧,走到哪兒,停在哪兒,餐布一鋪,各種飲料吃食一放,席地而坐。就差沒支個鍋,燒個烤,來個名副其實的野炊。不要以為他們不想,實在是因為當家的一再明令禁止不得生火才不得不含恨作罷。(一來就差點燒毀人家的楓葉林,有點智商的都會明令禁火吧?誰知道會不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葬身火海。)
“右邊,再往右邊去點兒……對對……就這樣,好。”
調好相機,林靜穎迅速跑回大家中間,六人麵對鏡頭。
“1,2,3,茄……子!”
“哢”閃光燈一閃,底片上留下了六人的笑臉。
一排高大的葡萄架上枝葉虯結,寬大的葉子綠浪滾滾,又像是翩飛的綠色的蝶,在風中嬉戲。綠葉掩映間,葡萄累累,粒粒成熟飽滿,吹彈欲破。紫的靈光閃動,青的鼓鼓透明,仿佛一碰就會破了有酸甜的汁水流淌出來一樣,引得人嘴裏直冒酸水。
六人分坐在葡萄藤上,一邊搖搖晃晃的蕩著葡萄藤秋千,一邊仰頭望著葡萄……止渴!
林靜穎吞了口口水,“這葡萄……真的不能吃?”
“要不……吃一顆試試?”
江臨風趴在自家哥哥背上,對著那串又大又多又紫的發黑的葡萄躍躍欲試。
江玉樹出言阻止:“克製住,有毒的,吃了會拉肚子的。”可是嘴裏說著要克製,眼睛卻仍死死地盯著那串第一眼認定了就沒挪過眼的青色大葡萄。
“唉,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於想吃的東西在眼前,卻隻能看著不能吃啊。”肖天涯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在離他眼睛不過兩公分的半空中,掛著一串色澤鮮豔,光彩美麗的紫葡萄。
唯一正常點兒的大概也就是嶽少筠和冷薇夜了。前者是一向不怎麼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後者是最近冰棒吃多了,牙不好,看著葡萄就發酸。
他們在這兒已經呆了半天了,準確地說,是盯著這些葡萄望了半天。本來他們今天的行程是遊湖觀光,這湖不是冷薇夜住的竹樓外的小湖,而是圍繞整個“冷宮”建築的大湖,有點像古代的護城河。本來是想沿著整個湖泊欣賞一下整個“冷宮”的外觀,誰知觀光觀到一半,竟被他們發現了這一片大的葡萄園,更難得的是這些葡萄長的這麼好,簡直是在引誘人去把它們吃光一樣。可為什他們沒有吃呢?原因是在葡萄園入口數著一牌子,上麵用紅色顏料端端正正的寫著八個大字:已撒農藥,請勿食用!眼睜睜地看著美食近在眼前卻不能吃,內心掙紮啊,痛苦啊,觀光的興致也沒了,索性集體坐那兒,望著葡萄解饞吧。
可是古人那套“望梅止渴”的法子不管用啊。越是盯著望著,越是覺得那葡萄在向他們招手。
突然林靜穎跳了起來,大聲道:“不行!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管他的,先吃了再說,大不了中毒了送醫院。”
(作者腦門上掛著一滴冷汗:“為了吃葡萄竟然連命都不要了,至於嗎?你到底是有多喜歡葡萄啊?”)
(小穎攥著葡萄反駁:“至於!不知道哪天就世界末日了。早也是死,晚也是死,還不如被自己喜歡的毒死。啊嗚!”最後那是一口吞進葡萄發出的聲音。)
(如此的慷慨激昂,就為了吃一葡萄……作者無語)
另外三個看他就那麼三嚼兩咽地把一串葡萄給解決了,好像也沒什麼事,於是就眼冒星光地問他:“感覺怎麼樣?”
林靜穎拍了拍胸脯,又順了順,道:“好吃。”
於是三人立刻化身為狐,向各自心儀已久的葡萄,伸出了罪惡之爪。
……
一頓風卷殘雲,狼吞虎咽之後,四人拍著肚皮,仰躺在粗大的葡萄藤上哼哼,估計是撐著了。他們是滿意了,人家葡萄悲摧了。一下子那麼多爺爺奶奶,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的就這麼喪生於這群粗魯人之口,真真是禍從天降,不出門也會被車撞啊。葡萄悲憤了,於是四人痛苦了。
“啊,肚子好痛啊!”
“我也是,難道真的有毒?”
“別說了,我也疼!”
“啊,不行了,我們中毒了,會不會死啊?啊,我不要死,我還有好多好吃的沒吃過呢……”
“哥哥,小穎……你們沒事吧?要不要緊”冷薇夜拉拉這個,又扶扶這個,不知怎麼是好,急得團團轉。
肖天涯捂著小腹靠在冷薇夜身上,麵色慘白,“龍兒,我……快不行了。”
“哥哥,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筠哥哥,快,找人幫忙!”
嶽少筠站在那兒,也不知道是嚇呆了還是怎麼了,任冷薇夜怎麼叫也沒動一下。
肖天涯握住她的手,越來越虛弱,“龍兒,你聽我說……”
“嗯,你說。”
“我答應過你,要讓你幸福快樂,可是我失言了。哥哥實在是太慚愧了,竟然為了幾串葡萄就毀了自己的承諾。哥哥實在是太……過分了……”英俊的臉龐已漸漸被痛苦扭曲,平日張揚帥氣的笑容也變得慘淡。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竟然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她這個說到底根本就和他沒有任關係的人,冷薇夜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隻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遍一遍地說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
他支撐著,努力擠出一抹笑來,卻不知這樣的笑容更加令人心痛,“我知道,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龍兒一定不會原諒。我也不奢望龍兒的原諒,就讓我帶著這份愧疚離開,……隻要你能夠……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要祈求她的原諒?明明毫無關係的不是嗎?她又有什麼立場來原諒別人?
“怎麼可以把龍兒一個人留下呢……龍兒,你罵我吧。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一點兒都不值得原諒。啊我真的不行了……可是真的不甘心啊。”
“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我原諒你!”可是你會原諒我嗎?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為了我,你們也就不會到這兒來,不到這兒來也就不會中毒。是我害了你們。也許他們說的沒錯,我天生就是個禍星。
“是真的?你真的原諒我?我知道我快死了,你想讓我安心才這麼說,你心裏一定在怪我。”
“我是真的原諒你了。”
“真的?”
冷薇夜紅著眼睛道:“嗯,不騙你。”
“就算我不止一次的騙了你?”
“嗯,不管你騙了我幾次,都會原諒你。”
肖天涯笑了,抬手擦了擦她濕潤的眼,又摸摸她的頭,“不用幾次,一次就夠了,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
看他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原先的痛苦虛弱一掃而光,冷薇夜才反應過來,再看看另外三人,林靜穎被嶽少筠扯著臉皮,痛得齜牙咧嘴,雙胞胎兄弟搭著肩在一邊看熱鬧,哪有半分中毒不治,快要一命嗚呼的樣子。原來,是被騙了。隻有這次,她沒有感到被騙的痛苦,反而慶幸這不是真的。
(作者真相:龍兒啊,隻能說,你太善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們就是群惡魔,不管怎樣都改不了惡作劇的本質。所以呢,為你著想,你還是早點被他們同化比較好。因為啊,這樣的惡作劇絕對還有下一次,也絕對絕對還有下下一次,也絕對絕對絕對還有下下下一次……)
雖然中毒是假,但肚子不舒服是真的,因為啊,他們不注意衛生,又吃的太多,所以有點兒鬧肚子,胃酸胃脹什麼的很正常。
(葡萄跳出來補充:活該,這是對你們的懲罰!!!)
至於那個豎在入口處的牌子……
一大早天不亮就起床的園丁叔叔,頂著倆熊貓眼埋怨著:“主人也真是奇怪,一大早的非要我在那兒豎一牌子,說是防賊,這宮裏誰不知道,咱這園裏結的葡萄果子什麼的,是從來不撒農藥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於是,真相啊!
再說那六人組又是如何識破的呢?
嶽少筠翻了個白眼,酷酷地說:“那牌子一看就是豎那兒沒多久,上麵顏料還沒幹呢。既然牌子是新的,想必農藥也剛撒上沒多久,試問,誰會給熟透了的果實撒藥啊?”
於是,又一個真相啊……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