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將軍府上鬧將軍  第五十五章 車到山前必有路(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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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風聲無情的嘯過。
    心底,一句話浮起。
    月黑風高殺人夜。
    才想起今天是初二,怪不得這頭頂的月光如此曖昧不明。再加上這老林子裏的蒼穹大樹,密密麻麻的蓋在頭頂上。人已經在半山腰上了,才後悔起來。伸手不見五指,出來還采藥呢,不丟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想想還是打道回府的好,想著便想回轉身來原路返回。
    “SHIT!!”貌似我成功的迷了路,看著我走來走去饒了大半個時辰竟還在半山腰上時,我開始放棄了回去的想法。
    肚子,很不適宜的唱起了空城計。我環視了周遭一圈,打了個哆嗦,今夜難道我要就地解決吃喝拉撒睡?
    歎了口氣,忍了倒黴,一邊罵著應朗一邊著手在一處算是平坦的背風處,在中間收拾出一塊空地來,將周遭的枯枝敗葉的全部清理幹淨。天幹物燥,我可沒心思再來個大火燎山,省的山還沒燎完自己在搭進去。防止森林大火,人人有責。
    掏出火折子,順利的升起了一堆火,映著火光我有迅速的拾了好幾大把的幹柴放在火堆不遠處,山裏夜晚寒氣重,濕氣更重。不多備些,等會兒再去拾柴火,也都沒了作用。
    山上的夜,很冷,又臨近海邊,海風時有時無的就這麼漫不經心的吹著,所以,更冷。
    估摸這出來也有一個半時辰了,我將身體靠火堆處又湊了湊,現在四下萬籟俱寂,除了海風掠過與枝葉的蹭撞,和隱約之間的動物的嚎叫,剩下的便是柴火扔進火堆內劈啪的響聲。我甩了甩頭,這個時候千萬可不能胡思亂想,便將自己的頭埋到兩隻胳膊裏靠在膝蓋上。不知道小秋他們怎麼樣了?是否安全的逃脫了,但願沒負傷啊,那些人自稱夜三夜七,這明顯是無憂門特有的取名方式。心不由的揪了一下,無憂們的殺手每一把兵刃上都催了劇毒。
    奇怪,那軒轅玨不是才認祖歸宗一年半,怎麼會有人派刺客暗殺,到底是什麼樣的權貴才能請得動無憂們的二十多名殺手,而他又得罪了什麼人才招此殺身之禍?
    “誰?”我跳起來,全身神經緊張,用耳朵辨別出方向後就一直盯著聲音的來源,不遠處一黑洞洞的方向看去,手已經抬到與肩齊平的位置。
    一欣長的人影漸漸從黑暗中走出。
    我放下胳膊,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蒼白著臉的應朗:“你瘋了,你的傷?”
    “我怕你半夜被狼叼了去,就沒人伺候我了。”應朗看似艱難的向我邁著步子。
    我上前扶住了他,看他滿頭密布的汗珠,心下有些內疚,腦袋低了下來卻發現:“你,你的胸前怎麼血漬的顏色越發的重了?”
    應朗嘴角露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向我攤開左手:“等著相公給妾身包紮傷口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我將他扶穩坐下,扒開了衣服,一片觸目驚心,血漬正不斷的向外流。保險起見我又檢查了腰上的傷口,還好,沒裂開。
    “相公心疼了麼?”應朗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著我。
    這男人到底什麼構造,懶得理他,低頭將衣裙下擺的布料撤了一大片下來,朝小溪澗方向走去。
    “噝。”應朗吃痛,俊美的臉有些扭曲。
    我心底得意洋洋的笑著,叫你耍我,活該。嘴上卻是另一番說辭:“怎麼,很痛麼,一下下就好,忍著些。”達到了目的,故意下重手的力道也輕柔了很多,學著他當日的樣子,擦拭傷口血跡的同時也用嘴輕輕地吹著。
    “怎麼樣,不痛了吧。”我笑著抬起頭。
    迎上的卻是一副含情脈脈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我,臉頓時如火燒般燙人,趕忙將頭低下。
    應朗也沒說什麼,很聽話的配合這我的指揮,我迅速的將傷口紮好繃帶。
    就這樣,大家誰也不說話,隻看見火苗在一上一下的蹦著。
    氣氛尷尬的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這算什麼回事麼,幹脆先尋個話頭開了口。
    “喂,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傷口都已經裂開了還敢一個人大半夜的往山上跑?”
    “哼,那也比有的傻蛋強,烏漆嘛黑的晚上說是出來采藥,笑死人了。”話語中有些戲虐。
    “要不是看在你替我擋了一刀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理你呢?”我有些不滿,大晚上的你當我願意出來啊。
    “要不是看在明明有個傻蛋有機會獨自殺出重圍逃跑,卻寧願拖著我一起死的份兒上,你以為爺愛替那個傻蛋擋那一刀啊。”應朗一臉不屑。
    “你,要不是看在你將我救下車來,我才不要和你在這裏講話。”我氣極敗壞。
    “要不是王媽和我說有個傻蛋前日為了給昏迷中的我采藥,頂著自己的不適上山險些摔下來,我也不會如此揪心和不放心的趕來。”聲音突然溫柔了下來,話語中帶著無限的情誼。
    應朗執起我的手,將我的袖子撩開,我想往後縮,但不知他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
    “果然。”應朗看著我胳膊上的擦傷和淤青:“以後別再這樣了。”
    我不好意思的將衣袖向下撩,想蓋住擦傷:“早不疼了,沒事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的嘴巴湊了過來,聲音在耳邊響起。“莫不是愛上我了吧?”
    我一怔,對啊,為什麼我要對他這麼好?對,我是為了解氣,我生氣雪海竟為了眼前這個臭男人而出賣我。
    迅速整理了思緒,調整了麵部表情:“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換作是誰,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上山的。”
    “我是說,為何那日肯和我一起跳落懸崖?”應朗進一步將臉貼了上來。“那日隻要你肯鬆開手,你臂膀上的精鋼索定能將你懸於峭壁之上,然後擇路逃生。”
    我不言語,那日我從應朗的中毒症狀和傷口氣味顏色已經迅速的判斷出他中的是黑煞鬼。這種毒的解法很奇怪,就是要在一炷香之內將自身泡在鹽水中,那麼在鹽水的作用下,黑煞鬼會自行析出體外,否則神鬼不治。那麼緊急的時刻,除了跳下我原本打算若是一不敵四便利用精鋼索跳下懸崖逃生的那段淩江支流,根本不可能還有更好的法子了。
    “告訴我,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為什麼你懂醫術,為什麼你的身手也如此矯健,為什麼你先會潛伏在雪海身邊,然後又呆在軒轅玨身邊,我看就算是你的身世也有待商榷,不是易若一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我身後已經被一棵大樹擋住,而應朗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腕,雙眼直視這我。
    “懂醫術是因為我自小學醫,身手矯健是為了強身健體,我與學海是相依為命。至於進入軒轅府”我並不著急,但是麵對他的咄咄相逼還是有些無所適從:“還不是拜應大堡主所賜。”
    “那這麼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應朗表麵上說的風輕雲淡,卻仍舊步步緊逼。
    退無可退,我將臉側了過去,心下已經起了殺機,我不確定應朗還能不能為我所用。
    “嫁給我,做我應朗的女人。”突然,一個炸彈在我耳邊響起。
    我想都不想,回了句:“神經病。”
    一個吻覆了上來,我瞪大這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嘴唇被咬了一下,一吃痛我張開了嘴,應朗的舌頭順利的滑了進來。
    右手不知何時已經將頭上的銀釵攥在手中,我在心底問自己,更待何時?
    眼一閉,往事種種在眼前快速映過。一滴淚劃過眼際,手朝應朗的背部直直的紮了下去。
    應朗一怔,張開雙眼,嘴巴立刻離開了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我,眼中的情緒很複雜,或是疑惑不解,或是不可思議,或是深思,或是玩味,唯一沒有的便是震怒。
    我也就這麼看著他,手依舊在他背上,握著那根銀釵。
    他仿佛無事一般又覆上我的嘴。
    我心一橫,手上又加了些力道,簪子插得的更深了。
    這回,應朗似乎早有準備,並無任何反映。隻是將另外一隻手環住我的腰,用力往他懷裏抱了抱。
    吻,更加用力。
    手心已經全部是汗,從他的背上滑落下來,我就這麼任由他肆虐的吻著,發泄的吻著。
    “不管你為了什麼而潛伏在皇城,隻要你點頭,我願助你一臂之力。”應朗輕輕地吻著淚痕,緩緩的說。
    我看著應朗,挑釁似的看著他:“這算是承諾麼?還是為了逃過今日被我滅口之禍而隨意編排的緩兵之計?”
    “你認為呢?”臉上有一絲怒氣。
    “我覺得,還是你猜我會相信哪一種才更好。”我並不示弱。
    “我應朗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我賭我會讓你死心塌地的愛上我。”他惡狠狠的抬起我的下巴。
    我勾起嘴角:“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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