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花重錦繡滿風都 第十三章 兵來將擋我怕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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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口中所謂的日上三竿時,我終於慢條斯理的起了床,並把自己隨便倒騰了一下,然後呆呆的看著玉兒在我身邊忙上忙下。
折騰了大半個月,今兒可睡了個好覺,滿足。
“小姐,今兒早大牛過來說是那園子裏的學堂已經蓋好了,那些個紡織啊,養蠶啊需要的設備也全備齊全了,園子裏的人已經有些開始上手了。”說著,手裏托著這一盅血燕進來。
“這日子也真快,這事我給忘了。”我伸了個懶腰,深呼一口氣。
不由感慨距上次我玩轉醉清風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那等會叫忠叔去請個私塾先生來,給那園子送去。”
“您啊,就先把這燕窩喝了吧,那事我早就吩咐好了。”玉兒將盅內的燕窩盛入碗裏,端到我麵前。“知道上次您從涼城那回來後又忙著陪老爺去祭奠夫人,隨後又去了各地的商行巡視了一圈,還要抽空打理自個的小金庫,早就又忙暈了吧。”
聽玉兒提起老爺祭奠夫人,我不由的歎口氣。整整十年了,可古代爸爸依舊還是老樣子,用情之深跟楊過有的一拚,自從我可以接管他的生意以後,每年清明同我前去祭拜古代媽媽後總要在附近小住一段日子。
“也不知怎的,今年四月的事特別的多。糟了,還有那料子。”我剛給了玉兒一個讚揚的眼神準備對手中的燕窩大快朵頤,卻突然又想起一事,用手敲了一下腦門。“過幾日就是老頭的生日啦。”
“料子選定後我就給玲瓏繡坊剪裁了。”玉兒歎口氣到,她真不明白,天底下怎麼會有像她主子這樣的人,大事精明能幹,小事迷糊不斷。
“壽餅訂了十石,在天香樓也預定了五十桌宴席,還有裝飾門麵的綢緞彩球,字花,燈籠紅燭全下定了,帖子我也差人派了。”
“玉兒,你真是太棒了。”我立馬站起來,往玉兒臉上蹭一臉口水,感慨道,“賢內助啊。”
“要是在這麼不正經啊,看以後誰敢要你。”玉兒一手捂著臉,一邊一本正經的教訓起我來。
我口裏含這燕窩,嘻嘻!就是喜歡看玉兒臉紅嬌羞的樣子。那個嬌俏啊,漂亮!
“若一。”雪姨手裏抱著一個雕工精致的木盒推門而進。
“有什麼事兒麼?”放下碗,我循聲看去。
雪姨便是當年伺候娘親的丫鬟香雪,娘親在世時便極寵她,名為主仆情為姐妹。所以在娘親過世後,是她悉心嗬護我長大,而易府上下也沒人將她當作下人看待過。
“你看看這個。”雪姨一臉神秘。
我不解的看著雪姨,不曉得這盒子中賣的是什麼關子。
“傻丫頭,打開看看。”雪姨倒是一臉的急不可耐。
我笑著打開。
玉兒倒吸一口氣。
我愣住了。
滿目通紅,眼前是一件做工極其考究的嫁衣。
“應家堡堡主上門提親。”雪姨滿臉喜色:“年少有為,少年英才啊。”
“人呢?”我握住雪姨的胳膊。
“我說老爺不在府中,他便命府上的管家應丁便放下東西走人了,說是下次再來,任憑我怎麼挽留也留不住。”雪姨如實回答。
“可是易若一是個瘸子啊?”我又坐回凳子上。
“你這丫頭,原先老爺同意你假扮男裝又散布謠言我就極力反對,這回兒可好了,都是二八年華的姑娘了,還待字家中。”雪姨開始教訓我。
“每年提親的可是絡繹不絕呢。”我笑道。
“還不是衝著老爺的家財來的。”雪姨冷笑。
“可這會兒雪姨似乎不是這麼想應家堡堡主的?”我抬起腦袋看向雪姨。
雪姨點了點我的腦袋:“你這丫頭,文家堡已經貴為天下第一大堡,論財力並不遜色易氏。能向你爹提親若說是為了老爺的家財,倒不如說是想通過聯姻達到強強聯合更為貼切。”
“既然您也知道這個理了,說明他文霽朗看中的並不是我,而是我身後龐大的利益。”我開始又點想不明白雪姨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什麼都看透了,可怎麼還會一直像個媒婆般。
“正是因為雪姨什麼都看透了,才會極力主張撮合這樁婚事。”雪姨語重心長的握住我的手:“若一,以你身後這易氏的光環籠罩這你,你認為你此生還能脫離有心之士的算計麼,女兒家終須是要找個好人家托付終身的。對於尋常百姓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於你卻沒那麼簡單了。正如你所說,全天下的人都知易家千金易若一是個瘸子,但為何提親之人每年絡繹不絕。你的身份注定了你此生要遭遇形形色色帶有不軌意圖的男子的糾纏,而你爹卻終日死守感情方是兩情相悅的好的論調。雪姨知道,你爹是為了你好,但同時也可能害了你。如若你陷入了這種因利益趨勢而設計的情感之中,雪姨寧願你現在便同意應家堡的提親。最起碼,我們一切了然於胸,你也不會受到傷害。既然注定要將你陷入這種兩難之中,那不如就直接選中人中之龍。”
我竟不曾發現原來雪姨早就為我想好了,原來其中的一切她都看的這麼透徹,隻是有一點,她沒看透,也是這古代女子都沒看透的。那便是,靠自己,我也可以活的風光無限。
我拍拍雪姨的手,以示放心:“雪姨,您的話若一記在心間了,但婚姻大事總需要等爹回來再說啊。”
“你能聽進心裏,雪姨便放心了。”雪姨也拍了拍我的手:“老爺今日便回來了,我還要去準備準備。”
“嗯,您去忙吧。”我笑著送雪姨出了房門。
“應朗?”玉兒口中喃喃的念著,突然:“小姐,難道是上次救我的那個應朗?”
“正是。”我話語中聽不出深淺。
“雪姨說的是在理兒,但明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湊上去,這心裏還不憋屈死。”玉兒便說,邊偷偷瞟一眼我的神色。
“誰說不是呢?”我將手中玩弄的茶杯蓋扣在桌子上。
“那小姐的意思是?”
“鬼丫頭,你明明知道小姐我不可能就這麼乖乖就範的。”我點了點她的腦袋。
“哈,我就知道小姐方才的說辭隻是為先安住雪姨的心。”玉兒高興的說。
“聰明的丫頭。”我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我倒是要好好見識見識這個天下第一大堡的堡主能在我麵前玩出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