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童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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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俠盜
    爹去世那年的雪飄落如飛花,娘細細的梳著我飄揚的長發。娘的手很溫柔。娘說:繼承你爹的位置吧。十六歲的春花飛逝,我成了雁花城最年輕的捕頭:長發飛紗,劍術以快準見稱,別人稱我“銀紗”。桃花翩翩飛舞跌落整條小河。柳枝飄飄,順風輕撫。娘說:春花飛的時候,有一個人要回來。
    細長的河一瀉東流載鄒飛花。立在河邊,風吹亂了所有。青一直都站在我的身旁,手緊緊的握著刀。青是雁花城唯一的女捕頭,她是一頭美麗的豔獸,因美麗而傷人。視線掃過河麵,一扁輕舟飄然而至。低沉的簫聲縹緲如薄紗,似嗚咽,似哭泣。小舟之上停留著一抹修長的身影,長發飛揚,飛紗翻飛,白衣如雪。魚陽嗎?我回眸。青的臉意外的泛著光彩,她搖搖頭。不是魚陽。自然也不是我們一直追捕的那和令所有捕頭大傷腦筋的人。簫聲嘎然而止,白衣人飛身而至,如蒼鷹一般點過水麵停在了岸邊。我張張唇,看著他清秀文雅的臉。
    童生嗎?白衣人微微一笑,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飛逝的落花中了。
    你認識。青問。我搖搖頭。青美麗的峨眉一蹙,身影也沒入花叢了中。
    我叫童生,二十歲,雁花城最年輕的捕頭。我喜歡穿紫色的衣袍。不管春去冬來,我永遠隻是那抹淡紫的身影。第一次去執行任務,要追捕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羽扇綸巾,俊美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然,這樣一個溫文而雅的人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俠盜”,死在他手裏的人都是貪權勢利的小人。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個人是我爹。我追了他半年,從春花肥到秋葉飄,從桃花燃燒的雁花城到修竹林立的梵滄城。最後,我在竹林裏找到了他。他俊美的來年一片慘白,握著箭扇的手也無力的低垂著。我告訴我叫童生,他哦的時候我的劍刺穿了他的心口。他微微怔了一。雪染紅他藍色的衣袍,他說:世上有正義嗎?我搖搖頭,看著他撲倒在地,雪染紅修竹,還有他一直沒有放開的箭扇。因為他就叫箭扇。
    來了去,去了來。四年的時光匆匆易逝。原本純淨的手染滿血腥。好的、壞的、正義的、非正義的。都已辨不清,辨得清的隻有我的劍該指向誰。庭院靜靜,飄起碧螺春的幽香。我告訴娘我遇見了一個白衣似雪的年輕男子。娘笑著拍拍我的臉,眼睛內流露出一種淒傷。娘說:莫愁,莫生。我並不知曉娘的意思,因為娘眼淚婆娑的來年已蒙朧一切。我覺得我應該認識那個人。
    青告訴我那個人叫莫生,是商人。商人,我微微一笑,盯著青泛著迷人光彩的臉。莫生是商人,經營珠寶的商人。再次與他見麵是在他那間典雅的珠寶行。他的珠寶被盜了。那夜月明星稀,他淡淡的立在門口,白衣似雪的身影寫滿孤獨與淒涼。我告訴他我們會盡力幫他找回珠寶的。他抿抿唇說:童生。我的視線停在他迷夢般的眼眸裏。他輕笑著揉揉頭,走進了夜幕。我想起娘說過春花飛的時候有一個人要回來。青在調查後告訴我偷珠寶的人是魚陽。魚陽,又是魚陽。我閉上眼開始思索這個讓我頭痛的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魚陽是盜賊而且是囂張得令人吐血的盜賊。他不傷人,不浸染血腥,隻是從容的來,瀟灑的去,僅在作案現場留下桃花的胭脂香。我甚至想也許魚陽隻是一個女人。
    走進小宅,一個布衣人與我擦肩而過,留下了淺淺的桃花香,娘坐在小園中鏽著花,空中沉澱著桃花的胭脂香。
    娘,剛才的那個人是誰啊。我輕聲問,娘說那是賣胭脂的人。娘很少擦胭脂,但擦著胭脂的娘更加美麗富貴。娘,你的珠釵呢?
    在頭上啊。娘伸手摸摸發髻,神情錯然。我皺皺眉,想起了那個賣胭脂的人。娘,我出去一會兒。我抓起長劍便離開了。追出兩條街後,在花街但到了那個布衣人。我用儉攔住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魚陽。布衣人笑了起來,手裏裝著胭脂的包袱也掉在了地上:你是怎麼知道的,因為那胭脂香嗎?
    不!我搖頭:我娘的珠釵不見了,那個珠釵還很值錢呢?
    你真細心。魚陽微微一笑抬起了頭,俊美的臉龐,似有似無的笑容。箭扇。我忍不住喊了出來,握著劍的手也在顫抖。錯,我不是箭扇,我叫魚陽,箭扇的哥哥。我找你很久了“銀紗”。魚陽彎彎唇,一伸手,手指間抓住了八支鋼針。我退身後閃,但鋼針如急雨般飛矢而來。不是八支,而是多於牛毛的針。我揮劍掃去一大派內鋼針,但殘餘的鋼針還是落在我身上。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隻知道他在笑,鋼針在飛。好痛!腿一軟,我跪在了地上,鋼針不僅穿過我的左右腿,連手臂也刺傷了。
    我也許我會死,因為魚陽手中的鋼針泛著寒心的冷光。然,一陣風掃過,一道身影在灰塵中站在了我的麵前。灰塵舞亂我的視線,視線中魚陽的臉色一變,翻身便走。莫生,莫生!我笑著一頭栽在地上。娘說:當歸,當歸!娘在等一個人,一個當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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