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玖——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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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牢騷滿腦肥腸滿目蒼夷滿滿滿滿瞞瞞瞞漫漫。
太多的毒,潛伏。
不可不當心。
腳底有刺。
每一步,鮮血淋漓。
沒關係。
你們的利刃,刺進了心,剝了這層人皮,抽了筋,剃了肉,刮幹淨骨,清理了內髒,又如何?
我隻是追著他。
隻追他而去。
追他而去。
三步、五步、七步……為何不是越來越近呢?永遠踏不過的距離,錯過的究竟是時間還是空間還是因為我是他的什麼都不是?
白先生。
我看見你的眼睛,溫柔的、容忍的、恬淡的。
柳公子。
我看見你的眼睛,多情的、絢爛的、魅惑的。
秋少爺。
我看見你的眼睛,戲謔的、造作的、冷酷的。
紫,我看不見你的眼睛。
紫,你不能回下頭嗎?
我想再看看你的眼睛。
紫,你不能停一停嗎?
聽一聽我的心跳。
嘭。嘭。嘭。
它與你同步。
聽不見?
在哪裏?
在伸出手夠不到抬起頭看不見收回手抓不住低下頭放不下的夢幻裏。
誰是誰非?
白先生,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
紫,你是不是也承受不起我如影相隨的視線?它們灼痛你了吧。
柳公子,你的厚愛我承受不起。
紫,你是不是也承受不起我詞不達意的話語?它們困擾你了吧。
秋少爺,你的憐惜我承受不起。
紫,你是不是也承受不起我曖昧淩亂的碰觸?它們妨礙你了吧。
怎麼辦。怎麼辦。
紫,若是我能阻止自己不看著你,不與你言語,不碰觸你的肌膚,我會不會死去?
死在缺氧窒息裏。
成一付枯骨。
若我成了枯骨,是不是隻要看你一眼,聽你一言,得你輕觸,便活了過來?
你有多重要?
不敢想。
紫,若是哪日你消失不見,我便作那風中來去的魂魄,等待一個像你的人,投胎在他左右,不離,不離。
他不是你?
那我便把這魂魄撕扯成兩半一半守著這個可能是你的人一半再去尋找那個或許是你的人。
不敢錯過啊。
錯過就是一生。
一生並不長。
然而加上我已經等待過的歲月。
一生何其長。
一點點錯亂。
怕丟失本心。
怕遺忘故裏。
給我點信心。
踏上一條路。
看不到盡頭。
流不盡淚水。
淡定了真心。
憔悴了容顏。
“唐。”
白先生,他這般喚我。
上下嘴唇,微微開啟,一聲聲唐唐唐糖糖糖……當真如此甜蜜?
“琦。”
柳公子,他這般喚我。
上下嘴唇,微微開啟,一聲聲琦琦琦妻妻妻……當真如此親密?
“澤。”
秋少爺,他這般喚我。
上下嘴唇,微微開啟,一聲聲澤澤澤責責責……當真如此憐惜?
唐、琦、澤,合起來,唐琦澤,這可是我?
可就成了我?
不呢。
差得遠了。
最大的我不是唐不是琦不是澤,是那於花開花落風起風靜中斷不了的愛慕著那個人的魂魄。
沒了這魂,唐琦澤也不是我。
不是。
怎堪麵對,這個我。
道道是傷。
誰來把我拾起,一片片,捏成個完整的人。
捏出雙眼睛來,再不看那些不該看的,捏出雙手來,再不抓那些抓不住的,捏出雙腿來,再不追那些追不上的。
還我一個完整的軀殼,裝一顆跳動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