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一捺。什麼？人。
    人吧，笑一笑，天地失色，哭一哭，地動山搖。
    我是那一撇，你是那一捺。
    互相依靠，得了片天地。
    天地，有多大？
    很大。
    多大？
    再大，不過一口混沌的氣。
    我瞧不見你的真心，你聽不到我的真言。
    如何妙不可言？
    “又在想什麼？”
    “想你。”
    假話，也是甜言蜜語。
    “你究竟來自哪裏？”
    眼裏全是興味。
    白先生，我便如此奇妙麼？
    “父母媾和裏。”
    答你。
    哼。
    笑什麼，我答得不對？
    摸你骨，摸你心，摸你過去，摸你未來。是不是有個名字？叫什麼？唐綺澤。誰啊？
    糾纏。
    手和手，腿和腿，身和身。
    偏偏，不能，心和心。
    白先生，抓住我的手，它不知該放在哪裏。
    握住。
    對。
    握住。
    十指糾纏，緊了，鬆了，合了，散了。
    散落一地衣物，留下一床零落。
    我與你，可得了美麗？
    沒有。
    嫋嫋升起一團煙霧，化作猛獸，化作祥瑞，化作絢爛，無。
    奪了煙，吸一口沁人心脾，再一口雲裏霧裏，再再一口，無聲無息。
    “白先生，你的模特公司數一數二。”
    “怎麼。”
    “偏偏少了一個人。”
    “誰？”
    “紫，Purple。”
    “誰？”
    “誰也不是，可他終究會成為最奪目的存在。”
    “如此神奇？”
    “他會發光，若是你給他一片天，他還你一個宇宙。”
    “誰比你有趣？”
    “你該見他，總有一天，我不見，而他，永存。”
    呼出來，一股氣一顆心。
    “那也不見，我隻想你。”
    自以為是的固執。
    “白先生，考慮考慮。”
    “唐，如今新人輩出，哪有心思再捧新人？”
    “他值得。”
    “嗬，你倒是上了心。”
    白先生，你摸遍我全身，可摸到我的骨，我的心，我的過去，我的未來。
    一個名字。
    誰？
    紫流年。
    錯不了。
    而你摸不到。
    你摸到什麼了？
    你以為你摸到什麼了？
    長長長，時光太長，短短短，歲月太短。
    流落一地月光，灑滿庭院，消散一聲喟歎，化去千種風情。
    走了。
    來了。
    誰？
    紅潤嘴唇一開一合：“妖精。”
    誰？
    你說誰？
    女人打開提包，拿出張相片。
    “他已結婚，兒子也六歲了，幸福美滿，你可知？”
    知。
    又如何？
    誰說結婚便幸福美滿？
    誰說有了兒子便不得自由？
    愛，愛，愛。
    “放開他。”
    放。
    我何時不放？
    我要抓住的才那麼一個人而已。
    “何必找我？你捉住他，管住他，便得了美滿。”
    “他總來尋你！”
    聲音高了，顫了。
    眼睛圓了，紅了。
    便怕你了？
    “我一沒有鎖著他二沒有關著他三沒有纏著他。”
    水。
    茶水。
    茶水澆我頭上，那燒掉和睦表象的火便滅了麼？
    沒吧。
    何必欺負我？
    “白太太，他已經回去，你留著做什麼？”
    “他在我怎麼能來。”
    怎麼不能來。
    麵對麵，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該說的都說了。
    誰愛誰，誰不愛誰。
    誰永遠得不到誰。
    白太太，你是。
    他是。
    我也是。
    一個咬著一個，誰不疼？
    誰更疼？
    多疼？
    月下影不成雙，疑是淚成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