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 菖蒲】  【004】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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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紅楓&菖蒲
     幸福:
     【仆は君の心に耳を押し當てて】-我把耳朵貼在你的心上
     池內涼:
     【也不必要依靠著誰自由地生存下去,我想在自己選擇的路上一步步的尋找光明。】
     池內對於輕井澤相當的熟悉,不是常去的緣故,而是在一年暑假裏,機緣巧合之下在輕井澤的一間花店裏當送花小妹。夏天,那兒的風是涼爽宜人的,撲鼻而來的是清新的味道。
     等真正腳踩在輕井澤的土地上時,連空氣都是熟悉的。
     轉了車子到鄉下,她記得花點是在鄉下的,附近是草綠色的山坡,坡上有一間民宿,叫‘櫻之都’,池內倒是覺得叫做‘風之都’更加合適。但聽說取名‘櫻之都’是為了紀念老板與老板娘相識在櫻之都。
     車子剛停下,下車後就看見了那間裝扮的可愛的花點,小跑著到門前,店門前纏繞著紫藤蘿,成了一片天然的遮陰處。枝條綠葉繁茂,紫色小花藏在葉子縫隙間,遠看就像是星星點點的幻影。
     不激動是假的,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池內很想很想家,可這兒與她所知道的日本是完全不一樣的時空,她傷心過、失落過,現在看到這間花點,心裏都是喜。
     或許……或許能回去也說不定。
     “哎呀,有客人來了?”從花店的花朵叢中走出一個少婦,滿頭墨綠的卷發用一支簪子簪住,垂下的寶石隨她的腳步晃動。五官並不是精致的出挑,可整個人站在花叢中,就有一種明媚動人的親切。
     池內有失望的難過,從裏麵走出來的不是身材中庸的阿姨,但對於麵前這個笑意溫和的少婦態度還是很好:“我是想問你們在這兒收不收送花小妹,我想做一個月的小工。”暖陽下,池內的眸中帶水,麵頰飛紅,略有些小女生的可愛。
     少婦點頭,語氣親和:“我正想找呢,這間花店總不能一直是我一個人不是?我叫風間千子,你叫我千子姐就好。”說完側身拿著剪刀剪下一株菖蒲遞給池內:“這是見麵禮。”
     紫色花菖蒲,視為信任之意。
     池內接過花,忍不住微笑起來:“池內涼,叫我涼就好。”
     或許隻有在過去麵前,她才能放開心懷去笑,這兒,沒有人認識她,沒有厭惡,沒有悲傷,隻有輕井澤清爽的風拂麵而來,況且,池內本身也是個愛笑的人。
     風間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待人隨和親和,又喜歡照顧人。她的丈夫風間明彥去世以後五年,池內看過他的照片,豐神俊秀,風間對於自己的過往完全不遮掩,如今她隻是守著這間名為‘初’的花店活著。
     風間說,裏麵注滿了她和明彥的回憶,都是幸福的。
     池內羨慕她,有一段如此幸福的回憶。
     而風間笑著回說:“小涼,你也會有的。”那麼真摯的笑容下,池內第一次願意相信,池內涼與她能再幸福一次。
     小小的一間花店,生意不錯,每日的訂單總會超過十單,池內會騎著一輛女式的山地車在小鎮與花店間來回。與風擦肩的感覺很棒,托風間的福,池內住進了同名為‘櫻之都’的民宿,每天每天,她都在這個小鎮上忙碌而平靜的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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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池內有沒有來?”桃城進過池內班級時就聽見她的國語老師問。
     “老師,池內同學請了一個月的假。”說話的是班長,連班長都覺得一個月這個時間說出來太丟人了,哪有人請那麼長時間假,等她假期結束,學校也放假了。
     國語老師眉頭緊蹙,“這次她的國語準備補考吧。”
     桃城聽得心裏佩服,居然會光明正大請一個月的假。
     下午的社團活動時池內意來了,桃城記得她是池內涼的姐姐,與不二前輩同年級,她一進網球部就找不二前輩:“不二君,你知道小涼去哪兒了嗎?”
     “恩~?”
     “今天我去小涼那兒,木藤管家隻說她去散散心了,具體去哪兒都不知道。”
     “耶?那家夥好酷,學校裏請一個月的假居然是去散心。”桃城搖頭,半是羨慕,“隻可惜暑假要國語補考了。”
     不二安慰著說:“不用擔心,小涼會照顧好自己的,她不是小孩子了。”
     池內意再想堅持什麼時也無話可說了,她與不二間,總是有一道橫溝,光是從稱呼上就聽得出的疏離。她垂下頭,語氣失落:“恩,我知道了,我回去問問爸爸,小涼可能去哪兒。”
     “說不定那孩子隻是想散散心,不要驚動叔叔了。”他是這樣微笑著說的。
     池內意離開沒一會兒,桃城對著不二身後喊了聲:“部長……”然後認命的去跑圈。
     手塚看見池內意來就知道,她一定是為了池內涼的事,今天去職員室,他也聽到了老師抱怨池內涼居然請了一個月的假。“不二,你知道池內去了哪兒。”手塚是肯定不二知道的,三年的時間,大家也都看得清楚,一個行為乖僻的池內涼,一個親近的池內意,不二總是偏著池內涼。
     即使在那次被撞的事,即使後來她的性格越加孤僻,不二完全沒有指責池內涼。
     若是按著他的性格,聽見池內涼不見應該是擔憂的。
     不二眯起眼對手塚笑的一脈溫柔:“嗬嗬,還是手塚了解我呢~”他拿起腳邊的網球拍,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一個輕井澤應該找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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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涼,歡迎回來。”風間站在門口等候著池內。
     “千子姐,這是明天的訂單,都說花很新鮮呢。”池內微笑著拿出一小疊訂單給風間,“有一個客戶要五支百合。”
     風間接過訂單,店門已經鎖了,夕陽西下,漫天鮮紅的晚霞飄浮在空中。
     她的手裏正巧有五支包裝好的百合,“千子姐?你這是未卜先知?”
     風間莞爾,垂在耳邊的墜子晃動,“不是,今天想去看看明彥,他一向最愛百合花。要不要一起去?就在不遠。”
     “好。”
     其實風間明彥的墳墓很簡單,就隻有一個石碑,周圍都是草地,風間說明彥喜歡安靜的地方。“千子姐,風間君……怎麼會過世的?”
     風間把百合放在墳前,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緩緩開口:“脊髓小腦變性症,一種很痛苦的病,初期走路時步履不穩,肢體搖晃,動作反應遲緩及準確性變差;中期說話時發音含糊不清,無法控製音調,眼球轉動不平順,影像容易產生重疊,肌肉不協調感加重,無法寫字,有時感到吞咽困難,進食時容易嗆咳;晚期說話極不清楚,甚至無法語言,肢體乏力,不能站立,需靠輪椅代步。可思緒是清晰的,智力不會有任何的損傷。”
     “那有醫治的方法嗎?”
     “這是屬於退化性疾病,目前未有可以根治的藥物,治療的重點在複健治療,使患者盡可能維持最高的生活自理能力,這是醫生說的。複健很痛苦,這是一種慢慢等死的病。”
     池內微笑著說:“那風間君很幸福,有這麼溫柔的千子姐陪著他。”
     “是啊,他也這麼說了,說了一句謝謝。”
     其實悲傷痛苦的並不是你一個人,還有好多人更加悲傷更加痛苦。
     所以,池內涼,我們隻是很微小的悲傷而以。
     【也不必要依靠著誰自由地生存下去,我想在自己選擇的路上一步步的尋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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