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 菖蒲】  【00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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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紅楓&菖蒲
     事故:
     【粉雪ねえ心まで白く染められたなら】-粉雪要是可以把心染成白色的話
     池內涼:
     【不要悲傷、不要害怕、不要退縮,未來總會是不可預計的精彩。】
     黑暗中,傳來的切切細語清晰可聞,纏著毒蔓侵蝕所有的愛情。
     “健次,那個孩子是?”
     “她是今日子的女兒,涼,和她長得真的很像吧?”
     “很像?”原來是悅耳的女聲尖銳起來:“你是要提醒我們中始終夾著一個神山麼?那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健次你說,你到底向著誰?如果是那個人,我和小意願意成人之美。”
     “姬,你這是做什麼呢?我隻剩下你和小意了。”
     ……
     池內不知道池內涼怎麼聽到這話的,明顯,這兩人是池內涼的生父與後母。原來今日子阿姨被趕出來真的是因為那個叫做櫻井姬的狐狸精!池內把牙咬的咯蹦響。
     連一個外人都扼腕至此,池內涼那孩子……又該怎麼傷心呢?
     突然麵前又恢複了光明,身板單薄的池內涼抱著一個大紙盒從門口出來,身後緊隨著一個中年男子,金發碧眼,五官深邃,略有些外國人的俊氣。眉目間和池內意有兩三分相似。
     這應該是那位池內健次不錯了。
     “抱歉,小涼,”池內健次滿目的歉意,輕抱池內涼,“和小涼在一起,神山也會高興些吧。”
     池內涼沒有做任何反應,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唇色妖豔似能滴血:“是的,媽媽和涼在一起會幸福的。”
     “小涼……不要恨爸爸。”
     池內心中冷哼,當初他說的話池內涼可是聽得仔仔細細,不知道池內涼心中是怎樣看不起這個父親……不知會怎樣的心痛。池內涼掙開池內健次的手,腳後退一步,說:“從小媽媽與我最親,爸爸隻不過是在媽媽麵前才抱抱涼。我與媽媽就像爸爸與姐姐一樣。現在涼隻剩下媽媽了,所以涼不會離開媽媽的。永遠不會。”
     寬闊的道路上,人來人往之間,孤獨可憐的不止池內涼一個。
     回到今日子阿姨的家,池內涼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裏,她歇斯底裏的捶打被子、枕頭,像瘋了一樣摔東西,咬著唇,鮮血從下唇泛出。
     “二小姐!二小姐!開開門!”木藤管家把門敲得咚咚直響。
     池內涼恍若未聞,“砰——”的一聲,門被撞開,池內涼轉身,小小的臉上竟已是布滿縱橫的淚水。她空舞拳頭,癟著嘴,一步一步走進木藤管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是她們……是她們……害死媽媽的……是她們……是……櫻井姬和……姐姐……啊……我看見了……她們……說的那麼狠……那麼凶……媽媽……媽媽……是被她們……害死的啊!木藤……木藤……”
     池內渾身發寒,池內涼竟然全都知道,自己一個人放在心裏那麼長時間,四年……一個那麼小的孩子……為了什麼才能忍著這份痛苦活了四年。池內涼……池內張開雙臂,想抱抱她,一時,一股絞心刺痛的悲傷占據了她的心。
     心髒啊……你是不是也在為池內涼哭泣。
     一摸臉上,是潮濕的一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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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池內涼哭了很久很久,仿佛是要把一生的眼淚都哭完。哭得累了,閉上眼像是睡著了,可還是聽得見細微的抽泣聲。連睡夢裏也忘不了麼?
     木藤抱著蜷成一團的池內涼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歎息一聲。蒼老的臉上皺紋深深,“夫人啊,你留下二小姐怎麼辦……”
     關上門,發出輕微的聲響。
     池內涼睜開眼,神色清冷,目光混沌的看著天花板。池內留意了,現在屋子的擺設居然和她改造後的一模一樣。
     掀開被子,池內涼腳步虛浮的坐到書桌前,拿出日記本。
     【在沒有找到夢想的未來,在失落困惑的今天,可是媽媽,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真實的存在而活著?
     沒有了,我能做的事一件也沒有了,這樣一來,我就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
     命運,一言難盡,我該怎麼微笑著迎接下一輪旭日。】
     池內吃驚的看著日記本上那行字,“啪嗒啪嗒——”眼淚滴滿一頁,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寫出來的,池內一直忘不了一句“在沒有找到夢想的未來,在失落困惑的今天,可是媽媽,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真實的存在而活著?”。
     哀莫大於心死,池內涼,你的心呢?
     不要這樣……
     “媽媽……”她拿出夾在日記本的一張照片,上麵有他們一家人的全家福,今日子阿姨慈愛的摟著池內涼與池內意,池內健次攬著今日子阿姨。他們都在笑,上麵的池內涼還擺了個勝利的手勢。“小涼……到底該怎麼辦啊……”
     池內捂著心,那裏很疼,很疼,很疼。
     她們兩個的眼淚像止不住的滾珠,大顆大顆的滑下臉頰,原來竟會是這樣的悲傷。
     池內小心的看著池內涼,吃飯、休息,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規律,池內一度以為池內涼已經放下了。
     她有時會安靜的笑,看著色澤耀眼的夕陽,臉頰被染得通紅。
     她不去網球部了,這是從池內意的口中得知的,再見池內意,池內的心中隻有厭惡。
     她變的少言寡語了,對人冷淡如冰。
     她隻有在見到不二時才會隨和些,任由他揉揉發頂。
     她開始曠課了,一般都會早歸,有時是睡覺,有時是遊逛。
     看啊,多麼安寧和平的生活,池內替她心酸心疼。直到一天晚上,池內半夜醒來看見池內涼蜷在床上痛苦的小聲哭。人像蝦米的一小團,咬著唇努力不哭出來。
     第二天早上她依舊會安然的和木藤管家問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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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六月二日,池內記得這個日記,池內涼在今天給不二寫了一份情書。在早上時池內涼就寫好了那篇日記,池內以為池內涼會按著平日裏的生活規律去上課,出了家門,她卻沒有走往學校的路線。
     走著走著,池內的眼前風景突變,一座座墳墓在她麵前延展開。
     拾階而上,在第三級第四個墳碑前停下,“媽媽,生日快樂。”池內涼微笑著摸摸墳碑上的笑容,因四年的風雪都模糊了。“每年這個時候,媽媽的日子很特別,又是忌日又是生日的。爸爸和姐姐從來沒有來過對不對?櫻井小姐肯定也沒有來過對不對?可是涼都知道,他們是害怕來見媽媽,媽媽,我全部都知道。”
     “媽媽,【粉雪】我一直戴著,可是涼根本不幸福。”
     “媽媽……她們會為害死媽媽付出代價的,因為她們,媽媽的生命都蒼白了。”
     池內合上眼捂上耳朵不願再停下去,她寧願池內涼無理取鬧的大哭、大鬧一場,也不要她這樣的安靜。這分表麵的安靜下又藏著怎樣的黑暗?
     離開時夕陽西下,天空鋪開五彩晚霞,妖嬈斑斕,盡頭,是杜鵑啼血的鮮豔欲滴。
     池內涼靠在一棵枝椏繁茂的櫻花樹下,一抹霞光流連在她身畔,池內涼今天穿著一襲純黑禮服,裙邊及膝,露出白皙修長的腿,她的胸前佩戴著一朵白花,開得瓣瓣舒展。她的皮膚本就白的像雪,在純黑的禮服下,池內涼幹淨無暇無塵。
     黑色蕾絲絲帶紮起一頭長發,垂落在耳畔的發絲隨晚風飛揚。
    
     當池內意與不二周助出現在池內涼的麵前時,池內意麵色蒼白,手指握的泛白,饒是不二也遲疑了下。
     池內涼慵懶的靠著樹幹,那模樣與神山今日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她們本就相似至極,而池內涼現在一身黑衣,像極了神山今日子出殯那日身上所穿的喪服。那是一種芳華絕代的美、一種極盡蒼白的美。
     “小涼?”池內意的笑容在綠色校服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無力蒼白,“今天怎麼沒有來上學?”說完她才想起……今天是神山今日子的忌日,她的心突突的跳的急促。
     “因為今天是媽媽的生日。”池內涼笑,她站好,一步一步走向池內意,“也是媽媽的忌日。”歪著頭眨眼,“姐姐你還記得四年前的今天你和櫻井小姐說了什麼麼?”
     池內意倒退一步,手中的手提袋落地,發出砰的一聲——
     “你這樣好恐怖,小涼?你怎麼了?”池內意的臉更加白了,不是她心虛,而是此時此刻的池內涼的的確確很恐怖。唇色鮮豔、皮膚似雪、目光幽深,池內不知道原來池內涼可以詭異至此。
     池內涼抿唇,說:“可是我記得,”直到走到池內意麵前,瘦弱的手緊緊的握住池內意的手腕:“我記得你們是怎樣對媽媽說的,我記得你和櫻井小姐害死了媽媽!”隻一動,池內涼眼眶凶紅,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落,“姐姐,媽媽待你那麼好啊。”
     “小涼,”不二自覺情況不對,攔住池內涼步子,伸手拉開她的手腕:“這兒都是人,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口氣嚴厲,麵色微慍。
     “出事的話,姐姐就我和我一起去陪媽媽!”池內涼咬牙,側身猛的撞開不二,手上一把把池內意推出去,路上正由一輛汽車飛馳而過……
     池內害怕的目光呆滯,池內涼在哭,仿佛又在笑,池內意在害怕,手上卻反拉住池內涼的手。
     一處天堂,一處地獄。
     不二回頭池內意,而池內涼的手整個都用力在不二的身上,那是她卯足了勁的。
     黑曜石般的眼瞳微閃,畫麵在視覺中緩緩播放。
     一個亞麻色的少年腳步踉蹌的向路間倒退,一輛車子飛馳而來——
     “不二——”
     是誰喊的?撕心裂肺?
     池內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團亂的場麵,從路口走出來的眾人隻看見了被誤會的一幕,池內涼麵無血色的往家裏跑,孰對孰錯?
     等她再想看時,世界一片混沌,她找不到任何聲音、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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