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看不出黎桑落你居然是個紅顏禍水啊。”李默正在努力給黎桑落解答問題的時候，趙書靜從旁邊涼涼地丟來一句，也不知道看了他們多久。
    “你什麼意思？”黎桑落放下筆不高興地問。
    趙書靜和她的一群親信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極其地刺耳。坐在她後桌的女生對李默說，“學習委員太偏心了呀，我們的學習也不好，怎麼就不見你這麼勤奮地幫我們答題呢？”
    李默頓時尷尬起來。黎桑落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女生，“你自己不會問啊？還要人家主動來幫你啊？再說了，人家默默關心我，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也想打我們家默默的主意。”
    那女生瞬間變了臉色。她自己明白自己長得不是特別出色，家世在這所學校中也不算是特別好的，比起黎桑落幹淨爽朗的外貌差別可大了。
    “你們家默默？”趙書靜哼了一聲，“他倒也成為你們家了。之前還看到林雲芷也幫著你呢。我看你們兩個也不清不白的吧？真不知道你要腳踏幾條船才滿意？”
    “不清不白？”黎桑落皺起了眉，正想發飆，眼前晃過一個身影。
    林雲芷把喝了一半的水瓶重重地砸在趙書靜的桌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趙書靜，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別讓我再聽到你到處造謠一些無中生有的事，否則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個女人。明白？”
    趙書靜被他惡狠狠的眼神嚇到，乖乖地點頭。
    林雲芷拿起水瓶用力一捏，隨手一甩就甩進了班級後麵的垃圾桶裏。然後對著同樣愣住的黎桑落說道，“我去補眠了，等等老師點名你就隨便找個借口。”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
    趙書靜不再吱聲，她周圍的人也不再起哄。黎桑落望著林雲芷的背影滿臉崇拜，“默默，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酷？”
    李默沒有回答。黎桑落有些納悶地轉頭，見他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渾身散發出憂鬱的氣息。
    “桑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恩？”黎桑落不明白。
    “我想幫你。可是每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似乎都起不到什麼作用。”李默抬起頭，微微濕潤的眼裏滿是苦澀，“我不會交際，不懂得跟人怎麼溝通。我也想像他們那樣大膽地站出來替你出麵，可是我做不到。無論我怎麼努力，我也做不到。所以她才這麼討厭我，是不是？”
    黎桑落心慌，剛剛被林雲芷嚇跑的同學又有想要過來一探究竟的樣子，於是她今天第二次拉著李默又朝著教室外跑去。這一次直接跑到了走廊的盡頭。
    “默默。”黎桑落看著李默垂著頭絕望的神情，“你不是沒用，你隻是太善良而已，知道麼？”
    李默慢慢抬起頭。
    “你要相信自己啊。”黎桑落握住李默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默默，善良不是什麼錯，你隻是太過善良才不懂得如何去對待別人惡意的話語。我喜歡這樣的你。所以，打起精神來，芸菲也會喜歡這樣的你。”
    李默與她對視，眼裏波瀾起伏，正在準備開口，後麵忽然傳來一個犀利的聲音，“你們倆在幹什麼？”
    黎桑落連忙放開他的手，笑嘻嘻地對著班主任打招呼。“老師好巧啊。”
    “巧什麼巧？我遠遠的就看到你們兩不對勁才過來看看的。”班主任氣呼呼道，“黎桑落我理解你剛回國對學業不太熟悉，但是這次抽考聽說成績非常不理想，不好好學習在這裏做什麼？你跟我到辦公室來！李默你回教室去。”
    黎桑落翻翻白眼，什麼倒黴事怎麼都有她？她趁著班主任轉身的時候拍拍李默的肩膀，低頭在他耳邊道，“你好好想想。”
    “快點跟上！”班主任一個回頭，見到黎桑落的動作，呼喚了一聲。
    黎桑落乖乖地跟在她後麵，到了辦公室足足被訓了一個課間，從戀愛到學業到人生說了好久好久，直到上課了才放她離開。
    等到黎桑落回到教室最後一堂課已經開始了。林雲芷的缺席似乎被默認同意了。全班靜靜地聽著課，一如往常。
    中午回到宿舍後，黎桑落提起了林雲芷的行為，蔣櫻櫻嗬嗬地笑著說，“雲芷有時候就是這麼酷哦。他雖然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可是對著喜歡的人可是非常保護的。他能夠這麼做，說明他很喜歡你哦。”
    “是嘛。”黎桑落心裏升起了小小的喜悅感，“他也很喜歡你呀。”
    蔣櫻櫻點點頭，“我們是青梅竹馬嘛。”
    黎桑落狐疑地看著她淡定自若的麵孔。算了，永遠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安心睡午覺吧。
    這天下午倒是過得十分平靜。林雲芷照例睡他的覺，似乎從來都不用聽課的樣子。李默總是一副出神的樣子，問他問題的人自然就減少了。趙書靜也沒有繼續找她的麻煩。黎桑落看著手機屏幕，找到了熟悉的名字，想了想還是發了條短信過去。
    晚上一起吃飯？
    好。樓下見。過了十分鍾，程沐堯回複。
    放學後林雲芷溜得比誰都快。黎桑落向心不在焉的李默告別了，就背起書包朝樓下去。吃飯的時候黎桑落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問了一句，“奇怪，為什麼我跟你一起吃飯，別人都不會懷疑的呢？”
    程沐堯咀嚼著一口飯，吞進去之後才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麼？那我就讓他們看到了也不會懷疑。”
    “誒？”黎桑落懊悔死了當初心情不好的時候胡亂說出的話。“其實我隻是因為怕老師知道了會說什麼。。。”
    “我知道。”
    “你知道？”黎桑落懷疑道，見他點點頭，心裏卻著急起來。他知道什麼呀。其實她也不是覺得他們的關係見不得人，隻是那時候頭腦一發熱就說出了那種話，其實她也真沒想到其他什麼事啊。
    心裏著急卻不知如何開口，有些鬱悶地吃完飯，跟著程沐堯去湖邊散步，看著湖裏幾隻黑天鵝在夜晚的月光下開心地遊來遊去，恨不得自己也變成其中的一隻。
    “怎麼？有話要說？”程沐堯問道。
    “恩？”黎桑落一驚，瞧瞧撇了他一眼，“。。。沒。”
    程沐堯歎了口氣。“你沒有，我可有。”把黎桑落拉到自己的麵前，低著頭看著她，“又被拉去辦公室了？”
    消息真靈通。黎桑落心裏暗想。不會身邊被安插了什麼間諜吧？乖乖地點點頭。
    “不給我解釋解釋原因嗎？”
    “。。。你不是知道嘛。”
    “我想聽你自己跟我說。”
    黎桑落有點心虛地想要撇過頭，卻被他又轉了回來，“恩？”
    “還不就是班主任嘛。”躲不過，黎桑落有些賭氣道，“每次都亂懷疑我跟默默的關係，太討厭了。”
    “默默？”程沐堯眯了眯眼，“你跟他的關係很親密嘛。”
    “我們是好朋友嘛。”黎桑落順口就答了，“不知道班主任每次都會誤會我們。。。”腦海靈光一閃，她盯著程沐堯的眼睛，想從他的眼裏瞧出些東西，“你。。。不會是嫉妒吧？”
    “你說呢？”程沐堯反問。
    “嘿嘿。”黎桑落瞬間心情大好。嫉妒的意思是在乎吧？在乎是因為喜歡吧？是喜歡吧是喜歡吧是喜歡吧？
    在對方流露出不高興之前，黎桑落趕緊坦白，“我們是真的很清白的，透明得跟水似的。”說完還舉起了雙手，“我發誓。”
    “桑桑，”程沐堯撫摸過她的臉頰，輕聲道，“我知道你們兩個是清白的。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保持距離，至少。。。不要讓人看起來好像你們在一起的樣子。你要我保密我們的關係，我做到了。你能答應嗎？”
    那一瞬間黎桑落好像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什麼，隻是在明亮的月光下她竟沒有看清他眼裏的意思，帶著一絲的迷茫隱約的波動。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有種心慌意亂隱隱不安的感覺。
    “我。。。我跟默默真的隻是好朋友而已。”黎桑落連忙解釋，“他有喜歡的人了。。。我也有。”說到最後越來越小聲，自己臉卻越來越熱。
    “你喜歡的人是？”
    “是。。。是。。。”黎桑落結結巴巴，正想開口，旁邊串出一女生站在湖邊大叫，“哇，是黑天鵝！”
    黎桑落眨眨眼，轉移的視線，什麼都來不及想就跟著大喊，“是黑天鵝！”
    旁邊的女生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看她，再看看站在她身邊的人，隨即露齒一笑，“程副主席好！”
    程沐堯頭輕點，莞爾。
    “您也過來賞天鵝啊？”女生興致勃勃地問。
    黎桑落嘴角一抽，賞天鵝？另一個女生從她身邊冒出來，拉著她邊走邊說，“賞什麼天鵝，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晚上沒事幹就會到湖邊賞天鵝麼？”話說聲越來越遠。
    被那女生一鬧，程沐堯似乎也沒有追問下去的興趣了，居然還真的有模有樣地賞起了黑天鵝。
    黎桑落看他一副專注的神情，隻好跟著看那群黑天鵝自由自在地在湖裏遊來遊去。剛開始看是很好奇，可是就這麼呆呆地站著盯著一群黑天鵝遊湖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過了十分鍾之後黎桑落開始有點按耐不住了，“那個。。。”
    “李默有喜歡的人了？”程沐堯插了一句。
    “恩。。。默默有喜歡的人了哦。”提到李默，黎桑落一下子來勁了，“你知道是誰嗎？是芸菲哦~”
    “芸菲？”
    “對呀對呀。想不到吧。”黎桑落很開心，“默默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哦，芸菲如果能夠接受他的話一定非常美滿了吧。”
    “芸菲明天就回來上課了吧？”
    “恩，她也跟你說了哦。現在默默變得這麼好看，她一定不會那麼討厭他了。”黎桑落說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大叫起來，“哎呀，櫻櫻讓我幫她買東西，我居然忘記了！”
    給蔣櫻櫻賠禮道歉後，黎桑落沒有讓程沐堯繼續送她，自己去商店買了需要的東西就自己一個人走回宿舍。經過紅林大道的時候見到一對情侶手拉著手走在前麵開心地聊著天，幸福感滿滿地溢出來，連帶著她也跟著無法言喻的喜悅。她蹦蹦跳跳地在地上撿起一片落葉，打開書包小心翼翼地夾入書本裏，然後閉上眼偷偷許了個願望。
    前頭男生的話傳來，“這條路，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