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言灼豔  第十一章 九域江山天下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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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歇雪停,流裳滑落,隻餘下淺笑迷離的醉意,錦瑟江山,花團錦簇,誰又算了誰?
    紹莊點頭應聲:“已經走了,主子可是回宮?”似懂非懂,然而終究沒有問出口,既然已經決定了,反悔也來不及了,又何必去探究本不該知得秘密。
    琅軒搖了搖頭,臉上神色看不分明。局中局,計中計。君別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棋局是真的就要開始了呀。琅軒的笑意明晃晃的,有些駭人,旋即又斂了笑意,悠然吩咐道:“咱們回宮。”隨意起身,回頭看向這三年方出一壇的美酒,不禁笑了。
    她所用易容之物,尋常酒水豈能輕易化開?
    待回了宮,便聽暨諾來報,怡親王每日安然不動,前幾日還稍顯不快,近兩日卻是越發的怡然自得了,下棋賞花作對吟詩品酒,和他自己帶來的侍衛玩起了這些個東西。
    暨諾是琅軒手下大將,不僅手握五萬軍隊,琅軒宮內所有親衛亦是由他所練而出,且與翦瑰早已是按結連理,琅軒雖表麵未曾說,但已經是默許了此事,翦瑰身兼琅軒宮暗衛統領。兩人皆是深得琅軒信任之人。
    琅軒聽他說這些時日宮中與朝中的變化,聽他說怡親王如何如何,心中還是讚賞的。若說沈紹莊三姐妹是她貼身信任之人,那麼暨諾與翦瑰就是這朝中上下可依托之士。有他們在,兼之夜笙歌在宮中,琅軒出門在外總還是對朝堂宮中很是放心的。
    末了,琅軒淡淡道:“還不錯,你倒一直就這麼個摸樣。”
    暨諾麵色嚴肅,不見異常,躬身應對:“屬下這麼多年一直如此,主上知道的。”聲音冰冷,麵無表情,倒像是一塊冰塊。琅軒心裏清楚,不過逗他一逗,怎料還是這個沒勁的脾氣。笑道:“王陵可有線索?”
    暨諾繼續維持著他的冰山形象:“回主上話,王陵之事毫無進展,屬下無能,找不到王陵入口。”言盡,一撩衣襟,跪地道:“屬下領罪。”
    琅軒聽他說毫無進展,眉目間生出幾絲憂慮,但仍擺了擺手:“此事不怨你,無需領罪。回去吧,那麵的一舉一動都看好了,若此事出差錯,你便真要領罪了。”話到最後,已是暗涵了絲絲殺氣和威壓。
    暨諾起身道:“謝主上,暨諾告退。”一板是一眼,當真是可塑之才。
    琅軒揮手命人退下,眼底帶著笑意,懶懶的靠在身後的軟榻之上,吩咐道:“紹莊,我讓你調查的事可有消息了?”
    紹莊知道琅軒不願他人知道這些事,即便親近如她,也沒資格知道。隻將所有有關的檔案調出來一份,密封了送過來。接過東西,琅軒淡淡擺了擺手:“沒什麼事就忙你的吧,去夜昇府裏把煙雲和翦瞳調回來我這,另外去通知各宮管事,這次各國來人,都給我安分點,出了什麼事別怪我心狠。朝中官員也都提醒著點。”涼涼的話語,透著讓人心寒的殺伐決斷。
    紹莊走了,琅軒的神情微微變動,起身拆開手中的卷軸,其實內容少的可憐,能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能知道的這麼多年也還是沒知道。不過琅軒仍是一字一句,仿佛刻進骨子裏的看。
    於琅軒而言,這個身體五歲時就換了人,其實這個人的母親與自己本沒什麼關係,不過琅軒前世時就一直是由母親照料,而這世這個人的母親為了這個人居然心甘情願做出犧牲,不知是原來身體的意識還是琅軒觸景傷情,竟是一路查了下來。
    “翦瑰。”琅軒將手中的書軸朝天一扔。半空中破風聲想起,一道黑色身影一手抓住書軸,半空中一個利落的空翻,落地,單膝跪地:“翦瑰見過主上。”
    “燒了。”仍是淡淡的語氣,內裏卻透著一股疲倦。翦瑰麵露詫異,抬頭一驚:“主子?”
    “燒了。”琅軒擺手:“全體琅軒宮暗衛從即刻起,每12人一組,日夜監視各宮情況,隨時彙報,擅離職守者,殺。”琅軒說完,以袖掩麵,緊接著,一連串的咳嗽聲想起,最後一聲猛咳,刹那間染紅了琅軒白色的薄衣。琅軒看也未曾看一眼,長袖一甩,接著道:“傳我王令,命夜承泯即刻率左都尉下五萬大軍包圍雪都內外,以確保四公主笈禮無人搗亂。命簫淩即刻調京畿衛保護驛館內各國來使,決不可出任何差錯。另命簫澈調琅軒宮親兵圍住王宮內外,在此期間,王宮內所有人一律許進不許出,雪都內外一樣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殺。”
    名為維護王都治安,實為了不讓任何人離開,將這裏的消息傳出去。名為保護各國使者,實為監視和軟禁,名為宮內近期不可生亂,實際上根本就是整個控製了全部。
    山雨欲來風滿樓,幾乎是琅軒最後一字一落,翦瑰的心就沉了下去,琅軒的想法她不明白,不理解,這麼多年琅軒宮的規矩就是聽令行事,決不可自行決斷,這幾乎是鐵的命令。可是翦瑰還是忍不住,她的主子,這樣做會天下大亂的,她的主子求的究竟是什麼?
    琅軒大命令倒是淡淡的吩咐了下去,可是翦瑰卻在此時沒了聲音,琅軒扶著身後的睡塌,眼神平靜的看向翦瑰,觸及琅軒平靜冷靜到毫無波瀾的眼神,翦瑰不知怎麼的,心中萬千話語都被堵在胸口,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最後掙紮著低頭道:“是,屬下領命。”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啊!這一個把握不好就是天下大亂的局麵啊!
    然而琅軒誰也沒說,朋友,兄妹,師父,亦或是夥伴,誰也不需要,亦近亦遠,亦親亦疏。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夫妻也好,朋友也罷。琅軒不過是一個異界的靈魂罷了。她,隻是個掙紮在無所謂和有所謂中擺脫不得的俗人罷了。
    庸散的靠在身後的睡塌上,琅軒緩緩入睡,多日來都沒有如此安靜的時候了,隻有這裏才能真正的不去想任何事情的睡上個安穩覺。
    君別大步邁進驛館,朝離國使者所居之處走去,一路行進,竟無一人阻攔,離國士兵見到君別,非但不阻攔,竟然個個都行的大禮、言睿跟在君別身後,溫和笑意彌漫著,直到主屋在即,言睿的神色才微微有些顯得嚴肅。
    眼前大門敞開,屋內一人輕輕轉身,淺藍色寬袖雨綠長衫,不禁襯得屋內一暖,明明冬日涼涼風雪,化為一室安淡。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帶著油然的不近不遠,不溫不涼。璋玉郡王,洛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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