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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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已是入夜,瑾珞提出要回蓮閣,胤辰本想要挽留,但他料到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將瑾珞再度推到風口浪尖,勢必會再度引起後宮女人的敵視。
瑾珞話別了胤辰,獨自行走在前往蓮閣的小路上,他凝神感覺得到身處暗處有人跟著他。於是,瑾珞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而他的武器銀絲早就在他轉頭的那一刻向暗處拋去。
“誰?”瑾珞問道,然後右手用力一扯,將暗處的人扯出。
——竟是一個俊俏男子。仍是身著黑衣,表情有點嚴肅。
男子跳下樹梢,單膝跪地“參見珞尚君。小人的名字叫烈。是主子派我來保護尚君的”
保護?或許胤辰是覺得他很弱吧。保護,那便是時刻的跟隨,不相當於監視麼。胤辰啊胤辰……
烈似是看透瑾珞所想,緊忙解釋道:“主子隻是要小人保護尚君,並無監視之意。珞尚君在不需要小人的時候小人會離開的。但珞尚君離開蓮閣時務必讓小人跟著!”
瑾珞深深凝視著他,似是在思考什麼。夜裏涼風徐徐,夏天的夜風帶了些許的熱意,卻能讓人感到身心愉悅。
“嗯。”瑾珞淡淡應了聲。“起來吧。以後無需自稱小人,稱我便可。”說著繼續慢慢向前走去。
未至蓮閣,便能聞到陣陣的連話香在黑夜中彌漫,沁人心脾。
“公子!”絳魚喊著向瑾珞奔來。瑾珞停下腳步。
“回來了?”
“嗯。奴婢謝過公子。奴婢實屬罪該萬死,竟然玩忽職守而使公子被陰人擄去,奴婢罪該萬死罪該萬死……”一邊叨念一邊跪著猛磕著頭。
“無礙。起來吧。進去了。”說著越過絳魚往蓮閣內走去。
絳魚連忙起身跟上,額頭已是紅了一片。
“絳魚,伺候我就寢吧。我有些累了。”瑾珞無論是在下人麵前都是自稱“我”,他不想因為一個身份就去提高自己,那樣是愚蠢的。
“是。”絳魚緊忙上前,幫瑾珞解去外袍。隻著裏衣,瑾珞翻身上-床,絳魚走到床邊,放下床帳。
瑾珞本是閉眼,但卻聽聞低低的啜泣聲。睜眼,原來是絳魚在哭泣。
“公子、公子瘦了。”絳魚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很是自責自己,因為她的疏忽,公子被人抓了,本就很瘦的身子變得更瘦了,這樣的公子,怎會不讓人心疼。
瑾珞有些怔,揮揮手,:“我沒事,你也去休息吧。”說著再度閉上了眼睛。
絳魚熄滅了燭火,輕步離去。
絳魚離去後,瑾珞便睜開了雙眼,盯著屋簷,回憶著今天的事情。今天似乎是過的很不錯。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麼樣了,思及此,瑾珞向著房梁喊道:“烈。”
氣息波動,烈躍下屋簷,單膝跪地:“尚君有何吩咐?
瑾珞沒用動,還是盯著屋簷“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那個女人?”烈有些疑惑。“趙若?”
“嗯。”
“她被王尚書施以烙刑後便昏過去了,現在還在三號牢裏,明天會繼續用刑。”
“哦。”接著瑾珞就也沒有說話了。烈也再次回到房梁上。
瑾珞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他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今天步行甚多,已是有些疲累。
夜裏夢中。
雪無邊際的下,似是要淹沒整個院子。
“珞兒、珞兒。”瑾珞回頭,便見一溫柔女子倚在幹枯的樹下,身前放著一台古箏,正朝著瑾珞招手。
瑾珞快步跑過去,稚嫩的臉上依稀可見的是絕世容顏,而印在這臉蛋上的表情是天真和可愛。
“娘親,何事”瑾珞有些喘的問道。
顏嫣伸出手,拍去瑾珞衣袍上的殘雪,溫柔撫-摸著瑾珞的臉,問道“《傾醉》學得如何了,為娘親奏一曲吧。珞兒。”
“嗯!”帶些許稚嫩的堅定童音回蕩在小院裏。
琴音潺潺流轉間,四周的景物扭曲變化,接著出現的是母親那被鮮血染紅的身體,臨死前的低低細語“珞兒要好好活好好活……”
接著接著,瑾珞離開了丞相府,然後師傅們還有蓮穀裏的眾人親切的臉龐接著闖入瑾珞的夢中,最後——竟是胤辰。
半夜,瑾珞驚醒。眼角稍稍有些許的濕潤。低低喃道“娘親。”
翌日。
“公子醒了嗎?”絳魚輕敲門問道。
“嗯。”瑾珞在昨晚醒來後便再也無法入睡,盡是在想夢中場景——那些他的痛苦及他的幸福。
絳魚聞言,輕輕推開門,後麵隨著兩個侍女,兩個侍女捧著洗漱用具。
絳魚拿起一套衣服,走上前,幫瑾珞將半邊的床帳吊起,瑾珞下床站起身,雙手張開,絳魚為其更衣。
洗漱用膳過後,太陽已是升得高了。
“公子,已是七月天了呢。”絳魚望著窗外有些炙熱的陽光道。
“嗯。進宮三月有餘了。”說著瑾珞忽又記起什麼,轉望向房梁,“烈,你也去休息吧。房梁並不舒服,今日我不會出蓮閣的。”
烈躍下房梁,低頭作揖:“是!烈告退。”昨日他已允了瑾珞,在不需要他是他便會離去,他不想讓尚君認為主子派他來是為了有監視珞尚君的。他們都看得出,主子是動情了,一向邪笑著內心卻很空虛的主子動情了,這未必不是件好事,主子自從當上了皇上,便少了當年行走於江湖的那份灑脫,更多的是用邪笑去偽裝自己。今日主子對珞尚君動情了,要求他來保護珞尚君,他自是會竭盡全力。
絳魚本是看著瑾珞對這房梁說話便覺得不可思議,當從房梁上躍下一人時他覺得是更加的不可思議。
“公子,這……?”
“沒事。莫放在心上,絳魚。”瑾珞淡淡回道。“絳魚,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人呆著。”說著便向蓮池走去。
他是偏愛這個蓮池的,蓮花的淡淡清香總能勾起他內心最美好的回憶,所以他閑來無事總是喜歡坐在蓮池旁,看著蓮花的盛開凋零,一花開一花謝,沒有任何的不甘,有的隻是那一份獨留的清香。
倚在樹下,暖暖的晨光灑在他的身上,夏日獨有溫熱的風在蓮閣起舞。瑾珞閉上眼,放鬆自己,假寐。
“小珞兒。”有些媚的聲音在瑾珞的耳邊響起。
睜開眼,一張放大了的俊顏離自己的臉不過十公分。瑾珞似是反射動作般將原梵推開。原梵被推開後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一襲紅衣著身,過人的風采被揚起的塵土湮滅。
“原梵。”瑾珞有些冷的叫道。
“在!”原梵有些討好的走上前,笑眯-眯道。
每當麵對的人是原梵,總能把他的淡然幻化成無奈,瑾珞想道。
“你來幹嘛。”瑾珞問道。
“沒啊。沒什麼事~想你,來看看你。”說著還眨了眨迷人的桃花眼。
“哦。這一個月幹什麼去了”瑾珞算了算日子,原梵也有一個月沒來了,於是隨口問道。
“啊,這個啊。”原梵笑的有些牽強“沒什麼,辦些事去了。”
“哦。有回蓮穀嗎、”
“有。前幾天回了一趟。小珞兒,大家都很想你。”原梵有些感傷的說道。
瑾珞為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小珞兒。”原梵正了正臉色。瑾珞聽他的聲音不對,便轉過去看著他的臉——原梵的臉上十分嚴肅“你被綁架了,是嗎。”
“你怎麼會知道?”瑾珞有些愕然。
“啊,自是因為…………哦市井上都在傳。我聽說書先生說的。”原梵有些不自在。
瑾珞眯了眯眼,他自是不會相信一個妃子被綁架會傳到市井上去,這關乎皇室的尊嚴,必定是不會外傳的。“哦。”
“小珞兒,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原梵的桃花眼中殺氣絲絲。
“不,沒什麼。我服了假死藥。”瑾珞深知原梵是真的關心自己的。
“嗯。這就好。”原梵又望了瑾珞一眼。“小珞兒,你告訴師兄,你為什麼要入宮。我們認識的珞兒不是這樣的。”
“我跟你說過吧。右丞用我娘的骨灰來威脅我進宮。因為他不想他所疼愛的女兒的一生毀在這深宮大院裏。”瑾珞淡然說道。現在的這些事實之於瑾珞已非什麼了,敘述起來已是不帶一絲的情感。
“那個禽-獸!他所疼愛的女兒是他的孩子,你不也是他的孩子!”原梵憤憤道。
“罷了。自從十年前我便不當他是我的爹,如今我們更像是壓迫者和被壓迫者。有什麼關係呢。”瑾珞有些自嘲道。如今的父子關係已接近全無。
“如果你不進宮,他會怎麼樣?”原梵問道。
“將我-娘的骨灰揚於青天之下。”
“禽-獸”原梵一拳打在樹幹上。“那你-娘的骨灰現在還在丞相府嗎?”原梵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嗯。應該是。右丞要利用它來牽製我,自是會把它置放在丞相府。”瑾珞想了想,說道。
“嗯。小珞兒,這幾個月我有事要做,可能沒辦法來看你了,要保重好自己。”原梵拉起瑾珞的手,念念不舍道。
“嗯。保重!”原梵伴隨著瑾珞的聲音消失在蓮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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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我隻能說古代人的生活真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