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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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姑招手喊了大茶壺來問話,楚墨言抬腳向內堂走去,鳳姑一個不溜神,內堂的門被推了開來,鳳姑急的向門前奔去,卻已是遲了,門內警署的許局長正在廳內凝聽著屋外的聲音,卻不想被楚墨言憤怒的目光掃了過去。
一瞬間楚墨言換了表情,伸出雙手上前幾步,笑道:“許局長,你也在這,怎麼躺在內堂,倒讓我心內存疑了半天,鳳姑,今天許局長的帳算在我頭上,找幾個漂亮的姑娘過來陪著。”
許局長一臉尷尬,打著哈哈,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是楚兄啊,我當是家裏母老虎派了人找了來呢,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兩人說的場麵上的話,互打著太極。
楚墨言知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鳳姑說:“鳳姑,把你們這上等的好茶沏一壺來,再喊兩個通曉音律,姿色不俗的姑娘過來陪陪許局長。”他故意支開了鳳姑,單為請許局長幫忙查下清煙的事。
鳳姑看著許局長,不露聲色的討他示下,許局長隨聲附和:“鳳姑,去把點翠和絳紅喊來。”
鳳姑會意的答了“是”把門帶上出去。
楚墨言等鳳姑帶上門,將身子向許局長湊了過去:“在下先有急事想請許局長幫忙。”
“楚兄,有事明說,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不便明說的。”楚墨言當下也不推讓,便將清煙一事說了出來,請求許局長出麵壓壓鳳姑。
許局長一聽此事,知道有油水可撈,打起了官腔:“唉呀,楚兄,這事怕不好辦吧,您看這紅袖樓開門做生意,怎麼能說搜就搜,說查就查,這說去是要說我們這是以勢壓人,況且這紅袖樓來往的也有些有頭麵的,這好說不好聽啊。”
這話說的再清楚不過,不過就是想要些銀錢打發,楚墨言豈有不明之理。
“許局長,您今到紅袖樓怕是有什麼事吧,可否告知兄弟,別的幫不上忙,若是贖個吧姑娘這點銀子我還是出的起的。”楚墨言這樣的老江湖,怎會看不出許局長和鳳姑之間的交易,多半是哪個姑娘被許局長看上了。
“知我者楚兄,既然您這麼仗義,那我也不能做小人,您的事我包了,就算令愛不在紅袖樓,翻遍清水,掘地三尺也要給您把人找出來。”許局長當然話也是給自己留了餘地,隻說把人找出來,至於人是生是死,是好是壞這可不在他的承諾範圍之類,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說的太滿,這官場中人個個可是玩文字的猴精。
“好,一言為定,許局長,楚某就靜候佳音了。”楚墨言雖然心中著急,可單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呼風喚雨,說來說去還是官家出麵才更有把握。
門外響起了叩門聲,鳳姑尖著嗓子叫道:“二位爺,姑娘給您帶來了,您二位好好享受吧。”
這邊楚老爺真四處打聽著清煙的消息,而客棧中清煙卻因為一隻鞋激怒了展梟鵬。
等到藥煎好,二當家喝了下去,楚懷仁再次抱拳作揖打算告辭,展梟鵬不慌不忙的舉杯敬道:“楚神醫,且再飲兩杯,本人出生草莽,很少與知書達理的人打交道,好容易交到象楚神醫這樣的人物,我們再親近親近,也不枉此次下山,交了位好友。”
“展先生說哪裏話,我不過略通醫術,混碗飯吃,談不上‘書理’二字,而與展先生這樣的英雄相交,實在是高攀。”楚懷仁咬文嚼字的與展梟鵬交談,讓清煙很不耐煩,她隻盼能早點逃離這裏。
“好了,兩位都是人中龍鳳,都不要過謙了,如今菜過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日頭也要偏西了,不如大家約了時間下次再聚,今天就此別過不是更好。”清煙腳上掉了隻鞋,不能四處走動,隻有在位子上坐著說話,又想著趕緊走了方好,又怕一走就露了相。
展梟鵬腳下踩著清煙的鞋,也不願輕意站起身,隻有楚懷仁可以隨意走動,他走到展梟鵬身邊道了半天別離之詞,均被對方四兩撥千金的撥開來。
又過了半頓飯功夫,二當家那邊發了一身汗,沉沉睡去,燒也退了,春娥一口一個阿彌陀佛,以茶代酒的敬了楚懷仁又去床邊守著,桔香貼在清煙身邊,一個緊的扯她左邊的袖口,清煙卻不便發作,將穿鞋的那隻腳在桔香腳上狠踩了一下,又瞪了她兩眼,她才老實的站在一旁。
清煙心道,就你急,我也急,可這不是走不掉嗎,楚懷仁還好脾氣的跟那個土匪頭子推杯換盞,這要再不回去,家裏上下恐怕要急的雞飛狗跳了,我那可憐的三哥別被我連累的又要挨頓打。
日頭真的是偏了西,雖說夏季的天黑的晚,可再晚也是要黑的,落日的最後就是黑夜的來臨了,清煙再也坐不住了,光著一隻腳,走到展梟鵬跟前。
“展大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您今天已盡了地主之誼,改日我一定回請您今天的情誼,您看再不放我們走,天就黑了,您不怕什麼,我一個女孩家可真的陪您玩不起了。”清煙眼皮一個耷拉就看見展梟鵬腳下踩著的鞋,那鞋象火烙鐵一樣烙在她的唇邊,她驚的已無法再言語了。
展梟鵬跟看草台班子耍猴戲一樣,一臉玩味,今天這出戲演的真叫絕,他也沒意思將腳下的鞋奉上,故意撥弄了桌上的筷子,筷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也擊打在清煙的心上,展梟鵬彎下腰將鞋拾起來,清煙手不由自主的就伸了出去,卻撈了個空,鞋在她身邊轉了一轉,被展梟鵬向身後的腰帶上別了去,由始至終,他的臉上一直掛著摸不清詭異的笑,讓清煙自覺的清醒,提醒自己:這仇咱不報了,這人咱對付不了。
桌旁的楚懷仁察覺到這裏暗礁潛伏,卻偏不出手,等礁石浮出水麵,才又說道:“二當家的病隻要多休息,按我給的藥方準時吃藥,將養將養,不幾日就可以痊愈,今天在這出診已耽誤了大半日,怕店裏有事,真不易再久留了,展先生的好意隻能心領,若日後有事再找楚某,必定竭盡全力。”
三人全盯著展梟鵬,生死一線,隻在他口中一句話。
“今日得楚神醫救二弟一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是日後楚兄如有差遣,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六子,代我送楚兄出去。”展梟鵬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主,清煙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忙忙的跟在楚懷仁身邊,一眼都不敢再看展梟鵬。
其實放下心中大石的隻是楚懷仁,清煙腳還未跨出一步,耳邊又有聲音響起:“這位楚小姐,我隻說送楚神醫走,你這樣著急忙慌的又為了什麼。”說完又挾了塊豬耳朵咬了起來,咯嘣脆的豬耳朵,從他口中發出刺耳的聲音,刺激的清煙真想破口大罵,又想到他的那把刀,不由的汗毛倒豎,屏住氣,哀求的眼神向楚懷仁看去。
“展先生,我是楚四小姐請過來的,自然也應該一起回去,如果她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看在我的薄麵上,放她一馬可好。”楚懷仁眼中看不出任何想法,語氣也是中規中矩不代任何色彩,這讓清煙摸不清他是真的要帶自己走還是敷衍自己的眼神。
“她可是塊肥肉,楚家四小姐,這可以換多少贖金,她在楚老爺子眼中的份量有多少,清水鎮上上下下沒有不知道的吧,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塊肥肉真是鮮嫩的緊啊。”展梟鵬粗鄙的言語讓清煙有火發不出,硬生生的吞了進去,這真是自取其辱,怎麼就落在他的手中了,這已經是第二次,若能逃離這裏,回去定求菩薩保佑,再不要與此人相遇了,這就是命中的天殺星。
“展先生,您也這是楚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楚老爺在清水鎮的威望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人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您又何苦給自己找些不必要的麻煩,要不讓楚小姐今天在這立個字據,您說個數,讓她改天找人送過來,您又何必落個綁票的惡名。”楚懷仁這中間人當的真是如履薄冰,誰知道展梟鵬這樣的人,會不會翻臉無情,油鹽不浸。
“惡名,我就是土匪,我就是惡名,要那些虛名濁物還髒了我的人,不過你說的這個法子倒也可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這小人愛財,隻好旁門左道了,楚小姐您說呢?”展梟鵬眼神一勾,向清煙扔了個‘黴’眼,又很自然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