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還不喝下去？”厲旭晃了晃自己的杯子，笑道：“我從北京帶過來的。”
    “安檢怎麼通過的？”圭賢很無奈，“原以為，來上海後可以不服這藥呢。”
    “你還研究食品呢？壓製成片裝就可以了。”厲旭笑道：“三個月前，東海看上了一家中藥廠，哥便買給他當禮物，那家藥廠便可以生產這些藥品。”
    圭賢認命地把藥服下，看了看韓庚。
    “好了，別看哥了。繼續說說吧。這件事情，我們是呆會告訴覓？還是要等到明天？”韓庚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厲旭把杯子收起來，拿去清洗，去廚房之前，打趣韓庚，服藥如飲酒。
    韓庚沒有理會厲旭，繼續示意圭賢講下去。
    圭賢盯著厲旭的背影，厲旭略有些胖了，卻更顯得身材有“料”，圭賢為腦子裏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開始愧疚，至少，他不應該這樣去“評價”厲旭。當年的事情，並不是某一個人的責任，或許，真正的罪人是他，而不是別人。
    韓庚輕輕咳嗽了一聲。
    圭賢尷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思絮，緩緩開口道：“哥，我覺得可以今天告訴周覓這件事情，而且我們也要確定一個人回韓國處理這件事情。”
    韓庚沉默著。SJ解散那年，他曾發過誓，不會再回韓國。
    “始源告訴我，無非是希望我來轉告哥和周覓。從這點來看，始源還是很希望和我們一起合作。”圭賢看到韓庚沉默，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外人還是沒辦法做什麼的，最好是我們中間有人可以回去，看看具體情況，然後再做決定。”
    “要回哪？做什麼決定？”厲旭端著杯子走進客廳，正好聽到圭賢說什麼回去之類的話，遞了杯子給韓庚和圭賢，說道：“周覓這裏沒有什麼好喝的東西，衝了果汁。”
    韓庚還是沉默。
    果汁是熱的，這是厲旭的習慣，他不喝太冰的飲品，也不允許他身邊的人喝冰的飲料。多年來，大家自然學會遷就厲旭這個習慣了，何況，經常應酬，胃都不是太好，熱飲還是比冰品要適合。
    “晟敏和赫在對公司情況並不是很了解，如果安排他們過去，不是很理想。”圭賢看到韓庚沒有反映，隻能繼續說道：“厲旭基本沒有介入過商超的業務，他回去，有些流程上麵的工作是不太懂的。”
    “到底什麼事情？”厲旭疑惑看了看圭賢，問道：“難道說，我們中間要有人回韓國工作？”
    “也可以算是工作，我們中間需要有一個人過去，弄清楚，始源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真的不願意與我們再進行合作？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韓庚終於開口道：“圭賢，你是希望，我可以同意，讓東海回去吧？”
    韓庚說完這話，盯著圭賢。
    圭賢避開韓庚的目光，低了頭，沉默不語。
    “什麼？我不同意！”厲旭狠狠瞪了圭賢一眼，失聲叫道：“你們誰也別想，把東海送回去，讓他去受苦！我絕對不答應！”
    韓庚忙站起來，把厲旭拉到自己身邊，免得情緒失控的厲旭對圭賢做出什麼事情。
    厲旭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緊緊拉著韓庚的衣袖，幾乎是哀求，說道：“哥，求你，別把東海送走。他在首爾會受到傷害的，求求你，哥，不要這要做。就算沒有商超這塊的業務，我們還可以做其它業務，不是嗎？”
    “對不起，厲旭。”韓庚鬆開了厲旭，“實在生氣的話，把這個屋子裏的東西都砸掉，還不解氣的話，連我一起扔出去都可以。”
    “不，不要！”厲旭還是緊緊拉著韓庚的衣袖，跪在了韓庚麵前，“哥，求求你，我們十幾年的感情，難道說比不上一單生意嗎？”
    韓庚盯著厲旭的臉，厲旭的眼睛，一字一頓，緩緩說道：“厲旭，我以為，你明白，工作與感情的區別。”
    厲旭張開嘴，已經哭不出來聲音，想開口說話，又不知道能再說什麼，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更用力拉著韓庚的衣袖，期望韓庚可以改變主意。
    圭賢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厲旭，上前把厲旭抱起來。
    “啊！”厲旭哭出了聲，使勁用胳膊撞向圭賢，掙紮著。
    “夠了！金厲旭，你不是孩子了！別再這樣任性了！”圭賢吼了一聲，把厲旭扔到沙發上，說道：“給你五分鍾時間，去把臉洗幹淨。”
    厲旭把臉埋在沙發裏，用力捶打著沙發，發泄著心裏的不滿與憤怒。
    韓庚整了整衣服，看了厲旭一眼，對圭賢說道：“帶他去洗臉。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呆會通知東海，後天安排送他回韓國。”
    “哥，是不是多安排些人陪東海回去？”圭賢小心問道：“那邊，畢竟有些事情，東海一個人回去很危險的。”
    韓庚搖了搖頭，說道：“隻安排他一個人回去，告訴始源就可以了。”
    “哥，我知道了。”圭賢微微鞠了躬。
    韓庚揮揮手，示意圭賢帶厲旭去洗臉。
    厲旭沒有再反抗，任憑圭賢拉著走向洗手間。
    周覓很重視個人享受，洗手間裝修的很豪華，連燈都是進口的水晶製品，透著奢華的氣息。
    厲旭木然地站在鏡子前，由著圭賢幫他洗臉。
    “厲旭，對不起。你知道，這單生意，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商超業對於我們實現集團公司整個戰略規劃相當重要。我們的房地產、酒店、生產、銷售，很多模塊，都會受到聯係。”圭賢捧著厲旭的臉，那張平靜，已經沒有表情的臉，再次說道：“對不起，厲旭。我背叛了承諾。”
    眼淚順著眼角再次滑落，厲旭已經分不清是燈光太過於刺眼，還是自己絕望到無法再去抱怨。
    很多年前，那個笑得單純的小13，在他說：“厲旭啊，我們要在中國開創自己的時代。我們將擁有屬於我們的事業，想象一下，自由的空氣，我們擁有自由，不用為別人活著，不必再擔心什麼，隻是享受幸福。”
    幸福？圭賢，現在我們幸福嗎？你得到幸福了嗎？
    厲旭很想笑，嘲笑自己，愚蠢。
    “厲旭，不要這樣。”圭賢把厲旭摟在懷裏，摟在他心髒的位置，“厲旭，厲旭，厲旭。。。”
    “放手吧。”厲旭輕輕推開圭賢，冷冷說道：“我很好，謝謝。”說完，站了起來，對著鏡子擦了些保濕乳，整理了頭發，拿了化妝棉輕輕擦了眼鏡，沒有任何表情。
    “對不起。”圭賢說完先出去了，他聽到外麵的聲音，周覓和東海應該回來了。
    “等一下，一起吧。”厲旭轉過身，上前挽住圭賢的胳膊，冷冷的說道：“你背叛了當年的承諾，我沒有。”
    圭賢複雜地看著厲旭。
    沒有時間再討論，也沒有時間思考，兩個人已經回到客廳。
    東海像獻寶一樣，讓大家看他買的東西。真正的菜很少，都是些小零碎的玩意，煙灰盒、桌簽、浴帽，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人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看著東海開心的樣子，厲旭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一直沉默的周覓開口了，看著興味盎然的東海，周覓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東海，先把東西收起來，大家似乎有嚴肅的事情要談。”
    東海茫然地看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