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李赫在怎麼都不會想到，周覓會打電話給他。
    失去聯係這幾年，李赫在和李晟敏輾轉了很多國家，名義上是學習，實際上與流浪沒有什麼區別。自然，他失去了很多人的聯係方式，也幾乎很少有人能找到他。
    有時候，李赫在也感慨自己的運氣。
    一無所有，落魄如乞丐，身邊還有一個人陪著。這人叫李晟敏的男人，從練習生時代，一直陪著他。與愛情無關，也不是親情，這種深厚的情誼，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紮根在他的生命裏。
    無論心底最愛的那個人是誰，也無論是否還愛著，這些都已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邊陪著的那個人是誰，陪著他李赫在吃苦的那個人，是李晟敏。不是金俊秀，也不是李東海。
    李晟敏陪著李赫在，在不同的城市裏走來走去，做過很多工作，每項工作幾乎都城市裏的底層人才會去做的。
    並不是看不起工作才這樣說，是因為工作屬性決定了，什麼人會去做。比如說流動性強的工作，注定從業者是在社會位置不高的那類人在做。
    這是事實存在，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某些說法而改變。
    李晟敏和李赫在做過收銀員，做過發單員，做過飯店迎領，做過浴堂搓澡工。
    輾轉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城市。麵對不同的語言，不同的風俗，很神奇的，竟然很輕易可以適應。
    不是融入，隻是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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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周覓的電話，李赫在和李晟敏來新加坡一家私人電視台還沒有三個月。李赫在做客串主持人，李晟敏做客串嘉賓，活躍氣氛，外加做背景。基本上，他們很少有發言的機會，甚至於很少有出鏡的機會。
    電視台似乎也沒有意向與他們簽長期約，李赫在和李晟敏也沒打算簽長期約，隻準備賺點錢，賺夠去下一個城市的費用就離開。
    他們就是這樣輾轉了六年，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輾轉成為了一種常態時，停留反而是一種偶然。
    他們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連塊像樣的手表都沒有，這種返回“原始”狀態，不被外界信息打擾的感覺讓他們過得也很自在。
    這種自在的生活，被周覓的電話打破了。
    周覓的電話是打到導播間，要求李赫在接聽。
    導播都有些意外，這個年輕的導播曾經是SJ的歌迷，或許正因為如此，李赫在和李晟敏才會出現在他負責的節目裏客串。
    按照規定，詢問過周覓的信息，做了記錄，才通知李赫在接聽電話。
    李赫在抱著一大堆道具急忙跑到演播間，有人告訴他，有緊急電話，李赫在想不出來這個城市，他會認識誰，不過聽到緊急電話，還是很快的趕了過去。
    導播複雜的眼神，讓李赫在有些不安。遲疑了一下，李赫在接起了電話，說道：“您好，我是李赫在。”
    “我是周覓。”周覓的聲音很輕，輕到李赫在覺得像有風鑽進了耳朵，然後頭不適應的痛。
    “我是周覓。”覓再次說道，這次提高了聲音：“我知道，你在聽。我們談談吧。三個半小時後，我在電視台門口等你。”
    李赫在沒有拒絕，周覓已經掛了電話，快到李赫在無從拒絕。
    導播看著李赫在有些發呆的模樣，問他是不是有事？
    李赫在回過神過，忙微笑說沒事，客氣謝過導播，便抱著道具去排練。
    李晟敏有些緊張地看著李赫在，他聽說導播找李赫在，又看到李赫在有些呆的模樣，忙上前問道：“是我們的合約問題嗎？還是電視台不準備用我們了？”
    李赫在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說道：“沒事，是一個電話，打錯了的。先去排練吧。”
    李晟敏才安下心來去排練。
    節目排了三個小時結束，李赫在借口想吃地道的韓式包飯，讓李晟敏先去買菜，他要去買台便宜的收音機，因為家裏那台不小心摔壞了。
    李晟敏便簡單收拾了東西，回去做飯了。李晟敏從來沒有懷疑過李赫在對他講得任何話。
    李晟敏離開電視台的時候，看到門口停著一輛很大的直播車，這車不是這家私人電視台的，因為這家電視台還沒有這樣的財力養得起這樣配置高端的直播車。
    “真是漂亮的車”李晟敏想，走到前麵看一眼吧，就看一眼，很多年前，他有過類似的夢想，擁有一家電視台，擁有這一台這樣的車。這樣的夢想，李晟敏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及過，他不想被人嘲笑。
    李晟敏慢慢走到車前麵，看著鏡麵般的車身，映出他的臉。似乎有聲音對他說“摸摸看”，李晟敏真的伸手摸了摸光亮亮的車身。
    “你喜歡這車吧？”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李晟敏的心思被猜中，有些害羞，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更是覺得不好意思，呐呐道：“這車真漂亮呢。”
    那人笑了笑，遞了隻煙給李晟敏，說道：“我是這車的司機，在這裏等人呢。我們老板在車裏，需要介紹認識一下嗎？”
    “不用了，謝謝您。”李晟敏沒的接對方遞的煙，下意識地攏了攏有些舊的上衣，說道：“我得回去了。謝謝您。”
    說完這話，李晟敏急急忙忙跑開了。
    “還真是像隻兔子呢。”司機笑了笑，轉頭看了看車裏。
    “他像什麼不要緊，重要的是，你不要打他的主意，會死得很難看。”周覓慢慢伸出頭說道：“老實呆在車上等著，不要去惹事。”
    司機笑了笑，有些漫不經心，行動上卻很麻利坐上了車。
    他跟了周覓三年，算是司機兼保安工作。周覓的為人，他還是比較了解，除非是真的危險，而且這種危險會傷及到周覓本人，否則，周覓屬於那種，看著別人死，也不會開口勸的。
    到底，有些人還是特別的存在。
    周覓開口勸的原因，不是顧及當年SJ的情份，他本人不屬於SJ的成員，就算曾經是SJ-M的成員，這也不算什麼情份，周覓始終是為自己做事的那種人，而不是團體。這或者是一種自私，卻不可否認，這種自私會促使他更努力維持團體權利。
    有些複雜，甚至糾結，卻是很簡單的道理：團體權利最大化的時候，個人權利才可能達到最大值。隻是可能，因為總有些人實現不了自己的價值，也有些人是實現了最大的價值。顯然，周覓是後一種人。
    李赫在是個很有用的棋子，他需要控製局麵。厲旭和圭賢和他不對路，他急需安排人進愛尚集團，而且這個人必需要進入到愛尚的核管理層。
    新人能進入愛尚核心管理層，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韓庚不會輕易信任誰，除非這個人和他曾經同甘共苦過。
    周覓分析了與韓庚同甘共苦的人選，最終選定了李赫在。李赫在嚴謹做事態度以及對公司管理體製的熟悉是很大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韓庚不討厭李赫在，甚至於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情，比如，韓庚曾經說過“赫在不是愛，而是愛得太深”。
    從某種程度來分析，韓庚與李赫在麵對感情的處理方式有些類似，如同休眠火山一樣，將心底的熾熱壓抑著。
    這種性格，幾乎是會注定了感情上的悲劇，同時，也是為什麼會得到愛人深愛的重要原因。
    起碼，周覓做不到。除了敬佩外，周覓能想到的，就是利用了。就當是一場交易，周覓有自信，他的籌碼可以讓李赫在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