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厲旭不是天使，也不是聖人，他是正常男人，有正常的情欲。
    鍾雲也好，圭賢也罷，都不可能帶給他想要的幸福，無論是不是愛著他，一個懦弱，不敢表白，一個虛偽，不承認這份感情。
    到最後，厲旭如同一顆皮球一樣，被兄弟情意推讓著。這不是他金厲旭要的結果，與其被推讓，不如去尋找新的世界。
    或許，厲旭有些偏激，或者有些固執，隻是厲旭不願意浪費，可以改變生活機會。
    隻是厲旭沒有想過，他想要改變生活的態度，才是影響鍾雲和圭賢沒有勇氣表白的最大阻礙。
    陪郝哲回酒店，一路上，厲旭沒有說話。
    郝哲也沒有說話。
    “我要你。”
    厲旭從來沒有說過愛。
    洗澡，做愛。
    一次次高潮，隻有在床上，郝哲才能緊緊地摟著厲旭，感覺到這個男子對她的在意。
    每次歡愛後，厲旭總是會洗澡，然後才會摟著郝哲。
    “明天，帶你轉轉。”厲旭的聲音很溫柔。
    郝哲在厲旭的眼神裏，看到的，依然是淡然的感情。
    “厲旭，我妒忌東海。”郝哲閉了眼睛，她害怕厲旭生氣。
    “東海？他不過是一個孩子。”厲旭摟了摟郝哲，繼續溫柔地說道：“我們中間，沒有人拿他當成年人。你和一孩子計較什麼？”
    郝哲很想問，“我們”是指誰？卻沒有勇氣再問出口。她清楚厲旭的脾氣，肯解釋這一句，已經是很不錯了，再多問下去，厲旭不會做出任何回應。
    至於東海，郝哲除了妒忌，更多是可憐和同情。
    那個美貌與希澈有得一拚的男子，清澈如水的眼神，無論演藝還是其他能力，絲毫不遜色於同時代的隊友。隻可惜，這個才藝雙全的男子，最終卻是大家的“孩子”這樣的定位。
    郝哲更喜歡希澈，狂熱的喜歡。對東海，是一種心疼。
    郝哲對東海的印象，同樣是SJ出道，一個鏡頭閃過，東海清澈的眼神，姣好的容貌，性感的身材，那一秒，郝哲承認自己的心停頓。
    那個笑逐顏開的李東海，生活並不是如他的笑容般燦爛。屬於SJ組合，被公司管理著，沒有自由。來到中國，他的境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
    “孩子”，從厲旭嘴裏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很真實反映出來，東海受到的待遇。他想要什麼，可以擁有什麼，除了自由。一個成年人，應該有的自由，他沒有。
    想到這裏，郝哲越來越同情東海，同情到可憐，她在想，如果東海想戀愛，交朋友，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厲旭聽到郝哲歎息，便溫柔問道：“還在因為東海生氣？”
    “不是，隻是覺得他很可憐，你們都拿他當孩子，畢竟他比你還大些。”郝哲實話實說，“他過得太沒有自由了。”
    “孩子不孩子的，和年齡沒什麼關係。”厲旭有些不滿，臉上帶出了慍色，淡淡地說道：“我們都有賺錢養活他的義務，同樣，我們的生活需要做調整的時候，必需要顧及到他的生活。”
    “厲旭，我們會結婚嗎？”郝哲看著天花板。
    “應該會吧，等東海再稍微可以自立些。”厲旭歎息道：“他是越來越不自立了，現在連件衣服都不會洗了，原先還是會收拾屋子的。”
    郝哲很想說，東海自立，你們會同意嗎？東海變成“孩子”，這種結果，是你們造成的。
    “厲旭，我覺得你們有些變態，你們在折磨東海。”郝哲歎息道：“他是正常人，被你們變得不正常。”
    “就算如此，又如何？”厲旭的聲音還是溫柔，“這與你沒有關係，東海可以自立的時候，我們才會考慮各自組建家庭，如果現在結婚了，東海沒有人照顧，讓他一個人呆著？”
    郝哲覺得厲旭很虛偽，厲旭壓根沒想過和她結婚吧，否認也不會拿東海做借口。
    郝哲能感覺到，東海不是不自立，是故意做出不能“自立”的模樣，目的是什麼？是東海需要照顧，或者隻是為了配合大家拿他當孩子這樣的借口？
    郝哲說不清楚，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就那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厲旭把胳膊從郝哲的身上拿開，轉過身子，才睡著。
    聽著郝哲勻均的呼吸，厲旭有一絲悔意，或許分開比較理想，隻是他沒有勇氣開口，這個為他付出太多的女子，甚至不計名份的跟著他。至少他得對她負責任，僅從道德層麵，他也隻能負責。東海確實是一個很好笑的借口，可是除了這樣安慰自己，厲旭別無選擇。
    很離奇的感情，從開始注定了悲劇。
    生活的無奈在於，明知道是悲劇，卻不願意改寫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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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霏沒有睡著，打開電腦，照片集中，笑得燦爛的兩個男子，風華絕代。
    微微歎息，隨意打開網頁瀏覽。
    “植入式廣告惹爭議韓國現代汽車淪為‘偷情車’”，巨大的標題，淩霏點擊查看這條新聞。
    “很會炒作！”淩霏搖了搖頭，一部名為《紅綠燈》的電影，據說反映了現代都市男女感情生活及道德底線的片子，片中出現的道具車是韓國現代一款名為“Y”係列的中高端車型。因為涉及到某些鏡頭的拍攝，幾乎都是在某款型車內，所以文中便說，該車型在片中表現為適合“偷情”，存在著爭議之類的話。
    淩霏對娛樂圈的炒作不屑一顧，剛想關到網頁，注意到這部片子的出品方，竟然是愛尚經紀，出品人的一欄，赫然寫著“李東海”。
    順著“Y”係列這樣的關鍵字查找，果然網上爆料說，“愛尚李東海最愛座駕”、“前SJ成員李東海公然出櫃？與圈內富豪有染”等各種八卦新聞。
    聯係到在龍吧見到的場景，淩霏不由得對網上的爆料進行了關注。通過查找，最早的爆料來自於國內某知名論壇，是不指名的方式爆料，原文寫明一位曾紅極一時的組合藝人，為了金錢權勢，淪為圈內某富豪的“性夥伴”，而且文中還說明了這位藝人爆紅的時間及相貌特征。跟貼中有人進一步指出，這名藝人是前SJ-M成員，目前愛尚經紀負責人李東海。
    從最早爆料到成文指桑罵槐，前後不到一周的時間。
    憑直覺，淩霏斷定，這裏麵有問題。
    打開曾經與寶兒、郝哲建的關於SJ的論壇，淩霏開始對整個事件進行整理分析，並且通過技術手段，將自己的論壇文章轉載到各大知名論壇，回應“李東海是GAY，與富豪有染”等八卦傳聞。
    折騰到早上八點，淩霏才下線，倒了杯咖啡，等著郝哲打電話找她一起去吃早飯。
    第一個打進來電話的不是郝哲，而是寶兒。
    “淩霏，你瘋了。”寶兒第一句話便是怒氣衝衝，指責道：“不是說好了嗎？我們的論壇不再卷入娛樂圈的任何炒作嗎？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說沒有看到，有人在指責是我們的論壇故意做的這樣的炒作嗎？難道說你想讓愛尚的律師與我們打官司？”
    “寶兒，我有我的理由。”淩霏不想解釋，“這一次，讓我做點什麼吧！我們的論壇是‘守護’，是為了守護他們十三個人而建，現在是需要我們的時候。”
    寶兒怒氣衝衝掛了電話。
    淩霏坐在窗前，點了一支煙，慢慢吸著。從事設計後，她學會了吸煙，習慣了在煙草的味道中思考。
    這是一個很壞的習慣，很清楚，吸煙沒有任何好處，也不可能真正帶來靈感，隻是淩霏害怕那種手中空空的感覺，把玩著一隻煙，至少能感覺煙消雲散，清晰地看到，開始，結束。
    “你習慣於不鎖門？”
    淩霏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沒有發現，厲旭已經站在自己的麵前。
    “是的，從來不鎖門。”
    淩霏把玩著半支煙，她吸煙隻吸一半，另一半把玩，如果想再吸，會取一隻新的。於是她的煙盒裏，總會有很多抽了一半的香煙，有時候，她會在某個夜裏，把這些半隻的煙都抽掉，抽得滿屋子全是嗆人的味道。
    “去吃飯吧，郝哲已經下樓了。”厲旭眯著眼睛，瞅了淩霏一眼，低聲說道：“冒昧了，不過吸煙對身體不好。”
    淩霏抬頭看著厲旭。
    厲旭逆光而站，渾身似乎罩著金黃色的光暈，得體的微笑，淩霏莫名聯想到“撒旦”。
    或許，天使與撒旦是共生體。
    淩霏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厲旭覺得莫名其妙，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洗幹淨臉，還是衣服搭配不夠合適，讓從事設計工作的淩霏覺得好笑。
    “對不起，我們下去吧。”淩霏捂著肚子，胡亂把煙灰倒掉，伸手拉了厲旭的胳膊出門。
    厲旭還是禮貌的微笑，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