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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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我會就這樣完了,但:
“嘭!”的一聲,門被踢碎。
緊接著,一聲大吼響起:
“你這逆子在做什麼……”
聽到門碎聲,我身上的人抬起頭向門口看去。
迎著門外傾瀉進的月光我看清了我身上的人,正是那南宮莫言之子,南宮福。
當南宮福聽到南宮莫言的大吼聲,低下頭,任青絲遮住了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聽南宮福低低的,又好似呢喃的道:
“嗬,總是這樣,你總是罵我逆子,你有真心疼愛過我麼……嗬嗬!嗬!哈!哈!哈!哈!……”
說著,南宮福狀似瘋狂的笑了,我雖看不清,他那被青絲,遮住的臉上有什麼表情,但我看到他那頰邊流出的淚,月光照耀著眼淚,閃出憂鬱的光芒,順著臉一點一滴滑落到我的胸膛。
他的淚,是那麼涼,落到我的身上讓我不渾身由一震。
他的落淚使我辛酸,因為,我能感覺到。
我微微轉頭,看到了南宮莫言站在那裏,他顯得是那樣懊悔,似乎是想上前安慰,卻又不敢上前,就那麼靜靜地,靜靜地,看著他的兒子,南宮福。
我看了看南宮福那哭得好似孩子般的樣子,他,又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這樣。
第一次剛來洛府時,與南宮福的見麵,我還記憶猶新。
南宮福,他是一個剛強的人,但他又受過多大的委屈,才能練就,如此剛強。
南宮福狂笑了一會,似乎是笑夠了,解開我被綁在頭上的雙手,我從他的身下坐起身來,用衣服遮蓋住我的裸露。
但我知道,他那狂笑的背後是哀傷。
讓我不自覺地伸出手,輕柔地抹掉他的淚。
我的動作似乎是驚到了他,他就那麼愣愣的看著我抹掉他的淚。
然後他靜靜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褶皺的衣服,看都沒看南宮莫言一眼,就那麼直直的,從南宮莫言身邊走過,離開。
而從始至終,我們,不管是南宮莫言,南宮福,還是我,都沒有在說一句話。
南宮福走後,南宮莫言就那麼默默地,默默地站在我的門口,不知想些什麼。
我,則是無言的陪著他,能看出,他很在乎他的兒子,但不知為何,他們父子的關係看似很僵。
不知這種僵硬的氣氛能有多久,南宮莫言聲音低沉的開口:
“洛公子,我代小兒在這裏向你道歉。”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但心裏卻是有個疙瘩。
看了我的搖頭,南宮莫言歎了口氣:
“唉!你能原諒他就好,都怪我,他小的時候我給他的關愛太少,現在想補救也晚了……”
說著南宮莫言搖了搖頭又道:
“洛公子,這屋裏的門壞了,你今天就先挪到隔壁住吧!”
我聽了南宮莫言的話點了點頭,轉過身,把衣物穿好就隨著南宮莫言來到隔壁屋住下。
南宮莫言安排完我的住處沒有在多說什麼,就這麼離開了。
南宮莫言離開後,我就躺在床上,說不清是什麼心情,但心情絕對是不太好受難。
很亂,頭緒很亂,想著想著,越想越亂,我就在紛亂的思緒中慢慢進入夢鄉,夢中的我感覺似乎有千萬道絲絮纏繞住我,剪不斷,理還亂。
第二天我起來時,屋裏早已擺放好了浴桶熱水供我沐浴。
沐浴完,我換上浴桶邊早已準備好的新衣,隨意的把濕潤的發披散著,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窗前,敞開窗,看著外麵的景色。
不想卻對上一個人的目光,那人正是南宮福。
對上我的目光他不由微微躲閃,接著轉身走開,留下我獨自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來的幾天我在也沒有看到過他。
直到一天傍晚,我到院子裏乘涼。
來到涼亭正看到他在那裏喝酒,我剛想轉身就走,卻不想他突然開口:
“陪我坐坐好麼?”
聽著他聲音裏的落寞,我不由得心軟,不知為何就坐在了哪裏,靜靜地看著他喝酒。
他喝一會酒,開口道:
“我很混賬吧……”
他的話讓我呆愣,我看了看,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看著我的表情,他笑了一下接著道:
“其實我還是比較討厭你的。”
我啞然的看著他,驚異的道了聲:
“嗯……”
他看了我一眼,接著倒進嘴裏一口酒,任那酒從嘴邊滑落,沾濕衣衫也不理,道:
“你知道你擦我眼淚的時候,給我的是什麼感覺麼?我想你不知道吧,你那時給我的感覺,很像我娘……”
“你~娘……”我奇怪的問。
他答:
“恩……真的很象。我娘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從來都不會爭什麼,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我娘隻是想就那麼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想看我能早早的娶妻生子……嗬!”
說著他又狠狠地灌了口酒
“咳,咳,咳……”
也許是這一口喝得太多,他被酒嗆到了,眼角咳出淚來。
看著他的可憐我不自覺上去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希望他能好過些。
不想,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懷裏。
我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不由猛烈掙紮著,但他卻抱得更緊,在我耳邊聲音悶悶地,小聲說了句:
“別動,就讓我這麼抱會你。”
聽了他的話我停止掙紮。
過一會,我感覺到他肩~膀的抽~動,我的肩~膀好似也濕了一塊。
我猶豫的伸出手,來到他的~背,就那麼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拍著拍著就聽到他小聲道:
“你知道麼……今天……是我~娘~的忌日……嗬!我還記得,小的時候,娘~每天晚上總是輕輕地拍著我,唱著歌,或是講著故事哄我入睡,那時的我,很少見到爹爹,但我很快樂………………”
南宮福就這麼慢慢的說著他的童年,我則靜靜地輕拍他的背,聽著他的訴說。
不知過了多久,他訴說的聲音漸低,而我聽著他童年的故事,早已淚流滿麵。
他的童年讓我憐惜,不由升起同情,看著在我懷裏睡著的南宮福,他的睡顏是那麼純真,如孩童。
想著我想脫離他的懷抱,把他送回去睡,不想輕輕一動他就緊緊地抱住我,嘴中喃喃道:
“娘……娘,不要離開我,不要……”
他的不安讓我不敢再亂動,隻有靜靜地坐著,輕拍他的背。
不知什麼時候,我睡著了。
睡夢中我好像夢到了什麼,卻記不清了。
醒來時天以大亮,感覺胳膊酸麻。
看著懷裏的人我沒敢亂動,過了一會,南宮福也醒了過來。
看看我,臉上升起兩抹粉紅,鬆開緊抱住我的手,從我懷裏站起。
聲音故作強硬的道:
“我不會感激你的。”
我揉~捏下酸麻的手臂,憋笑道:
“我知道。”
看了我的憋笑,南宮福的臉更紅,轉過身,說了句:
“知道就好。”
話剛說完就急急跑走。
而我看著他那別扭狼狽的樣子,不由噴笑出聲,心裏道,雖然是個大人,但心裏還是個孩子呢!
想著我搖了搖頭,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回到屋裏沒什麼事幹,於是我好好的補了個眠。
要知道,睡了一夜板凳可不是那麼舒服的。
當我醒來時對上的就是南宮福那張認真柔情的臉。
看我醒來他的臉頓時別扭的板了起來,冷冷的諷刺道:
“還真能睡,你是豬轉世麼。”
聽了他的話我坐起身氣憤的說了句:
“你……”
但我想想,現在是寄人籬下,何苦得罪人,也隻有低下頭,落寞的不再吭聲。
南宮福看到我的這般表情,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懊悔,道了聲:
“對不起……”
可當這句話說完,南宮福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我聽了這話,抬起頭對他露出了一個笑臉。
南宮福看到我的笑臉不由尷尬的別開頭,說:
“今天這糕點我不喜歡吃,扔了太可惜,所以,我拿來給你吃,一定要吃光,我走了。”
他說完,不等我的答複,轉身就衝衝忙忙的走了。
我看了一眼他留在桌子上的幾盤糕點,哇!都我愛吃的。
可看著這一切,我臉上露出一片茫然,不知他是何意。
沒想到的是,從這以後,他總是過來看我。
每次來都會板著個臉,帶了一些東西給我,卻總是說什麼他不喜歡,就賞賜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