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晨的故事 第3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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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裏的咖啡廳一般都不大,這會兒是下午,更沒什麼客人在,所以顯得格外安靜,穿過一張張鋪著米色格子台布的小桌,我跟著張平一直走到吧台跟前,坐在了高腳凳上。吧台裏還站著一個男生,正在低頭擦杯子,身上穿著和張平同樣的白襯衫黑馬甲。聽見動靜,那男生抬起頭來,看到我們倆,他先對張平問了句“手機找到了嗎?”然後又問我,“先生喝點兒什麼?”
我沒答話,張平已經笑著跟他說了手機失而複得的過程,然後給我介紹說這是他同事JASON。
一般來說,在五星級酒店裏工作的男男女女形象氣質都不差,張平和JASON也不例外,倆人都是二十出頭年輕帥哥,平心而論站在一起張平甚至更出眾一些,但是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更多停留在那個JASON身上,隻因為他右耳上戴著一枚小小的鑽石耳釘,雖然隻有米粒大小,但我還是第一眼就發現了。
曾經我也有過打耳釘的想法,但老爸老媽都是十分傳統的人,怕被他們罵,所以最後還是放棄了。記得那時候在XX認識的林巍的朋友小杜和他的調酒師男友耳朵上都戴著耳釘,還是情侶款,林巍也有耳洞,不過據他說上班後長期不戴就長上了。我知道現在年輕男孩兒打耳釘的不少,所以一個男生是否戴耳釘並不一定是種標識,那麼眼前這位呢,是單純為了追求時尚好看還是——我的同類?帶著這樣的想法,我下意識的忍不住盯著他看。
聊了幾句之後,張平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送到我麵前,說是正宗牙買加咖啡。JASON在一邊笑著說,“你怎麼不把咱那個頂級藍山咖啡煮一杯給人家嚐嚐,就算一杯288,換一個手機也值了。”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得客氣兩句,趕緊說不用不用,再頂級的我也喝不出來,這個就挺好。JASON又說,你知道他那個手機的來曆嗎,那可是他過生日女朋友送的,這要是丟了,他回家跪搓板去吧!張平說,現在早就不流行跪搓板了,都跪主板!JASON就笑,說看來你經常跪啊。張平故意歎了口氣,說沒辦法,誰讓我找了個野蠻女友!JASON也歎了口氣,說,唉,你知足吧,野蠻女友還知道送你生日禮物,我男朋友除了會說好聽的,毛也沒送過我,就連平時出去吃飯都是我買單!
我沒聽錯,他說的的確是“男朋友”,因為之前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所以我一點也沒覺得奇怪,隻是這樣一來我也沒能適時作出應有的反應,隻好低頭喝咖啡假裝沒聽見,實際上他們聊天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我就坐在跟前,根本不可能聽不見。
離開的時候,我們互相留了聯係方式,算是交個朋友。我以為那不過是走個過場,沒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JASON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他說話的語調輕鬆自然,就好像我們早就認識了,“鍾言,我是JASON,晚上有空嗎,出來吃個飯吧。”
自從去了新單位上班,那段時間我的生活幾乎就是兩點一線,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很少出去吃飯喝酒,泡吧唱K、通宵打牌更是沒有,直到龍子結婚請客才算是有了一次像樣的“外事”活動。接到JASON的電話約我出去吃飯,我當時本想找個借口推掉,可不知怎麼猶豫了一下,突然很想出去散散心,於是到了嘴邊的拒絕說出口卻變成了“好啊……”
和JASON約在了東方新天地下麵的俏江南,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了,進去四處張望了一下,就看到他在卡座上衝我招手。
“等很久了嗎?”我在他對麵坐下,問。
他說等了幾分鍾,然後把菜單遞給我,讓我“吃什麼自己點。”
才第二次見麵,認識的時間加起來不到48小時,我以為我們之間總會有些生疏感,可是沒有,等著上菜的功夫,JASON對我說的第二句話是,“我和我男朋友正式分手了,就剛才,半小時之前。”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喊我出來吃飯,大概是因為分手了心情不好,一時又找不到別人吧。既然他直來直去,那我也沒必要裝模作樣,想起他昨天說的,於是我問他,“為什麼啊?就因為出去吃飯都讓你買單?”
“他背著我和一女的不清不楚,讓我發現了,還推說是爹媽給找的相親對象,騙誰啊!我就說,吃飯買單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態度問題,一個連請我吃飯都不願意的人,還能有什麼擔當?小事看本質,你說是不是?”
我點頭,這話說的確實沒錯。
說著話,涼菜和啤酒上來,JASON給我們倆都倒上,然後端起酒杯說,“喝一個吧,慶祝我恢複單身!”
一杯酒下肚,我才吃了兩口菜,他又給我倒上了,這次他端著酒杯跟我說“謝謝”,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說謝什麼啊,都是朋友,何必這麼見外。他笑了笑,沒再多說。
閑聊了幾句之後,他說,“既然是朋友,你不介意我有什麼說什麼吧。”
我說不介意。
他說,“昨兒張平說你是去參加婚禮的?”
我說嗯,哥們兒結婚。
他說,我看你昨天喝了不少,哥們兒結婚你怎麼喝多了,難道是新娘子搶了你的人?
我趕緊否認,讓他別亂猜,說新郎是我大學同學而已。
“那你現在……”JASON欲言又止,我明白他想問什麼,於是告訴他我現在一個人。
說來也奇怪,以前認識葉廳、林巍的時候,我都有很強烈的預感我們之間會發生些什麼,但是和JASON卻沒有那種感覺,雖然我一開始就猜測他也是GAY,雖然他上來就告訴我他和男友分手的消息,但我壓根也沒覺得他對我有所企圖,我們之間的交往始終僅限於朋友,再往深了說,也就是同道中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