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不明君心似我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萬年靈芝6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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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快冷靜下來的尋輕還是忍住了衝動,細想一下,夢逍遙來此的目的一定與萬年靈芝有關,既然如此,他楚尋輕便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何況痕兒還在他手裏,這萬年靈芝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和他交換的重要籌碼。
    那麼,一向在武林中甚少露麵的鎖夢穀,為何要參與這次滅魔行動呢?
    太多的疑問,太多莫名的懷疑和不安攪得他心神不寧。
    但他還是很快做出了決定,此時那些武林中人正在山下休養生息,而夢逍遙方才似乎又往姑蘇城裏走去,那麼現在落霞山必定是無人前去的。
    那麼他……
    想到這兒,尋輕勾了勾唇,這麼大好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想著,尋輕走到黑馬麵前,拍了拍黑馬的腦袋說道:“畜生,看來今後你隻有自謀生路了!”說完,尋輕又拍了拍馬腹,隨之轉身離去,身影隱在紛揚的大雪裏。
    寒冷漆黑的夜,紛揚錯落的雪,邪惡的黑與純淨的白,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在這天地間繪出一幅難以言喻的畫卷。
    尋輕一路身輕如燕,落地無聲,盡量讓自己隱蔽在幹枯的樹林中不被人發現。
    好在此時夜色深重,大雪紛飛,氣候寒冷,眾人都躲在帳篷裏不願出來,幾個巡邏的小羅羅也進入了最疲憊的時期,因此,尋輕一路無阻的越過武林中人搭起的帳篷到達了落霞山的桃林外。
    寒雪初降,桃枝搖曳,刺骨的風卷著雪花迎麵而來,天地間仿佛陷入一場浩劫,是雪的浩劫,也是純白的禱告。
    尋輕輕輕落地,黑色的長靴踩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
    漆黑的瞳孔在夜色裏幾乎看不見,但那眼中的寒光卻叫人莫名發冷,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桃林,仿佛走入令一個奇異的世界。
    原本光禿毫無生機的桃林,此刻因為那雪的降臨而變得絕美異常,果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尋輕提著長劍,麵容俊冷的走在桃林裏。
    這桃林,似乎與他上次來時有些不同了……
    有些奇怪的死寂感,這種巨大的空洞仿佛能將人卷進去,望著密密麻麻的桃樹,尋輕不敢卸下提防。
    這桃林的陣法他可是體驗過的,雖說尹幻如今生死不明,但不代表這桃林的機關和陣法也隨之消失了。
    他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機關,直到那明幻宮三個大字出現在他眼前,他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桃林一關已經過了,莫非……那桃林真的已經沒有機關陣法了麼?
    那麼這落霞山豈不是任誰都可以進來?
    這麼說來,尹幻果真是不在明幻宮了?
    是死了,還是……
    難道真的是死了麼……
    他在想什麼?!
    尋輕眨了眨眼,頓時間原本掉落在睫毛上的雪花被抖落了下來,幾乎將他整個視線遮住。
    通過那貼在眼皮上尚未融化的雪花,尋輕隱隱約約的看見明幻宮的宮門微微敞開著。
    有一絲猶豫的,尋輕慢慢走了進去。
    “吱呀”一聲推開門,陳舊的木門似乎搖搖欲墜,尋輕握了握門邊,眼前的一切都叫他難以置信。
    他是來過明幻宮的,他記得明幻宮的九曲石橋,記得明幻宮樹木蔥翠,記得明幻宮百花爭豔,也記得明幻宮角樓層疊。
    而如今眼前這個破敗的散發著腐朽氣味的地方,竟是明幻宮嗎?是那個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明幻宮宮主尹幻居住的地方嗎?
    他簡直難以置信!
    到處都是狼藉,是那種被大火摧毀後的廢墟,隻有外圍堅硬的牆壁尚能抵擋火的侵蝕,但即使是堅硬的牆壁,越靠近淩煙閣的地方也越是摧毀的厲害。
    若不是他太熟悉淩煙閣的位置,就憑那片難以辨認的廢墟,一般人很難發現那就是尹幻居住過的淩煙閣。
    並且就連那曾經關押著各大武林門派掌門的七層寶塔也已經被大火燒得一幹二淨,隻剩下幾個粗壯的焦黑的石柱立在那裏,訴說著曾經毀滅這裏一切的火焰的瘋狂。
    尋輕慢慢的走在這片廢墟之中,忽然間他轉過身,回眸望向來路,隻覺那在大雪中高掛的牌匾是那樣的諷刺。
    明幻宮,曾經叱吒武林的明幻宮,就這麼被一場大火,毀了麼?
    那個人……那個人也這樣毀了麼?
    忽然間,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席卷著他,這一刻,他站在雪中,站在這片破敗的廢墟之中,忍受從四麵八方而來的寒風穿透他的胸腔,隻空餘腦海中那一抹孤傲的豔色。
    妖冶的藍蝶似乎又在眼前出現了,緩緩舞動著雙翼,在巨大的風雪裏顫巍巍的旋轉,在潔白之間留下藍色的淒豔。
    “天寒地凍,風霜難阻,公子可是為了故人而來?”暗啞的聲音在他身後輕輕響起,若不是尋輕心中孤寂,他興許聽不見那樣低的聲音。
    尋輕聞言輕輕轉過身,隻見不遠處有一人獨立風雪中,撐著一把素色紙傘,傘下,一頂黑色紗笠將他容顏遮去。
    潔白的雪花紛紛從天而降,落在他的發上,眉上,眼上,還有身後那人素色的紙傘上。
    紛揚的雪隔斷了他們的視線,仿佛變成那個靜立的世界,尋輕望著那人,好一會兒才說:“你又是誰?”原以為這聲音該是低沉的,可說出口時卻變得極為破碎,仿佛是從嗓子裏硬生生擠出來的,是那樣的壓抑、猶豫和殘破。
    身後的人卻不再回答,隻是轉過身,撐著那頂素色紙傘慢慢離去,漸漸消失在了大雪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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