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坐上肖淩然的車徑直來到了肖氏集團。和巨大的摩天大樓比起來，人類顯得如此渺小，而我卻跟隨著大樓的主人，一步步邁向大樓的核心。
    “肖董早。”
    “肖董，早上好。”
    所有的人很自然地為進來的肖淩然讓開道路，站立在兩旁，無論氣質絕佳的職業女性，還是西裝革履的男性主管，無不對這位年輕英俊的肖氏集團董事長表示著尊重或者討好。而肖淩然像天然的王者，目不斜視的冷漠走過，回應的最多隻是一個極其短暫的眼神，周圍散發的磁場如此強烈，頓時讓人有種強烈的自卑感和壓迫感。
    “啊切~~~”一個噴嚏突然打破這帝王般的氣氛，眾人的目光頓時鎖定在我身上，有的眉頭微鎖，有的是暗暗竊喜，目的不一卻都是探索的眼神。
    “怎麼了？感冒了？”肖淩然停下腳步，害我差點一頭撞上去。
    “可能是昨天吹風著涼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無事地聳聳肩，報以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
    一隻溫熱的手出乎意料的探至額頭，停頓了兩秒，似乎真的在確定我沒什麼大礙才抽身離開。臉上還是那千年不變的冰山表情，卻意外的讓我心裏暖了一下。即便是演戲，但那兩秒的溫度卻是真實的。
    刹那間，竟聽到周圍輕微的抽氣聲，一眼望去竟然都是詫異的表情，看到我的眼神投過來還是來不及收回，僵在臉上，樣子頗為好笑。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嘴角上揚吹著口哨，便轉身跟隨肖淩然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通過電梯鏡麵牆的反射，竟發現肖淩然此刻正意味不明的看著我。正麵與他對視，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小小，這裏是公司。”很嚴肅的樣子。
    “所以呢？”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公司。
    “你要把自己當做真正的白領。以前的習慣都要改過來，走路不要搖晃，任何地點都不要吹口哨，不要莫名其妙的對同事笑。現在的你不再是angle的紅牌，隻是小燁的秘書，是職業經理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希望不要我再提醒你。”還是嚴肅的表情。
    微歪著頭聽他說完，我突然發現肖淩然其實話挺多的，隻不過都隻是在說教上，而且似乎隻針對於我。
    “yes，sir!”誇張的立正敬禮，一臉的嬉皮笑臉。隨即放下右手，自然地垂在身體兩側，收拾起剛才調皮嬉笑的樣子，嚴肅認真，帶著一絲微笑徐徐說道“肖董，請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叮咚一聲，電梯停止，門打開，很紳士地後退一步跨出電梯，默默的看著電梯裏的男人。待電梯門緩緩合上之際，突然一個鬼臉“拜拜~~。”轉身跳離。
    肖淩然，不要以為誰都乖乖地認你擺布，也許你是神話，是帝王，卻不是我的。而我也從不願這樣卑微地迷失自我地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活在別人的操控中。生來自由，又何苦自縛於別人的股掌？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但是承諾的事情我會竭力完成，即便是勉強，即便是內心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是我會信守承諾。
    手略略有點遲鈍，還是果斷的敲牆了那扇大門。
    “請進。”同早上聽到的一樣低沉的嗓音。
    開門入眼的不見那日一樣忙碌的身影，盡管桌上辦公文件琳琅滿目，而麵對我的是辦公椅的背麵，肖燁此時正看著窗外，不知道看著什麼活著思索著什麼，卻不是我關心的。
    如此兩個人，陷入無盡的沉默。
    “肖總，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工作指示。那麼，我想不得不離開一下，人力資源部要求報備完善個人人事檔案，還有對新員工要做崗位培訓。”欲轉身離去。
    手剛扭轉把手開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用力合上，一隻大手出現在身體右側，肖燁竟不知如此快速的出現在麵前，喘著粗氣，看上去很生氣，離我是如此近的距離。
    身體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起來，眼神也開始飄渺。
    “蘇老師，為什麼總是逃避我。”肖燁將我環在兩臂之間。
    “蘇老師，我好想你。”眼神激動而熱烈。
    “蘇老師，別怕我。我~”突然狠狠地抱住我，力道大得似乎想將我融入他的血肉，就像多年前的那晚。看著他的臉一點點向我靠近，那張成熟英俊的臉漸漸與六年期那張略顯稚氣卻萬分恐怖的臉重合，突然恐懼變成了憎恨。是的，我好恨！
    大腦奪回了身體的主控權，使出全身的力氣，甩出一個響亮的耳光。
    “如果你再如此放肆，別怪我不客氣，肖總。”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說著。
    肖燁偏歪了頭，側麵的陰影讓人看不到表情。
    “為什麼不是我，而是他？”委屈的聲音，間接反應著受傷的情緒。
    “肖燁，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強求也是徒然。”冷漠的說著，心裏卻是意外的平靜。
    “為什麼，我不明白。”男人喃喃自語。
    原打算就這樣忽視的一走了之，腦海中卻不自覺地出現肖淩然的身影，想起了我跟他的一紙交易。“我跟你最多也隻能是師徒，是你過了界，殘酷自私地抹殺掉他人的幸福。而我，不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恨你是情理中。但介於你跟然的關係，我會嚐試著去緬懷，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你，終其一生也無法原諒。言盡如此，你好自為知。”推開男人的手臂，開門離去。
    又一次來到天台，這一次更高更致命，而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脆弱不堪的蘇小。雙臂撐在欄杆上，抬頭看了看天空，藍天白雲微風陣陣，是個好天氣。抽出香煙點上，看著樓下流動的車水馬龍，那一個個晃動的黑點。其實，沒想到會這樣跟肖燁撞麵，這樣的起因，這樣的事由。更沒想到的是，麵對之後的心態，原來一直放不下的是自己。曾經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的複仇畫麵，擺在事實麵前如此不堪一擊，原來自己尋找的不是痛快的泄恨，不是殘酷的複仇，隻是對自己的交代。聚集6年的時間，此刻猛然醒悟。即便通殺仇者，傷痛依在，從今往後我要做的，是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如何努力的活下去。院長媽媽，此時此刻，小小才發現自己弄錯了什麼。
    深吸了幾口香煙，在口中醞釀久久，一口氣傾囊吐出，頓時感覺舒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