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回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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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你好美。
    —哦,是嗎?
    長相剛毅的男人滿眼迷戀地看著麵前長相極其美麗並衣著華麗的男子。美麗的男子懶散地躺在榻榻米上,眼神迷離夢幻,嘴唇薄而性感,皮膚白皙,豔紅的和服鬆散著暴露出精美的鎖骨。這樣的美人,這樣的場景,無一不散發著致命的誘惑。此刻他麵對男人的讚美隻是神情淡然,毫無表情的反問。
    —涵,我好愛你。
    —哦,有多愛?
    男人抱著美麗的男子,將頭深埋進男子頸間,輕嗅並舔舐著那塊美麗肌膚,溫柔地訴說著對男子的愛意。美麗男子放任男人的胡作非為,譏諷地一笑,用修長勻稱的手指劃過男人胸前,挑逗的反問著。
    —很愛很愛,心裏滿滿都是愛。
    —心有多大呀,才那麼一點。
    男人抓住美麗男子的手指,放到唇間親吻著,信誓旦旦的回答。卻隻是得到美麗男子一個輕哼和鄙視。
    —涵,我是真的愛你啊。不信你看?
    —啊~~~~~
    男人鮮血淋漓的胸膛,右手捧著一顆紅色鮮活的心髒,血管膨脹仍在跳動著。整個場麵如此血腥恐怖。美麗男子顯然受到驚嚇,不停尖叫著,推著想逃離男人的魔爪。可是男人的左手如此堅定的箍著男子的腰,把心髒慢慢遞近。
    —涵,別怕,我是騙你的。這是我剛學的戲法。
    —炎烈,你個王八蛋。
    男人如惡靈般地湊近,突然俏皮一笑。美麗男子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中完全恢複過來,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但很快,他惡狠狠地將男人推開,表情較之前的冷淡又寒冷了不少。
    —涵,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剛才你害怕了是不是?你在為我擔心是不是?
    —哼,你要死也別死在我眼前。髒死了,惡心。
    男人激動地抱著美麗男子,卻在聽到男子的惡言之後,眼睛裏剛才閃爍的星光瞬間熄滅。
    —涵,不管你愛不愛我,我炎烈愛你莊涵生生世世。
    —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
    男人像捧著一件易碎的陶瓷,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的男子,嘴角上翹卻隻是一個落寞的笑容。從上至下,仔仔細細的輕吻,莊嚴地仿佛在膜拜聖人,一絲絲的劃過那細致滑膩的肌膚。不久,輕衫解地,留下滿室碎碎呻吟。
    涵,我的涵啊,你記起了嗎?我如此愛你啊,你許諾的今生一定要記得回愛我!
    迷糊地睜開雙眼,入眼的竟是黎明破曉的第一絲陽光,柔和而且溫暖,是我活著的證據。掙紮著起身,四周皆是昨夜放縱的罪證,頭痛得厲害,果然昨夜喝得太多。為什麼,喝醉了還會做這個夢呢?為什麼,做這個夢讓我有種置身事內的感覺。醒來時頭腦裏回響的那句話,真實得好像是誰在我耳邊輕語細說一般。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頭痛欲裂,算了罷了,暫時不去想這些,不停的追究這種不切實際的夢境最終無果,笑一下哭一下也就過去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轉身進了浴室,著急地衝洗掉滿身的酒氣以及所有的不愉快。
    “小小,有什麼心事嗎?”院長媽媽來到身旁關心的問道。
    “沒事,院長媽媽,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臉上展開一抹淡淡的笑容,把頭輕輕靠在院長媽媽的肩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直都很眷戀院長媽媽的懷抱。淡淡的香氣,溫暖的懷抱,很像媽媽的感覺,讓人安心。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這一切。
    “傻孩子,真是一個傻孩子啊!”院長媽媽溫柔的摸著我的頭,可以感覺到那手心裏深深淺淺的褶皺,她老了。心慌地抓過院長媽媽的手,睜著眼睛看著她,花白的頭發,以前圓潤的臉頰也因為年紀的關係而消瘦了,無情的老年斑也依稀長了出來,眼角也都布滿了很深的皺紋。為什麼,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媽媽老了。
    “院長媽媽,不要那麼早離開我。”像個孩子一樣反身抱著院長媽媽,因為這份依賴,我才堅強走到今天。害怕,害怕這個精神支柱倒塌了,我該何去何從?也許再也不會有人給我溫暖了。完全不被愛著的人,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勇氣?
    “傻孩子呀,還是那麼傻。誰沒有生老病死?人死了,隻不過是換了世界繼續生活而已。院長媽媽現在在你身邊,以後啊,在你心裏。要勇敢的活下去啊!努力生存,努力走完這漫長得人生。你的路還長著呢!”院長媽媽笑著推了推緊緊抱著她的我,推不開,於是更緊的抱住了我。她不知道她意味著什麼,她不知道她在我心裏的位置,她不知道她對於我來說就是親身媽媽,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努力抬頭給媽媽一個燦爛的笑容,眼淚卻流淌進了心裏。媽媽還是那句口頭禪“傻孩子”。
    一個不是很大的庭院,中間一群年齡不齊的孩子在追逐嬉鬧,庭院的中間有一顆很大的梧桐樹,樹影下稀疏布置著幾個簡陋的蹺蹺板和滑梯,還有一張有點破損的石桌子和幾個石凳子。一對看上去像母子的兩個人依偎在那裏,金色的陽光打在他們身上,像媽媽的那個女人一直溫柔地輕拍著年輕人的背,好像在安慰著什麼,又像在鼓勵著什麼,讓人覺得溫暖卻不知為何又透露著一絲悲涼。
    “小小,你在家嗎?我的大少爺,找了你一整天,你去哪了?為了找你,差不多整個angle的人都出動了。拜托你,我這老板也沒當幾年,家裏還等著我養家糊口呢,你收到留言馬上回個電話給我,讓我多活幾年好不好?”藍的聲音一陣霹靂扒拉之後終於讓房間歸於安靜。揉了揉額頭,下一條留言又響起。
    “小小,昨天回到家還好嗎?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那個,這個,嘿嘿,不要誤會,就是同事間的慰問而已。呃…”沉默片刻後,“小小,注意身體。”又是同樣的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留言。
    起身打開冰箱,拿出冰水,一口氣灌下一大杯。舒服!
    “小小,”這個聲音讓我為之一怔,“很意外你不在家中。我是肖淩然。很抱歉如此唐突的給你打電話。對於你上次說的不想再見麵,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僅是電話聯係應該不算是沒有遵守約定。對於昨晚的事情我隻能說很抱歉,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認真考慮上次談的事情。這樣對你對小燁,都是一種解脫。如果你對交易的內容不滿意,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錢?車子?房子?或者是女人?……”聲音沒有再持續,手裏緊握著被拔掉的電話線,因為憤怒而顫抖不已。為什麼這個男人,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我的底線?為什麼要不斷揭開我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為什麼一定要我鮮血淋漓滿身狼狽?為什麼好像做錯事的人是我?
    難道被人遺棄是我的錯?被人強暴是我的錯?被人如此羞辱是我的錯?終於爆發了,歇斯底裏的大聲尖叫著,分不清周邊的景物,隻是最大力氣的嘶叫,破壞所有能碰到的東西。啊~~啊~~啊~~~,無風的夜裏,原本安靜的夜裏,突然爆發出野獸負傷般的嘶鳴。
    “姐姐,姐姐…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姐姐……”一個莫約七八歲的男孩掙紮在兩個男人之間,手腳胡亂的揮舞著,似乎想從男人們的禁錮中逃脫出來。他奮力的方向是一個女人逐漸消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角轉彎的地方,走得那麼決然,走得那麼堅定,一次也沒有回頭。
    “姐姐,姐姐…”男孩一直不斷重複著那兩個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從嘴裏吐露的卻是一句:“為什麼把我賣掉?”
    像播放的電影,男孩的故事清晰得展現在眼前。如何被富家的小孩欺負,被玩弄取笑,被石頭砸得頭破血流,被推進冰冷的河裏差點淹死,被關進柴房挨凍受餓,漸漸成年後,更是被人調戲猥褻,不斷被老爺少爺們送來送去,最後進了日本最大的妓館,成為更多人發泄情欲踐踏自尊的對象。這樣的人,怎能有愛?男孩在妓館並沒有起花名,而是毅然用了自己的真名-莊涵,他隻是希望那個人,那個拋棄他的姐姐可以知道他在哪裏。他在等她,等她來找他,等她來告訴他當初拋棄他的理由。時間就那樣一天一天的流逝掉,周圍不斷地換著形形色色的人物,而他始終都在等待那個身影,他的姐姐。
    “為什麼拋棄我?”雙手高舉著,想要抓住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落入掌心。心灰意冷,手頹然垂下,卻在此刻落入了別人的掌心。慢慢睜開雙眼,一滴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眼角還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用力眨了幾次眼才漸漸看清來人,竟是楊可,竟是滿臉的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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