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綻放  十四.比寒冷比寒冷(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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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中間的歌是一首著名的監獄歌《鐵窗淚》,然後裏麵的高姐沒有特指誰。但最重要的是各位喜歡我裏麵講的關於愛情和人生的言論嗎?
    陽光透過僅有的局促投下不規則的矩形。雨季的斑駁已褪去,這裏卻依舊潮濕。蛛網爬上指尖,陰冷的情緒凝成灰色的絲。最終是囚在了籠內的金絲雀和死寂。
    “岑伊,有人來看你。”厚重的鐵鎖敲擊著纏繞的鎖鏈,歲月爬上的銅黃色鐵屑,使它看上去像一條有些難看花紋的蛇,它吐著腥紅的信子,吞噬了來往的罪孽。
    女獄警打開牢門,呼喝著叫出岑伊。在她眼中,這裏所有囚閉的犯人都是低賤而不可饒恕的罪人,而她則是正義的,所以她鄙視這裏所有的人,肉體,靈魂以至尊嚴,人性,她都可以踐踏。
    岑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將剛剛剪短的頭發別到耳後,即使是穿著囚衣岑伊依舊是那樣漂亮。
    “警官,是誰找我?”
    “我怎麼知道,叫你去這麼多話。”
    剛出牢門,與岑伊同一牢房的獄友便開始唱起了歌,歌聲沙啞,沒有好聽的旋律,像極了風幹後的苦瓜囊,風穿過了無數扭曲的孔。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
    外邊地生活是多麼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
    條條鎖鏈鎖住了我,
    朋友啊聽我唱隻歌,
    歌聲有悔也有恨
    ……
    岑伊停住了腳步,不禁出了神。直至獄警嗬斥了岑伊才回過神。
    再回首,眼前已是朦朧,驟驚才曉,原來這是自己拷上手銬之後第一次落淚,不知為了什麼,也許了是為了母親,也許是為了自己,也許什麼也不為,隻是情緒變成了鹹澀的液體。
    ………
    “諱安,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岑伊不禁錯愕,玻璃窗外的女子一個幹練的酒紅色短發,斜斜的劉海遮住了一半的眼,卻依舊是難掩的魅惑和難以窺視。
    “我難道就不能來嗎?不過你可真是個美人,就算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透過話筒,磁場內是如紅酒般醉人的聲音。
    “可以,可是你找我,為了什麼?”黯然的眼神,睫毛裏承著淚水,但誰也看不到。
    “我來隻是通知你一件事,我和封騰快結婚了。我來是多謝你,要不是他求我救你,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和我結婚呢!對了,這事你可千萬別和封騰說,因為如果你說了,他可是會坐牢的,你知道賄賂法官可是會判刑的。哦,忘了告訴你,雖然是他求我幫你,但每一步都是他出的麵,所以你慢慢衡量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激蕩的酒紅色倒影,慢慢地成了撕開岑伊心髒的手術刀,一地的血,最後成了一道暗紅色的疤。
    ………
    回到監獄,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剛剛的獄友已經睡著,岑伊呆呆的望著斑駁的牆壁,一塊不清晰的黑,仔細看可以見細微的棱角,可她不願湊近看,也許不是不願而是不能,回來的一段路耗盡了她所有維持她生命的能量,此刻她隻能蹲在一角,就這樣直至以肉體的瓦解而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獄友醒了過來,獄友是一個中年婦人,約莫著四五十歲,不過一般這裏的人會更顯老,沒有驚人的美,更談不上有徐娘半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了身上的囚服。
    見岑伊一直盯著那片的牆,獄友說道:“那是很早就有的一段話,其實這東西最開始還沒有,一次地震,掉了一些牆皮就現出來了,聽說這裏幾百年前是一個什麼閣,後來關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東西就是那人寫的。不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有誰能知道呢?幾百年,那這裏可就是真是古跡了,怎麼可能成了現在全北京最讓人唾棄鄙視的地方呢。但也許這就是命,這棟監獄的命,那個古人的命,你的命,我的命。”
    這段話更像是這個獄友自己的一段自言自語。
    岑伊不得好奇,起身,也許是蹲了太久,雙腿像注了鉛一般。
    走上前,灰白的牆麵,牆皮是斑駁的,點點的黴斑暈在這些字上,有些模糊。
    【草滿囹圄,樹斜窗,孤影燕滿殤
    說什麼愛恨愁腸,道不完顛沛癡想
    都隻是當年盡荒唐,妄做了滿觴輕狂
    ——葵】
    又是長時間的死寂,可此時岑伊的內心卻裝了東西,而這東西是放空了的,是不附屬於任何人的。
    直到鐵窗的影子更移了位子,岑伊才再一次開口,或許這是第一次開口。
    “大姐,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是在和我說嗎?”獄友疑惑道。
    “這裏難道還有別人嗎?”岑伊淺笑,金色的陽光射在岑伊的臉上,像極了一副絕美而蒼涼的油畫。
    “你叫我高姐吧。”
    “高姐你是怎麼進來的?”
    “殺人,老公找了女人,我就把他們都殺了。那你呢?”
    “母親吸毒,現在媽死了,而我買毒品,所以。那高姐你要關多久?”
    “無期。”
    “你不甘嗎?”
    “剛進來時有,不過現在沒了。人各有命,而且就算再讓我選一次我也會殺了他們。本來就是自己的選擇,有什麼不甘,其實人生不是小孩子的日記,寫壞了可以撕了重寫,人生是死死的,你去不掉,所以已經這樣了,能做的隻有未來了。”
    夜風吹過鐵窗,陽光將窗外的樹映成青黃的色調,像極了岑伊很早前看過的一部公路片,可名字卻忘了。
    “高姐,你愛你老公嗎?”
    “愛。可我知道有的愛是值得的,有的愛是不值得的,愛是一個過程,婚姻或許其他隻是一個階段,不是有這麼句話嗎?我愛你,但與你無關。也許意思不太對,但我知道我愛我老公,這一輩子哪怕今天,哪怕殺他的那一刻都愛,但是我愛的是我自己的老公,而不是誰的男人。”
    ——封騰,我愛你,但與你無關。如果你過得幸福,我會永遠不告訴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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