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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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躲開!!”
“砰”的一聲,江千尋尚且來不及回頭便被打飛了出去。
巨大的痛感瞬間由心口處蔓延至全身,刹那間江千尋的頭發又毫無征兆的全部變白了。她的脖頸處又憑空出現了一道駭人的傷疤,殷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脖子緩緩流出。江千尋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脖子,那窒息的痛感仿佛要把她溺死在這裏。江千尋感覺自己的頭也要裂開了,那密密麻麻的痛感猶如千螞啃食。
忽的她又感覺有人在晃自己,可眼前一片白光就讓她什麼都看不清,她隻感覺腦子都是嗡嗡的。
“你瘋了!!”藍楹大怒道:“你存心用靈力打壓她是不是?!”
“哦,是又怎樣那不是還有你這個師姐護著?”
聽著熟悉的爭吵聲,江千尋的意識逐漸回籠,眼前由一片白漸漸轉為五顏六色。
眼前的兩位藍衣女正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那背影江千尋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她的師姐藍楹。
藍楹身上穿著淺藍色的衣服,一頭青絲隻簡單綁了一條藍色的帶子,餘下的的便隨意的披灑在肩上,細巧的柳葉眉嵌在白皙粉嫩的臉上.但此時一雙黑色的眼眸卻充滿了憤怒。
江千尋有些恍惚的抓起了一把塵土,她看著眼前的二人,眼神有些迷茫。
又回來了啊,怎麼又回來了呢??
這是江千尋重活的第七次了,但更準確的說這是江千尋被困在這裏循環重生的第七次。
第一世,江千尋因為自身原因修不得道,被自己的叔叔送去了聯姻,最後又被自己麵前這個師姐,藍楹入魔後帶著魔修打穿整個修真界後被劍砍死,隻不過江千尋將死時用一道陣法扭轉了修真界的戰局使她得以回到過去而改變這一切。
結果就開始了無限的循環重生。
第二世,江千尋知道反抗了,隻不過照樣被人踩在腳底,結局依舊是被藍楹亂劍砍死。
第三世,與之大同小異,第四世也是如此,第五世同上,第六世同上……
終於是來到了這一世——第七世。
奇怪的是每每重活都會回到自己十五歲的這一年,每次的開始也都是大同小異,可結局卻都是一次比一次的慘不忍睹。
但好像除了被人亂劍砍死之外就沒別的死法了。
江千尋:“……”
既然逃不掉躲不開,那先砍死她們。
江千尋緩緩起身,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她目光冷冷的掃過二人,隨後一把折扇從她袖口飛出,猛地扇出一陣狂風,將正在爭吵的二人齊齊送上了天際。
藍楹反應夠快,被吹在半空中後立馬禦劍飛行,隻是另一位女子反應不過來風力過後便直直的摔落了下去。
藍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頭發才沒讓她摔成一攤肉泥,隻是卻扯的那人一陣生疼。
一落地那女子的被疼得立馬哭了出來,她怒道:“你們有病嗎?!”
存心惡心我是吧?
“是你在跟我說話嗎?”江千尋輕笑道:“我還以為有一條狗在我麵前亂吠。”
江千尋的容貌勉強算的上是上等之姿,淺藍色的校服袖口上繡有白色浪花,襯得她有幾分溫柔,一雙墨色的瞳孔在笑起來的時候又是格外的好看。
但是再配上這一頭白發卻是更襯的她有一種好似天下下凡的清冷矜貴的氣質。
“千尋,你的……”藍楹看向他時有些被驚的說不出話了。
雖然她很清楚江千尋身體不好修道不太行,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離開了一會兒,江千尋挨了那麼一下就被打的這是……有了內傷?!
怎麼頭發一下子全白了?!
“這幹/你……”話說一半一臉淡定的江千尋突然覺得胸口像是有人在捶打一樣的悶疼,她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胸前的衣裳,但痛感已經讓她近乎法呼吸,可還是咬牙將後半句給說了:“幹、你、何、事……”
但就在她說完的瞬間,她便栽倒了下去,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心想:“怎麼會突然倒下去呢?”
緊接著江千尋看見藍楹驚慌失措跑了過來,和另一人宛如毒蛇看待將死的獵物一般的目光。
江千尋本是玄宗的千金大小姐,玄宗又位列四宗,本該是人人都豔羨的人物,但,父母過世的早,現在的江家都是由她叔叔那一脈的旁係掌權,盡管自己是內定的繼承人,但也依舊變成了一個毫無分量的人。
前兩世每每江千尋想要回宗門時都因自己的修為不夠而被搪塞,可是第三世時自己的修為夠了,又被說能力不行,如此循環往複江千尋就算再傻也看得出來,他們那是不想還權。
隻能說,六世循環給江千尋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法力在一次次的疊加。
還尚且不知是福是禍。
在江千尋失去意識後,腦海中一遍遍的回顧了她前六世的所有經曆,自己那淒慘的死裝一次次的映在她的腦海中,可又是轉瞬即逝。
她回顧完這六世人生,突然覺得很沒趣,到後麵江千尋的意識回籠,但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壓著她的雙眼,硬是不讓自己蘇醒,但她又是清醒的,可以聽見外界的聲音。
忽然一女子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說道:“江千尋,你最好這次就這麼去了,別活著礙眼。”
是啊,我去了就沒人擋你父親當宗主了。這是自己叔叔的女兒,但是出身卻不太光彩,不過因著父親的暫時管理玄宗,旁人也依舊得給她些麵子。
不過她真以為……
江千尋雖做不出回應,但在心裏想想還是可以的,但她心中還沒有說完便又聽的一陣怒喝,和一陣拉扯拖拽的聲音。
“你給我滾回出來!!”藍楹喝道:“這話你也敢說!?”
那女子對上藍楹的怒火卻是不甚在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邊走邊道:“那你且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藍楹看著她那得意的背影,雖是氣急,但也無可奈何。
誰叫人家有勢呢。
藍楹麵色有些不好的來到了昏迷不醒的江千尋的床邊,她很輕的為對方整理了被子,又細心的將窗戶關小了些。
可藍楹不知道,江千尋早就醒了,隻是睜不開眼而已,此刻對方正靜靜的感受著她做的一切。
末了,藍楹又忍不住歎氣:“讓我多看顧你,可欺你的人是江家最得勢的人,我該如何交代?你這讓我如何是好。”總不能把人家打一頓吧?
江千尋這才想起來,藍楹雖然是玄宗的大師姐,可是她當年被帶回來的時候卻被點名要多看顧自己。
這些年江千尋沒少被人刁難受人白眼,都是藍楹一一給自己討回來了,但最後又會再被罰一頓。
可以說,藍楹挨打、挨罰幾乎都是為了江千尋。
這也就成了江千尋在心裏六世都越不去坎,也可能是因為從小相依為命的原因,每每在最後一刻江千尋都任由對方將自己撕碎。
隻是……六世後,江千尋覺得,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也該還清了。她不想再去追尋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不想再因著誰而放棄什麼東西。
不想欠了,誰都不想欠了。
忽的,眼睛上的束縛感消失了,江千尋的眼前逐漸出現了那熟悉的床頭,她眨了眨眼,直到視線更加清晰時她才又扭頭看別處。
藍楹一回頭正好和江千尋的目光對視上,她一臉驚喜:“你都昏睡兩天了,終於醒了。”
“兩天了嗎?”江千尋啞聲重複了一遍。
“還是不舒服嗎?”藍楹此刻卻絮叨了起來:“醫師把脈說隻是受了些衝擊,可是你的頭發又怎麼會全白了??我明日去請……”
江千尋咳了幾聲偏過頭輕聲道:“沒事就是沒事,請誰都一樣,你若是覺得我這樣一頭白發會惹人怪異,便不要同我有過多的接觸了。”
話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藍楹語氣有些不善,但轉念一想江千尋這會可能得知這個消息心情不太好,便也沒再過多的說下去。
“算了,我去讓人做些吃食,順便讓醫師再過來一樣。”
江千尋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頭頂,其實哪裏什麼也沒有,隻是她明顯感覺的到身體很虛弱,根本起不來,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她聽到一陣聲響,餘光撇見那人快要行禮時江千尋閉了閉眼:“我很好,已經不需要再看了,請回吧。”
那人依言也很快走了。
不多時藍楹也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回來了,她見江千尋過於沉悶便想了想最近聽到的消息:“裴家大辦裴小公子的周歲宴,給每家宗門都發了喜帖,你可要快些調理好身子好去赴宴。”
聞言,江千尋死氣沉沉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亮光。前幾輩子自己都因著各種事情而沒去參加。
這第七世怎麼著也得去了。
藍楹端著粥來到了她床頭:“要去的話就快吃些吧,總不能拖著病體去。”
“知道了,”江千尋道:“但是我好困,不想吃。”
說著說著江千尋的眼皮又無端重了起來,到最後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便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