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妄醒來的時候，有點頭昏昏沉沉的。看了下時間，隻有早上八點半。
    通常情況下來說，他是要睡到十點的，三顆安眠藥，也能讓他睡到十點，怪不得自己現在頭會昏昏沉沉的，原來是時間不到。
    “進來。”莫無妄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
    下一刻，門被打開了，林緣歸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將房間裏的窗簾拉開，透進來的並不是明媚的陽光，而是暗沉沉的天。
    莫無妄皺了皺眉頭，“天氣不好？”
    林緣歸也皺了下眉頭，“現在還沒有下雨，下午會有大暴雨。”
    莫無妄抿了抿嘴角，怪不得，他的身體這麼不舒服。
    “給白叢打電話。”
    林緣歸拿出了手機，沒有撥出電話前道：“昨天白隊有打電話來，詢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莫無妄挑眉，昨天，他表現的很明顯？
    似乎沒有。
    雖然昨天從那個現場離開的時候，他就不大舒服了，但他的表現不至於讓一個不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來才對。
    “你怎麼說的？”莫無妄隨口問。
    “我說莫少的確有點不舒服，回家就睡了。”
    莫無妄“嗯”了聲。
    林緣歸把電話打了出去，很快，白叢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白隊。”莫無妄開口。
    “莫顧問。”白叢那邊聲音有點吵，但是能聽得出來應該是在警局的，他似乎捂了捂話筒，然後走到了其他的地方。“聽林緣歸說你昨天身體不大舒服，今天好些了嗎？”
    莫無妄扯了下嘴角，“那還真沒有，今天不止沒好，反而更差了。”
    白叢在另一邊頓了頓，才道：“那莫顧問今天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有大家。”
    “我就是為了案子，我這人……對於自己手頭的案子那是相當關心的，不把案子破了，我不能養好身體。白隊，怎麼樣，有新的嫌疑人出現了嗎？”
    “有幾個，正在逐一排查。”白叢那邊回答的也給力，直接。
    “白隊，你帶上資料到我這裏來一趟吧，我今天怕是沒力氣去上班了。”
    白叢沉默了兩秒，然後應下，“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那就麻煩白隊了。”莫無妄做下最後的總結。
    林緣歸這邊也隨之掛了電話。
    “莫少，那讓人進來穿衣。”
    莫無妄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拒絕了，“不穿了，就這樣吧。”
    穿衣服也折騰，而且今天這樣的天氣，他就不出去轉一圈了。
    ……
    白叢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莫無妄穿著睡衣，斜躺在沙發上，而林緣歸正在給對方喂飯。
    這吃的，應該是早飯。
    “白隊，還請稍等，我們莫少快吃完了。”林緣歸道。
    白叢點了點頭，在莫無妄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莫無妄果然沒多久就吃完了，保鏢拿來了濕帕子，林緣歸給對方擦了擦嘴，也洗了洗臉。
    白叢一直都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等到莫無妄洗完臉後，這個一直被伺候著的人像是受了多大的罪一樣，長長的舒了口氣。
    林緣歸在一旁忙道：“莫少，按按吧。”
    莫無妄沒拒絕，像是沒什麼力氣的“嗯”了聲。
    很快就有兩個保鏢過來，一個捏肩膀，另一個捶腿，能看的出來，這個活是他們做慣了的，力度也是恰到好處，但是莫無妄的臉上也沒多少輕鬆愉快的表情。
    “白隊。”莫無妄轉眼看向了白叢這邊，“說說現在的進展吧，還有那幾個嫌疑人，給我看看。”
    白叢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說了起來。
    現在已經確認，郭雲麗的確是陳芒的女朋友，兩人多數時間在網絡交流。郭雲麗用的網絡賬號並非是自己名下的，所以警方在一開始調查的時候並沒有調查到郭雲麗的身上。
    陳芒休息的那兩日是和郭雲麗約了去爬山，在山頂的時候，郭雲麗推了陳芒下山，然後，郭雲麗和另外一個男人將陳芒一起帶上了黑色麵包車。
    陳芒的真正死亡現場的確就在山穀深處那燒焦的地方，當時，郭雲麗本人就在場。
    再查郭雲麗的以前，這就牽扯到了D市的那件火燒案。
    郭雲麗的確是在其中出現過的，但是沒有真正進入當時警方的視線，是因為那會兒郭雲麗作為酒店的服務員，對方在當時的案件中根本沒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她隻是隨大流的回答了警方的幾個問題。
    從現在有的一些線索推敲出來的是，郭雲麗和一名男子，兩人是一對搭檔，玩的是類似仙人跳的遊戲。
    當時在D市的時候，這個遊戲失控了，那男人設局了一名女子，而那女子的青梅竹馬看出了些什麼，最後，這名青梅竹馬反而死在了那男人的手中。
    隨後，這凶手就相當於“隱形”的狀態。
    直呼，郭雲麗來到了S市，她看上的目標……就是陳芒。
    郭雲麗和那凶手一直都在一起，或者說有聯係，郭雲麗和陳芒在山頂的時候，興許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郭雲麗推了陳芒下山，詳細的情況，警方現在不得知，而那個凶手，現在有幾個嫌疑人。
    白叢將情況說了說之後，那幾張嫌疑人的照片也都擺在了茶幾上。
    郭雲麗現在的鬼靈依然是飄渺的，但是沒有了在山穀裏那會兒的癲狂。
    陳芒現在的眼神看著更靈動清明了幾分，他的目光很快定格在了其中一張照片的身上。
    郭雲麗這時候也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對方朝著陳芒所看的那張照片撲了過去，但是，她自然是什麼都碰不到的，連續幾次後，對方再次癲狂了起來。
    而隨著她的癲狂，莫無妄便感覺對方的身形越發的飄渺了，他抿了抿唇角，手指微微動了動。
    在對著照片不斷衝擊的郭雲麗鬼靈被迫困在了莫無妄的身邊，動彈不得。
    陳芒的眼睛像是流下了血淚，他定定的看著那張照片，無法回神。
    莫無妄開口道：“左手起，第三張，查一下這個人吧，白隊，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就不去警局了，結案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
    白叢深深看了眼莫無妄，點頭，“好，莫顧問在家好好休息。”
    白叢走的時候外麵已經開始下雨了，不過這時候雨下的還不算大。
    莫無妄看著白叢離開後，深呼吸了口氣，“去三樓的閣樓。”
    林緣歸等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這三樓的閣樓跟底下的布置完全的不一樣，打開這個閣樓的門，裏麵是一方黑紅色的案桌，桌上有香爐，不過裏麵沒有插上香。
    這桌子的四周圍，貼著一些黃色的符紙。
    莫無妄沒讓其他人進去，他自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走進了屋內。
    門關上，林緣歸等人全都被留在了外麵。
    莫無妄在桌子的下方就這麼躺下，慢慢的，他的身體蜷縮了起來，像是極為痛苦。
    而那兩個一起被帶進來的鬼靈，陳芒的鬼靈瞧著更靈動了一些，而郭雲麗的鬼靈也沒那麼歇斯底裏了。
    他們都像是被這個房間裏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
    三天後，白叢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接電話的是林緣歸，不知道是不是白叢的錯覺，他覺得林緣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
    “白隊。”
    白叢微微頓了頓，然後才道：“凶手已經認罪，案子結了，莫顧問呢？”
    “莫少身體還沒有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白叢眯了眯眼，“方便探望嗎？”
    “怕是不……”方便兩個字沒有出口，林緣歸猛地朝某個方向看去，然後看到了從閣樓裏麵出來的莫無妄。林緣歸的話頓住，然後改而道：“莫少醒了，我問一下莫少，一會兒給白隊回電話。”
    說完之後，不等白叢這邊回應，林緣歸便掛了電話。
    白叢盯著被掛斷的電話看了幾秒鍾，收起。
    另一邊，林緣歸欣喜的看著莫無妄，“莫少，你終於出來了。”
    莫無妄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才撈出來的一樣，他看了看林緣歸，笑了一下，“白隊的電話？”
    “是，白隊打來的，說凶手已經認罪了，案子結了。”
    “嗯。”莫無妄點了點頭，“回去洗個澡。”
    他沒坐輪椅，自己走回了房間，林緣歸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洗澡的時候，莫無妄也沒讓人幫忙，就是自己在浴缸裏麵泡了一個小時的樣子。
    此時的時間是中午，莫無妄出來後就再次坐在了輪椅上。
    來到樓下後，他道：“給白隊那邊去個電話，他方便的話就過來一下吧。”
    “好。”林緣歸應了聲，打電話去了。
    白叢來的還是挺快的，他來的時候，意外的沒看到莫無妄躺在沙發上，對方竟然在院子裏，在……看著保鏢種花。
    莫無妄的這個別墅花園裏是種著花的，而且種的還不少，並且，應該種的也挺不錯的，畢竟，這些花開的很鮮豔。
    “今天天氣不錯，曬曬太陽。”莫無妄笑著對白叢說了一句。
    白叢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一眼莫無妄的臉色，“莫顧問身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