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妄還是比較嫌棄年輕男子帶過來的盒子的。
    所以，這幅畫他沒有放在這盒子裏麵，而是讓林緣歸把他房間保險箱裏的盒子搬了出來。
    這個長方形，專門用來存畫的保險箱是他找人特製的，打開後，裏麵差不多的畫卷竟然有四幅了，這是第五幅畫。
    莫無妄把前麵的四幅畫依次打開看了看，然後，將第五幅畫放了進去。
    除了這些畫卷之外，這個保險箱的角落裏麵還有個盒子，黑色的木盒子。
    莫無妄隻是掃了眼，並沒有將盒子拿出來，然後就關上了保險箱，讓林緣歸重新送回原位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莫無妄睜開了眼睛。
    不舒服的感覺終於減輕了不少，看他現在都恢複了作息正常了，看了看外麵……他卻不大高興了。
    難得自己恢複了不少，這怎麼還下雨了呢？
    林緣歸就跟在房間裏麵裝了竊聽器一樣，他適時出現，“莫少，早上好。”
    莫無妄懶洋洋的打了聲招呼，“好，看下天氣預報。”
    林緣歸很快道：“現在到下午一點是小雨，之後的三個小時後是中雨，再之後五六點那個時候是陰天，晚上八點後有大雨。”
    莫無妄本身很不喜歡下雨，因為他這破身體，每逢碰到下雨天就會全身都發酸。
    手機的天氣預報雖然會如此顯示，但是並非沒變化的，事實上，還經常變，時時變。
    莫無妄聽完後麵無表情道：“嗯，起來吧。”
    很快有兩個大漢進門，給莫無妄穿衣，莫無妄閉著眼睛，就跟需要人照顧的植物人一樣。
    十點半的時候，他來到了樓下，在林緣歸的服侍下吃完了早飯。
    他看了看外麵的小雨，雙腿都在沙發上，沙發很是寬敞，不過……依然腿酸。
    “敲腿。”
    莫無妄隻說了兩個字，然後很快的，兩個大漢保鏢過來，熟門熟路的開始敲腿。
    一人一隻，力道用的都是一樣的。
    舒爭言從門外走了進來，“莫少，白警官來了。”
    莫無妄抬了抬眼皮，“哦。”
    沒有其他的話，那就是把人放進來的意思，莫無妄不想見的話，保鏢這邊大概就會讓白叢出示協查令了。
    否則的話……誰說公民就一定有那個義務配合警方辦案呢？
    就算有那個義務，拖拉的人多了去了。
    白叢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看著應該很矜貴的小少爺，沒骨頭的躺在沙發上，兩個人給他敲腿……這奢靡……沒話說了。
    白叢還是和孫妙妙一起來了。
    孫妙妙自然也瞧見了，心底咋舌。
    這位莫家的小少爺可真是會享受啊，感覺每見到對方一次都能驚歎一次。
    麵上，白叢和孫妙妙都沒什麼表情。
    白叢打小就嚴肅正經，從警後還多了難以靠近，不近人情的特質。他的五官雖然俊美，可是，因為氣質的緣故，旁人看到白叢壓根不會注意到對方那俊美的相貌，隻會覺得……這人難以接近。
    “莫先生，我們今天來是有一樁案件需要莫先生配合調查。”
    莫無妄這一次睜開了眼睛，他沒讓人停止敲腿的動作，隻是看了眼白叢。
    兩人目光對上的一瞬間，白叢隻有一個印象，這位莫家小少爺的眼瞳好像過黑了一些。
    隻一瞬，莫無妄便移開了目光。他沒再看白叢，微垂著眼簾。
    “請問莫先生對於冰緣網吧可熟悉？”白叢選擇了開門見山。
    莫無妄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我不熟悉，但是張司學熟悉。”
    白叢和孫妙妙頓時坐直了身體。
    “莫先生知道張司學？”
    “嗯，他不是剛死嗎？通常，讓我遇到這種事情，我會去他生前的地方走走，那個旅館，還有那個網吧。”
    孫妙妙：“……”
    白叢：“……”
    這什麼興趣愛好！
    “莫先生怎麼知道張司學喜歡去那個網吧？”
    “林緣歸。”莫無妄的聲音聽起來更沒力氣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年紀輕輕就病入膏肓。
    林緣歸適時上前一步，道：“因為我們少爺的興趣愛好問題，所以我們就簡單查了查張司學，並且找他的同學聊了聊天，他喜歡那個網吧是從他的同學口中問出的消息。”
    林緣歸說了三個名字，都是那個初中的學生，也都是張司學的同班同學。
    白叢淡淡道：“我會找人核實。”
    然後，白叢還是看著莫無妄，“莫先生去了那個網吧，目的地好像很明確，你知道張司學平日裏用哪台機？”
    “嗯，他的同學在網吧遇到過他。”
    “是哪個同學？”
    “趙俊。”趙俊就是剛才林緣歸說的三個人之一。
    “那莫先生找到了那台電腦會做點什麼呢？”白叢繼續問道，眼睛是緊緊盯著莫無妄的。
    “自然是看裏麵有沒有凶手的信息，不過，電腦不是被白警官拿走了嗎？白警官，裏麵有凶手的信息嗎？”
    莫無妄問著這話的時候，他依然沒看白叢，同時打了個哈欠，像是很困了。
    “抱歉，此事涉及案件機密，不能告訴莫先生。”
    之後，白叢又問了幾個問題，莫無妄一一回答了，顯得很是配合的樣子，十來分鍾後，白叢和孫妙妙離開了別墅。
    兩人上車後，孫妙妙才道：“白隊，這莫家小少爺……看起來怎麼那麼怪呢？”
    “是啊，怎麼就那麼怪呢。”白叢眯了眯眼，狹長的鳳眸裏麵都是銳利。
    孫妙妙繼續道：“不知道那位小少爺什麼興趣愛好。要是真的興趣愛好也就算了，就是奇特點，不是的話……那就是跟凶殺案有牽扯了。”
    白叢沒說話，開車離開。
    別墅裏，莫無妄什麼都沒說，他……睡著了。
    兩個大漢繼續敲，並沒有停，不過力度更放輕了一點。
    林緣歸這時候上前一步，輕輕抬起了莫無妄的一隻手，很是熟門熟路的按了起來。
    兩條胳膊，都需要按。
    ……
    市局。
    關於莫無妄更詳細一點的資料已經出來了，此時，白叢就在看著這些資料。
    片刻後，他的手機響了，看了眼號碼，白叢接聽。
    裏麵傳來丁局的聲音，“白隊，來我這裏一下。”
    “好的，丁局，馬上到。”白叢應著，掛了電話。
    白叢來到丁局辦公室的時候，對方正在喝茶，看到白叢進門，他笑了笑，放下了茶杯。
    “白隊來了，坐。”
    白叢在丁局的麵對坐了下來。
    “案子怎麼樣了？”
    “目前調查到死者有一個網名為阿源的網戀對象，已經複原了兩人的聊天，但是，這個叫阿源的人從一開始用的就都是假信息，賬號也是盜了別人不用的小號。而對方所使用的都是IP公共網絡，查到了那片區域，可是沒有核實到個人。”
    “哪片區域？”
    “東區時代廣場那一片。”
    丁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凶手很謹慎。”
    “是。”
    “已經幾天的時間了，還是要加快進程，現在很多網民都在盯著我們呢。”丁局很和藹，沒有絲毫脾氣的樣子。
    “是，我知道。”
    “對了。”丁局像是想到什麼的道：“我們市局一直有意給重案隊聘個顧問，不過那個顧問一直沒有答應過。這一次，白隊剛好和他有所接觸，希望白隊可以努力一下，讓他答應成為我們市局的顧問。”
    白叢一愣，“顧問？誰？”
    丁局笑了笑，“莫無妄。”
    白叢眼眸微微一凝，瞬間盯著丁局看，像是想要看清楚對方是不是跟自己在開玩笑。
    丁局還是那笑眯眯的樣子，但顯然並沒有開玩笑。
    沉默了片刻，白叢道：“他過政審了？”
    “自然。”
    “此次他跟案件有所關聯……”
    “與凶手無關。”丁局打斷了白叢。
    白叢不說話了。
    丁局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莫無妄是個人才，市局一直都很想爭取，但他身體情況特殊，一直沒有答應過。白隊，你多跟他接觸下就明白了，市局如果能聘來這樣一位顧問，日後在破案上一定能事半功倍。”
    白叢完全沒想到丁局對莫無妄的評價這麼高，他無言。
    很難把人才跟那個自己看到的像是病入膏肓的人聯係在一起。
    白叢離開回到了重案隊，連丞新圈出了十多個嫌疑人，關於這些人，都在一一排查。
    那些人的資料也送到了白叢的桌上，孫妙妙從資料中抬頭，“白隊，剛才連哥把一些嫌疑人的資料放在你桌上了。”
    白叢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進門後，孫妙妙眨了眨眼，輕輕碰了碰南宮洋的胳膊。
    南宮洋抬頭，板正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怎麼了？”
    “白隊從丁局那兒回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有嗎？”南宮洋沒注意。
    孫妙妙很肯定的點頭，“是丁局那邊給壓力了嗎？現在網上的確吵鬧的厲害。”
    南宮洋目光再次放回了案件資料上，“那就盡快破案。”
    孫妙妙不再多說什麼，很快也將目光拉回。
    他們重案隊的人不少，但是要查的東西多，要整理的東西多，每個人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