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進度：90%，掉落任務獎勵：益氣疏鬱丹*1」
    「恭喜宿主已改變劇情關鍵節點」
    殷素鳶聽見係統的提示後回頭，看到了正一臉欣喜站在琉璃宗弟子隊伍裏的俞蓮。
    “改變了戀愛腦的命運，卻還沒到100%嗎？”
    她眯起眼睛，神識準確地落在那幫池魚之中麵色陰鶩難言的渣男身上，“這兩人還沒斷開關係？”
    「是的，俞蓮隻是聽了宿主的話，沒有拋棄自己的理想，但偏緣依舊未斷，隻有徹底斬斷偏緣，這任務才算成功了。」
    殷素鳶笑了一聲，的確，是沒有到徹底斬斷感情的時候。
    但現在既然已經分開到了各自的宗門，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異地戀這東西，最是消耗感情。
    那渣男的擔憂倒是沒錯。
    但折斷戀人追逐理想的翅膀，讓人為了愛情拋卻前程，在雞毛蒜皮中消磨掉感情，最終潦倒一生，就是對的了嗎？
    殷素鳶不以為然，世上女子很多都不明白尋常男人都明白的道理。
    那就是隻要你一步步爬上去，足夠有權有勢，總會遇上想要得到的東西，包括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滿意了？”妖僧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殷素鳶垂下眼眸，喃喃低語道，“還不夠。”
    她麵容清冷陰鬱，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森冷和壓迫感。
    無妄定定看了這小病秧子一眼，真是奇怪。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怎麼能一瞬間滄桑地像是垂垂老矣的女子，渾身上下寫滿了對這塵世間的疏離冷漠。
    殷素鳶一個人坐在長老席上，可下方還站著一名新收的弟子。
    她將目光移到那個麵容青澀的少年臉上，心中大抵有數，那就是君景熙了。
    「叮！宿主請注意，主劇情終極戀愛腦君景熙出現。
    君景熙，雲靈宗親傳弟子，被混入宗門女扮男裝偽裝成小師弟的魔界公主花言巧語欺騙，成了關係超好的“師兄弟”。
    魔界公主謊稱自己靈根受損，需要宗門至寶治愈修複靈根，君景熙便甘願為她盜取宗門至寶，接著跟她一起叛逃出宗，卻被丟棄在魔界邊緣，經脈盡斷，墜入魔淵，而魔界公主卻在獲得至寶之後，殺了魔尊登上魔界之主的位置，帶領魔界將士對雲靈宗大肆屠殺，雲靈宗元氣大傷，不複原來的中州第一宗。
    而君景熙受盡苦楚，最終吞噬魔淵深處無數魔魂後墮入魔道，卻被意外捉至魔宮成了新魔尊的奴仆。
    君景熙這才發現自己的“師弟”原是女子，當初種種不過是方便行動。
    為了報仇，君景熙委曲求全，偽裝了另一張臉呆在魔尊身邊，伺機尋找機會想要殺死她，卻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不可自拔的愛上了魔尊，意外發現魔尊書房藏著的男子畫像居然每一張都是自己，最終經曆幾重反轉之後，他們互相表明心意，從此在一起生活。」
    「可事實上，因為君景熙遭受過不少苦難，強行扭轉化身成魔，虧空不可彌補，且魔修沒有轉世，隻能灰飛煙滅，即便後來魔尊不斷尋天材地寶為她的男魔後提升修為，本該為正道天才飛升仙界的君景熙因為偏緣在命劫之時就此魂飛魄散。」
    「不過宿主，現在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哦，所以親親不著急」
    “你不急我急啊，我壽命還有幾天？”
    「……一年」
    殷素鳶在神識內看完了劇本內容，再度抬眸看向這劇本中的男主。
    少年身著銀灰色的箭袖圓領袍，袖口與正心皆繡有墨色的玉竹，身姿英挺，仿若修竹，烏發如緞，到底是年少，沒有用發冠束好，隻是隨意地用了根淺白色發帶紮起來。
    一雙漂亮瀲灩如秋水的眼眸似乎裝載著點點星光，耀眼奪目，眉眼如畫，鼻梁高挺，唇瓣帶著淺淺的粉色，膚白勝雪，麵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倒有一種畫中人走出畫布的不真實感。
    隻是少年臉上此刻寫滿了將要進宗門的雀躍，顯得那般的不諳世事。
    她看了一會兒，少年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偏頭對上了長老席上唯一坐著的弟子的視線，接著唇角微彎，淺淺一笑，顯得少年格外青澀可愛。
    無妄開了口，“很羨慕？”
    “什麼？”
    “我說，你很羨慕像他那樣不諳世事，無憂無慮長大的單純小鬼頭嗎？”
    殷素鳶搖了搖頭，她羨慕個鬼哦。
    像這種少一個心眼兒的小孩子她是真的一點也不羨慕。
    但凡爹媽多教給孩子一個心眼兒，或者偷偷睡前多讀幾本話本，多聽幾場類似王寶釧陳世美的戲，看看那挖野菜的王寶釧，這孩子都不至於被魔界公主騙得團團轉。
    等等……話本兒？
    殷素鳶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反正現在那個什麼魔界公主還沒潛入雲靈宗，一切都還沒發生，她這也算是防患於未然嘛。
    無妄眼睜睜看著原本無比滄桑的小病秧子輕笑了一聲，對，就是他每回想要氣各宗正派人士之前的那一聲笑。
    接著饒有興味地仰起臉，一雙漆黑寂冷的眼眸中含著些散漫的愉悅，盯著那個小鬼頭。
    就如同他盯著殷素鳶本人一樣。
    這小病秧子，雖然因為常年帶病，所以格外陰鬱倦怠，可生得也好看，若說無妄是外放的勾人心魄，她就是不動聲色地惹人注意。
    雲溯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新招的這個弟子，忽然心頭一驚，頭皮發麻。
    那妖僧呢？別把他好不容易搶過來的天選好苗子給拐走了。
    如果他有異動，大不了幾個長老拚著老胳膊老腿和他幹一場。
    無妄不想讓人看見的時候自然不會讓人發覺自己的身影，他察覺到了那犀利的神識窺探，抬手掐了個訣。
    “此地我不便久留，下次再見吧，小家夥。”
    沒能拐走殷素鳶的確可惜，但他看得出來，這小病秧子不是個輕易能被說服的人。
    因為太早走塵世裏摸爬滾打討生活，所以並不是隨隨便便許些好處再靠花言巧語就能騙走的。
    而且……無妄覺得，小姑娘剃光頭，的確不如現在這般好看。
    罷了。
    無妄遺憾地離開了。
    雲溯沒有察覺到妖僧的氣息，心下一定，轉頭衝那小弟子一笑。
    殷素鳶沐浴在天光之下，看著卻依舊冷冷清清的，見雲溯朝自己安撫一笑，微微垂眸頷首。
    這一回雲靈宗隻招了兩名弟子，雲靈宗總共就來了三位真人，比起隔壁一個隊帶一個團的，他們雲靈宗顯得格外可憐。
    君景熙天性陽光開朗，也不認生，好奇地問道，“敢問真人，為何雲靈宗每年隻收這麼些弟子啊？”
    雲溯是個極溫和的人，他垂眸一笑，君子端方正直，溫雅難言，他揮袖收了雲靈宗那塊牌匾，“雲靈宗向來都是寧缺毋濫，而且你們人已經夠多了，再多宗門資源供應不上……”
    何為少年天才，天才修煉迅速，吸收靈氣比吃飯喝水還要簡單容易。
    要是不控製人數，雲靈宗都快被每年加入的天才們吸幹了。
    就算雲靈宗山下埋著數條極品靈脈，但靈脈散逸出來的速度終究是有限的，為了保持靈氣濃度以供宗門內的天才們修煉，宗門隻能棄車保帥。
    收了天才，那是有代價的。
    殷素鳶悟了，打個比喻的話，雲靈宗就是天才火箭班，走的是精英教育，別的宗門則是普高，義務教育再擇優而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