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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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顧淮之下朝,便動身往雲府趕。路上難免有些心急,尤其是在當他下朝後聽韓政說,楚瀚澤昨日宴後沒回參領府,去的是雲府,再加上今天上午給楚瀚澤告假的是雲府管家。這很難不讓人多想。雲邩本就對楚瀚澤暗懷情愫,他昨日試探完剛覺得楚瀚澤似乎對雲邩也有點意思,正準備怎麼把楚瀚澤打發的遠點的時候,楚瀚澤竟是連夜去了雲府,今早還沒來上朝,這兩人可千萬別是互通心意了,顧淮之邊趕路邊想。
等顧淮之匆忙趕到雲府,便是四下尋找,最終在這院中看到呆站在這兒的雲邩。此時的雲邩正仰頭閉目,他的皮膚很白,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泛起了光澤一般,也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讓人忍不住想去探其芳澤。
雲邩聽到顧淮之的調笑也沒睜開眼,不想讓顧淮之瞧出什麼異常,嘴上回道:“王爺當真清閑。”
“可沒你那楚郎清閑,朝都不上,怕不是在這兒芙蓉帳內度春宵染了風寒吧。”顧淮之不免有些吃味道。他知道這不是雲邩的院子,在看這一地兵器,也不難猜出這院子的主人是誰。他這樣說話是有點想要試探雲邩,看看他的反應,不要真像他想的那般才好,又加話刺激道:“怎的楚參領如此精力不濟,竟還能讓你這麼早起身。”
果不其然,雲邩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頓時睜開美目瞪他,還似是氣紅了眼,並一把將他從身邊推開道:“無恥之徒。”
顧淮之喜於他的反應,知道昨晚應是沒發生什麼,更是上前將他環抱住道:“對對對,本王就知道雲公子為本王守身如玉,怎會幹出如此不堪之事。”
雲邩是當真累了,情感上的打擊讓他不堪重負。當顧淮之將他攬入懷中的時候掙紮了一下見掙不開,索性不管了。顧淮之身高和身型與楚瀚澤相似,雲邩將頭低下不讓他看自己又紅了的眼眶,在他懷中也有點觸景傷情,楚瀚澤是不是也是這樣將樓蘭再次擁入懷中,輕聲嗬護,再慢慢訴說著這些年堅定不移的感情呢。
顧淮之見雲邩不做掙紮了,心中還有些奇怪,但馬上便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了幾分濕熱,他沒料到雲邩竟是無聲哭了。心裏又將近日發生的事情在腦中快速過了一遍,莫不是他猜想錯了,楚瀚澤昨日回府是聽出了曲中的情愫找雲邩質問又把人拒絕了?這樣解釋才能解釋得通雲邩現下的情況。但有些不確定便又開口道:“好了,別傷心了,你還有本王呢,那種不識情趣的木頭疙瘩不要也罷。”邊說邊用手按撫雲邩的後背。
“誰哭了。”雲邩嘴硬道,但始終不願將頭從顧淮之懷中抬起。
顧淮之見他如此心中更是愉悅,隻有楚瀚澤將人拒絕的徹底,雲邩才能對他死心,這對顧淮之來說怎能不是件好事。
“嗯嗯,是本王哭了,雲公子一直不接受本王的好意,本王傷心至極每日晝吟宵哭啊。”顧淮之低聲哄道。
“哼,油嘴滑舌。”雲邩悶哼道。
這邊楚瀚澤一路風馳電掣,一炷香的時間便趕到了趕王府。
恰逢護衛營今日護守王府,楚瀚澤拿出腰牌後,門口的守衛便沒有阻攔。
三個月內,他對王府的地形是有幾分了解的,但對王府的人卻並不了解。王府並不是他能隨意閑逛之地,他隻得先例行日常巡邏時,裝作隨意的問跟著自己的護衛道:“昨日王爺辰宴,有一紅發紫瞳的異族人獻唱當真一絕。”
跟著的護衛倒是吃了一驚,無他就是楚瀚澤平日表現的對美色是毫無興趣,後院美人眾多每每碰到他是頭都不抬,眼都不眨,護衛營偶爾私下也會聊一些葷段子或者是又新來了哪些沒人,他從未插話攀談過,清心寡欲的令人發指。沒想到近日竟是他先提起,頓時無言不知的給楚瀚澤普及道:“參領,說的是黎侍君罷,紅發紫瞳彈得一手好琵琶,唱的更是這後院能排的上名。”
護衛甲侃侃而談,護衛乙也不示弱道:“這黎侍君可是迦樓國君送王爺的伶歌,而且聽說是迦樓國君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竟然把親兄弟當玩物拿來送人,也是頭一次聽說。”
“切,這有什麼難猜的,迦樓彈丸之地,連淮安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更不提大梁了。說是一國國君,苟延殘喘罷了。”護衛甲不屑道。
“平日倒是不曾見過,還以為是新人。”
您平日眼力見過誰啊,護衛甲乙心道。馬上便接著回道:“這黎侍君三年前便被送來了,隻是在梨香院那兒住的偏,平日又深居簡出確實不大好遇見。”
“唔。”楚瀚澤淡淡應了一聲,護衛甲乙看他似乎又沒心思了便不再言語。
這梨香院和他們此行方向相反,楚瀚澤例行完這一趟便找借口尋去。
王府侍君的位置是享有獨院的,到了梨花園,楚瀚澤小心潛入,但一路也沒見到人,連個下人也不曾有,便一躍上了屋頂,掀起一塊瓦片,果不其然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隻見樓蘭即黎侍君此刻正雙腿盤坐在貴妃榻上,單手撐著下巴,似在若有所思些什麼,雙目無神。這是盤腿坐是樓蘭的習慣,看著沒規矩,但樓蘭卻一直道坐著舒服。隻這一點楚瀚澤,便料定自己不可能認錯人,內心更是心潮澎湃。
但此時卻有人走了進來,隻見來人應是個宮女,拎著一個食盒,端著一張不耐煩的臉,尖酸刻薄相,將食盒扔到圓桌上便道:“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別這麼坐,別這麼坐,萬一王爺來了,看這麼沒規矩不知道還以為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沒說過似的。”
樓蘭聞言慌忙將雙腿放在塌下,竟是有些小心道:“腦子有些亂一時有些忘了。”
“哼,我哪敢說您不是,您可是侍君,這兩日又得了王爺恩寵,您要是哪點不舒服了,到王爺那兒告我一樁,我哪兒受的了。”宮女冷嘲熱諷道。“行了,別說了,趕緊過來吃飯吧,吃完記得將碗筷洗好,我晚上來收。”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樓蘭看著她走出院子,才慢吞吞的下了塌走到圓桌前,卻也不急著打開食盒,竟又是撐起下巴開始發呆。
楚瀚澤單看著便是心疼極了,不知道這三年內樓蘭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但看來應是過的不好的。望宮女走遠,想著短時間內應不會有人前來,便從屋頂一躍而下,進入屋內。
樓蘭因為背門而坐剛開始是沒發現他的,直到楚瀚澤走進,他還以為是那宮女又回來了,便回頭道:“彩碧姑娘還有事要講嗎?”
隻這一回頭他便愣住了,猛的站起身來,難以置信的上前兩步,伸手摸了摸楚瀚澤的臉喃喃道:“我怕不是做夢吧。”
直到楚瀚澤握住他放在臉上的手拉向嘴邊輕輕的親了一口他的手心,他才回過神來,知道這不是夢,楚瀚澤真的來找他了。眼淚已從眼中不斷湧出,他卻咬緊嘴唇不肯發出聲來,渾身也開始不斷顫抖,似是極力在忍些什麼。
看著樓蘭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樣子,楚瀚澤心疼極了,宛如被人生生割了一刀一般,再也忍不住將樓蘭緊緊抱住,力道之大是恨不得將人擰碎一般。又沉聲道:“我的樓蘭不會這麼委屈自己,每次受了委屈都是放聲大哭,唯恐別人沒有注意到。”
樓蘭聞的此言似是被人打開開關一樣,再也忍不住了,回抱住楚瀚澤便開始放聲大哭,宛如受盡了委屈的孩童一般,沒一會兒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