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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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梨木的餐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佳肴,紀思遷站在桌旁顯得有些無措,他扯了扯白寺辰衣服的下擺,壓低著聲音說:“你平常吃的也這麼炊金饌玉?”白寺辰斟酌了一下說:“那倒沒有。我平常還是挺儉樸的。”紀思遷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你這一身全是私人訂製的,我想象不到你儉樸的時候。紀思遷內心喃喃道。
梁賀淮拉開中間的椅子坐了下來,蕭冉坐在了梁賀淮的右邊,紀思遷步調遲疑但還是跟著白寺辰坐到了左邊。
梁賀淮笑吟吟的拿起他麵前的酒杯對著紀思遷說:“思遷啊,在這兒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別客氣。在學校還要多拜托你照顧一下我這逆子。”紀思遷見狀連忙拿起自己麵前蕭冉倒的飲料,起身,笑著說:“好的,梁叔叔。”
梁賀淮動筷後,其他人才紛紛動筷。紀思遷夾起麵前的釀茄子,細細品味後眉毛輕微上挑,眸子陡然的亮了亮,他驚了一下。這味道和我媽做的一模一樣,他心想。蕭冉看著他吃下去後露出的表情,眉眼帶笑“怎麼樣思遷?好吃嗎?”紀思遷豎出大拇指“有一種我媽的味道。”蕭冉的笑更深了“這麼高的評價,好吃的話以後要常來啊,到時候你想吃啥就跟阿姨說,阿姨給你做。”紀思遷笑了笑“嗯。”
這頓飯吃的很快,紀思遷和白寺辰想幫蕭冉收拾餐桌,蕭冉將他們倆趕上樓,讓他倆好好休息,她和梁賀淮收拾就行了。
紀思遷癱坐在椅子上,一會兒抬頭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白寺辰的試卷。他拿起總結的知識點一把拍在白寺辰麵前“你先看會兒,等我批完。”紀思遷艱難的拿起紅筆開始與試卷搏鬥。
“誒,你這寫的是什麼?”
“s-t-a-t-u-e。”
“誒,你這選的是啥?”
“B。”
四十分鍾後~
“這是我第一次批一張試卷花了四十分鍾。”
白寺辰笑眯眯的說:“榮幸之至。”紀思遷吸了口氣點點頭道“我看你剛才一直盯著我看,請問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還是這張知識點總結的有問題?”白寺辰撐著下巴思索了一下認真的說:“沒事,人很好看,知識點總結的也很全,唯一的問題是——我有點看不懂。”
“哪兒?”
白寺辰修長的手指沿著紙畫了個大圈
“???你認真的?”
“我認真的。”
紀思遷點點頭,拿起旁邊的手機14:41。
落日將雲染成淒豔的的豔紅,層層相疊的雲幻化成朵朵耀眼的玫瑰,殘陽倒映在湖麵上,忽明忽暗,若隱若現。幾個人影在這餘暉中做著最後的道別。“思遷,今天辛苦你了,寺辰那字看著也挺辣眼的。”蕭然握著紀思遷的手,一副難為你了的表情。“啊?沒有沒有阿姨,不辛苦白寺辰的字——挺有風格的。”(兩人四目相對,白寺辰微微咬唇,眼裏帶著一絲笑意,撇過頭)
“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去啦?”
“好,有空常來啊,哦對了你來的時候是不是還帶了幾個袋子沒拿?我去幫你拿下來。”梁賀淮說完扭頭就要走。
“不用不用梁叔叔,有一個是我給白寺辰總結的資料,還有兩個是給您二位的禮物。”蕭冉嘖了一聲“來就來了拿什麼禮物,你的心意我們領了,東西不能收。”蕭冉用胳膊肘懟了懟梁賀淮,等梁賀淮反應過來後紀思遷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
夜色像塊寬大無比的幕布,悄悄地拉開了,籠罩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籠罩在鱗萃比櫛的房屋上,彎月如鉤,靜靜地掛在樹梢枝頭。
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撲麵而來,紀思遷穿過一段又一段昏暗的走廊走進了病房。他在二十九號床旁邊坐下,握住病床上冰涼的手。“媽,我來了。”紀夢鴻揉了揉他的頭發“後天開學考,有信心嗎?”紀思遷摩挲著她的手笑著說:“從小到大,我哪次考試失誤過。”“也是,你陪我聊會兒天後就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回去早點睡。”紀夢鴻知道紀思遷不喜歡醫院,不喜歡醫院裏的消毒水味,不喜歡醫院沉重的氛圍。“沒事媽,今天我在這裏陪你,再說了我不在誰陪你聊天啊。”但是沒聊多久紀夢鴻就睡著了,紀思遷躡手躡腳的給她整理被子。“叮——。”的一聲把紀思遷嚇了一跳,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
微信:您有一條最新消息
紀思遷回過頭去看紀夢鴻,她睡的很沉。紀思遷點開微信:低調簡樸申請添加您的好友。紀思遷內心OS:切,這名字我信你個鬼。他按下添加為好友。
低調簡樸:謝謝
。:謝什麼?
低調簡樸:謝謝你對我練字結果的讚美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沒有我就退了。
低調簡樸:有有有,你們邃城考試和其它學校沒什麼區別吧?
。:第一天上午考語文、數學,下午考外語、生物。第二天考物理、政治、化學。第三天考曆史、地理。不都是這樣的嗎?
低調簡樸:………我們以前隻考語數外+1。
低調簡樸:那……座位不會也要換吧?
。:肯定要換啊,你以前不換?
低調簡樸:不換!!!
。: 那你加油。
紀思遷推出微信垂眼想起了什麼,他走出醫院又拿起手機打開高德地圖,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打著……幾分鍾後他下了出租車,進了新華書店。
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為大地披上縷縷霞光,校園裏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到充滿歡聲笑語。白寺辰很早就來到了學校,隻不過是被他爸趕出來的。“都高二了,還想每天掐著點去學校?趕緊走。”這是梁賀淮在他出門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白寺辰一進教室的門就看到了他桌上的本子,走過去一看《華夏萬卷字帖》和《沼澤文化草書字帖》。此時紀思遷也進了教室。
“啥意思啊?”
“補前天的禮物。”
白寺辰默默把兩本字帖塞進書包裏,然後走到紀思遷的桌邊開始拉他的桌子。紀思遷意味不明的拉住他的胳膊“不是,你幹嘛啊?”“我也給你一個驚喜。”他說著將紀思遷的桌子和夏思雨的桌子換了個位置。“坐吧,別愣著了。”他拍了拍旁邊紀思遷的椅子。“不是,你跟班任和夏思雨說過了?”
“說過了。”
“什麼時候。”
“昨天。”
“你怎麼和他們說的?”
“開學那天我幾乎加了全班同學的微信。”
空氣安靜了下來,如時間停滯一般。“怎麼?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坐?”紀思遷緩緩坐了下來,拿出書本開始複習。白寺辰也裝模作樣的拿出書來開始看,但餘光始終在紀思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