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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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朔迷離的燈光下,人群在強烈的鼓點中舞動,酒吧裏彌漫著煙酒的味道,102的包廂裏發出酒杯碰撞的聲音,沙發上坐著一個五官俊秀的少年,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銳利深邃的目光看向手中輕微搖晃的酒杯,身邊全是濃妝豔抹的女人,少年輕笑了一聲靠著沙發背,手持高腳杯,淺斟慢飲。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一個拿著文件的助理給推開了,從他身後走出一位西裝革履快四十歲的男人,他的目光掃過包廂裏那些穿著暴露的女人落到了少年的身上,他破口大罵:“你TM又用老子的錢泡在酒吧裏!這都第幾次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像一個高二的學生嗎?就憑你那破爛成績,以後出來能幹嘛?接手我的公司?你覺得我會放心把公司交給你嗎?”男人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兒後背過身向門口招了招手壓製住了內心的怒火說:“思遷啊~你進來一下。”
門外一個穿著白色寬鬆短袖和灰色運動褲的男生舉著手機回完最後一條信息後摘下耳機進了包廂。男人轉過身對沙發上的少年說:“這是我給你請的新家教——紀思遷,還有兩年高考了,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是再繼續這樣鬼混下去,等老子死了就把公司和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全捐了,你一份也別想拿到。”男人轉頭尷尬的對紀思遷笑了笑說:“不夠好意思啊~思遷,讓你見笑了,這就是我那敗家兒子——白寺辰,他的情況我也大致跟你說了——就拜托你了。”紀思遷靠著包廂的門,手背在身後,麵帶微笑,禮貌的點了點頭後看向了白寺辰,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抬過頭,一副拽上天的樣子,白寺辰好像感受到了紀思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白寺辰帶著打量的眼光看著他,紀思遷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反而盯著白寺辰看。包廂裏有種奇妙的氛圍,這種氛圍維持了一會後被白寺辰打破了,他站起身走到男人麵前瞥了紀思遷一眼,笑了一下說:“梁賀淮,我的成績,你也了解,就那樣了,你再找多少家教都沒用。”
他出門時還故意撞了一下紀思遷的肩膀,紀思遷心想:TM這人腦子有毛病吧!拽什麼拽啊,要不是你爸給的錢多,我又急著用錢,你當我想來啊。梁賀淮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不斷安慰自己:“這是親兒子,這是親兒子。”轉頭又對紀思遷說:“對不起啊,思遷,他一直都那樣。”紀思遷雖內心抱怨但不能表現在臉上,他麵帶微笑說:“沒事叔叔,那我先回家了?”
白寺辰出了酒吧後,上了一輛車,他看著車窗外喧囂的城市,鱗次櫛比的樓房,直到出租車停了下來。這座小區離城市的中心有點路,所以遠離了都市的嘈雜,白寺辰下了車,一套莊嚴的別墅映入眼簾,他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後便躺在了沙發上,閉目養神,客廳裏很安靜,直到一個穿著黑色睡裙的女人從二樓的一個房間走出來,她緩緩地把胳膊搭在紅木做的欄杆上,輕聲細語的說:“寺辰,明天就要去新學校了,剛轉學過去,要和同學們和平相處。哦,對了,你爸給你找的新家教怎麼樣?”白寺辰沉默了會兒說:“不怎麼樣。”
“誒?可是你爸之前打聽過是個學習成績很好,而且長相清秀的男生啊,不管怎麼說,你還有兩年就要高考了,要開始好好學習了。”
“知道了,媽。”
門吱呀一聲,女人回到了房間裏,客廳又變得悄無聲息,白寺辰起身看了看牆上的鍾,然後進了臥室,拿了件幹淨的衣服褲子走向浴室,片刻後裏麵發出洗澡的沙沙聲,水霧爬上了浴室半透明的門,直到沙沙聲停止才退下,白寺辰從浴室出來,隨意的披了件浴袍,鬆鬆垮垮的,水珠順著發梢淌下來,領口處胸肌隱約可見。他躺在床上腦海中描繪著紀思遷的模樣喃喃道“確實還算清秀。”
紀思遷推開家門,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紀夢鴻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紀思遷一邊低頭換鞋一邊問:“您怎麼又回家了?剛才不是發信息讓您好好待在醫院嗎。您還記得上次您在廚房做飯是怎麼暈倒的嗎?”紀夢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把手背在身後笑了笑說:“沒關係,又不是什麼大病,再說了我不是怕你吃不好嗎?”良久紀思遷輕聲歎了口氣,他清楚,紀夢鴻也清楚,雖然嘴上說著不是什麼大病,但癌症晚期怎麼可能不是什麼大病?紀夢鴻現在是過一天數一天,日子越來越少,身子也越來越虛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想在還活著的時候,多看看紀思遷。
“你又做什麼好吃的了媽?”
“你最愛吃的陽春麵。”
“真的!”紀思遷換完鞋,小跑到廚房,鍋裏的。陽春麵熱騰騰的,香氣四溢,紀思遷盛了一大碗,坐在了餐桌旁,大口的吃起來。
紀夢鴻就坐在他對麵,一邊看著他吃一邊說:“慢點吃,小心噎到。”紀思遷其實胃口很小,但自從紀夢鴻得了癌症後,每次隻要是她做飯,不管吃不吃得下,他都會吃很多。他也跟紀夢鴻學過做飯但怎麼學都做不出那種味道,所以,他怕以後吃不到了。他們就這樣麵對麵坐著,誰都沒有再說話,因為這種場麵很溫馨,是以前很少有的。
在紀思遷很小的時候他的那個混賬父親馮敬延就拋棄了他們母子,他們搬出原來的房子,租了一個小屋子,紀夢鴻也嚐試找過馮敬延,但馮敬延告訴她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他們原來住的房子也賣了,所以最後都以失敗告終,那段時間裏,紀思遷常常一個人待在家裏,他不知道紀夢鴻去了哪裏,也不敢擅自出門去找她,他總是問紀夢鴻他的父親是誰在哪,但紀夢鴻每次都是搖搖頭,說:“媽媽也不知道。”那時的紀思遷太小了還懵懵懂懂。
“思遷啊,今年你還住校嗎?”
“不了,還是在家好。”“媽,要不你還是搬回醫院吧,這樣我也放心些,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沒事就去看你。”
紀夢鴻欲言又止,紀思遷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放心媽,錢的事我來解決。”她思索著:也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待在醫院更安全,上次如果不是思遷剛好回家我還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紀夢鴻眸光一沉遲疑片刻後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