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空嗎？”
    韓磊看到我趴在打開著的電腦前，但電腦隻顯示著桌麵。
    我抬頭看了站在我身邊的某人一眼，繼續盯著電腦，“是啊，很空，事情都做完了。“
    “都做完啦？拿好，剛才文具部門的經理跟我說她人手不夠，反正人員沒招齊也是我們的責任，你及暫時去她那兒幫幫手吧！”
    這也行？我覺得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不過老大發話，還是要執行啊。
    文具部的陳言看到我，表情一副吃驚：“你，你來幹嘛！”
    “聽你派遣啊，韓磊把我賣給你了。”
    “啊？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領導了。”
    陳言看我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就不再托推，給了我一個相對簡單的工作，把堆在一旁的商品按類放在貨架上，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出了點差錯，比如放錯格啦，在我看來明明一樣的商品，他們非說是兩個品種。
    “這也難怪你啦，我剛來是也分不清的。”陳言唯一的一名員工安慰著沮喪的我。
    “我，沒給你們拖後腿吧？”這個韓磊，就不能派我去感謝我會幹的嗎？不過，我很會幹的活好像都已經讓我做完了，我忽然驚訝的發現，我的工作效率竟如此之高。
    “哪兒的話，你能給我們來幫忙，我都高興死了，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盡快給我找個員工吧。”
    “好，我會好好督促韓磊的。”我也不想天天被趕來幹這個，雖然蠻好玩的，但是會因為不懂而出糗，好討厭。
    總算，到了下班時間了，陳言他們還沒有完，但是看時間已經到了，陳言就催我快點回辦公室準備下班吧，本來就是抽空來幫忙，沒必要加班。
    我們公司對加班時間控製得很嚴，沒有提出申請是不能隨意加班的，雖然我還蠻想再幫他們幹會兒的，但還是不得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拖著勞累的一下午的身子回到辦公室，他們都還沒走。
    飛飛第一個看到我，朝我招呼：“清，你回來了，怎麼樣，一下午，下基層的感覺如何？”
    啥叫下基層啊？我們的辦公室雖說在6樓，比商場是高了點，但我們也是這個公司的基礎建設好不好。
    “怎麼樣，累吧？”
    怎麼看著韓磊這幅表情就感覺是幸災樂禍？
    我偏不如你意。
    “誰說的？一點都不累，好玩著呢。以後大家都應該去。”
    “那好，明天開始，你就上午在人事部上班，下午去商場幫忙。”
    “啊？”怎麼這樣？“那，給不給兩份工資啊？”
    “你想得美。”
    “那不幹。”
    “你不是很好玩嗎？”
    “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玩的。”
    韓磊就是這樣，總是沒有架子，以至於有時候我們在工作中也會不自覺的拿朋友的口氣和他抬杠，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在工作中的權威，這不，抬杠到一半，他突然話鋒一轉，看向飛飛問道：“飛飛，我叫你約見的那幾個人怎麼樣了。”
    “噢，他們明天早上9：00開始陸續回到。”
    “不過韓磊，我明天上午要去勞動局一趟，之前就跟那個老師約好的。”
    “沒事，你去吧，明天的那些人，你就交給W清好了。”
    “有問題嗎？”
    “沒有。”
    “韓磊……”
    “什麼事，東東？”
    “後天總部說回來裝考勤係統，倒是候我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哦，你忙不過來時，喊一下W清，她有時間的。”
    “那就好，W清，那回頭麻煩你了。”
    “呃……”
    “sky，你不會也有事要我幫忙吧？”還沒等韓磊開口，我搶先向貌似有話要說的sky發問，韓磊這家夥，把我整個看成萬能機和空閑人了。
    “嗬嗬，沒有，我的工作我自己一個人做得玩，才不像他們。”
    “工作服這個星期能送到了，我剛才通知防損部到時候來給我們搬一下，但是那個李經理沒答應……”
    “好，這事，我回頭和吳總彙報下。”
    可以想象sky是用什麼語氣“通知”防損部來幫忙的，人家會答應才怪。
    工作服、工作證件、員工到位、勞動合同，這一周，我們把所有前序工作都做好了。
    韓磊為了稿賞辛苦了一周的我們，在周五下班前向我們宣布：晚飯他請。
    這是我們第一次部門聚餐。
    吃什麼呢？還是川菜吧，好吃還實惠。
    一桌川菜，幾瓶啤酒，我們舉杯祝福著彼此。
    “我說你們幾個，至少每人要喝兩瓶哦！”
    “啊？”
    “你，東東，你是男生，至少四瓶!”
    “我還是先走了。”
    “逃跑的話，先把這一箱喝完了再走。”
    東東估計已經在後悔不該來了。
    “飛飛，剛才那杯你沒喝，別想賴掉。我看著呢。”
    飛飛也是一張苦瓜臉。
    我發現韓磊在飯桌上對我們的監督比在公司裏敬業多了，公司裏他基本上就屬於讓我們放任自流型，哪像現在，管著這個是不是要逃跑，看著那個是不是偷漏杯酒喝。
    “哈哈，你們今天都完了。”
    “你也別想逃”
    “……”
    有電話鈴響起，我們互相看了一眼。
    “不是我的。”
    “我的鈴聲也不是這樣的。”
    “好像……是我的？”
    我從包裏摸出手機，來不及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
    “清！”
    “……”
    “我是金輝……”
    我一下子從同事們的喧鬧中清醒過來。
    “我現在在Z市，可以見見你嗎？”
    “……我正在和同事吃飯，等下回你電話，可以嗎？”
    “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我再也回複不到他們的吵鬧中去，心裏一直糾纏著等下要不要給他回電話的問題。
    “喂，你沒事吧？”我回過頭，看到韓磊手裏拿著酒杯，“怎麼著，不給我麵子是不是？我都舉了半天了，要敬你一杯這麼難啊？”
    “啊？呃……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剛走神了，來，領導敬酒哪敢不理啊……”不能把這個瘟神得罪了，他現在已經開始濫用職權了。
    “走什麼神啊？剛剛那電話，不會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情人打來的吧？”
    “sky，你胡說什麼？”吼完，我才發現，自己太緊張了，sky不過是正常的一句玩笑話，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餐桌上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們的，你們繼續。”
    我的媽啊，4個人16隻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你，這個壓力實在有些吃不消，我真想馬上偷溜了，不過溜走了反而不好，這麼早回去了，會讓我更頭疼要不要聯係金輝了。
    “等下吃完，我們去唱K吧。”
    看著那16隻眼睛向我發射寒氣，我連忙補上一句：“我埋單！”
    “真的假的？”
    “這麼破費？”
    “就我們幾個？”
    “還有沒有別人來？”
    “當然是真的，我哄你們幹嘛？”
    “一次而已，我付得起。”
    “沒別人啦，就我們幾個，你們不給麵子是不是？你們不給麵子的話，我明天就辭職，這麼不給麵子的同事，不要也罷。”
    “不用辭職這麼嚴重吧？”韓磊一副我真的打算辭職的樣子，連忙發出號召：“好，快點吃完，我們轉戰下一場。”
    “有人出錢，不去白不去。”
    這群人。
    雖然我五音不全，但還是陪著大家一起玩到KVT打樣。
    “真受不了你，平時你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啊，怎麼一唱歌就這樣了？”
    淩晨的街上，很安靜。我們幾個在K歌時沒有喝酒，隻是一個勁的喝著菊花茶，所以，當我們走出KTV時，沒有常見的從那個門出來的那種醉態。五個人邊走邊聊，在那些偶然碰到的一兩個路人眼裏，我們就是加班到很晚正趕著回家的白領男女吧！
    現在他們一路在批判我嚴重的走音。
    我也隻能笑笑，誰讓我天生不知道什麼是“調”呢。
    “我估計啊，因為你是女中音的關係，女中音都是這樣的，說話很好聽，唱歌就音域不夠寬了。”
    東東可真給我麵子，還誇我是女中音，問題是，我唱歌不光是音域不寬的問題，根本就是不知何謂“調”。
    盡管汗顏，但也不爭辯，好不容易有個台階下，我幹嘛不要？
    在路口和同事們分道揚鑣後，我掏出手機打算看看準確的時間。
    屏幕上顯示著有14個未接電話。
    我一陣昏眩，卻不知如何是好。
    結果，第十五個電話又打進來了。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我一直再等你電話。”
    “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
    電話那頭是聲聲的質問，我不知道回答什麼好。
    “……一年還沒到呢……”
    “你說什麼？”
    “啊？難道你以為我是來找你逼債的？”
    “算了，你不想見我就直說好了，何必回避呢？”
    “我天亮以後就回去了。”
    電話的那頭，金輝劈啪啪啦的說了好多話，大概是想發泄被我放鴿子的不滿，而我，真的無話可說，畢竟失約在先的人是我。
    隻是就這樣回去，我也會很不安，總覺得虧欠了人家什麼的，可是要我再主動去找他，我實在沒有那麼大的勇氣，經過這麼多事我對自己完全失去了信心，我似乎是個自製力很差的人，我實在不知道又會發生些什麼。
    猶豫了再三，我還是把他的電話掛了，甩甩頭告訴自己：做人要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