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異鄉魂,留作南翔人 宮門蕭寂,夜半對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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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抹白影恰似鬼魅,悄然地越過皇宮裏巡邏的侍衛,飛快地掠過層層黛瓦,直來到無人的街巷,他們才翩然落地。
夜色冷寂,更鑼聲忽遠忽近。
剛站立,嵇朔便感覺到了熟悉的靈氣,水藍色的身影無聲地撲到了他的懷裏。
“都說了讓你等在客棧,這夜裏鬼氣重,要是被惡靈給吃了你,可是沒處哭了,”子午本就心情煩悶,一見舒知擅自跑出來,更是不高興了,“到時師兄也沒法子救回你。”
雙手死死抱著嵇朔的腰,舒知不作聲,隻是瞪圓了眼,衝他齜牙咧嘴。
“嗬,膽子長了不少嘛!”子午見舒知瞪著自己,伸手揉亂他披散的長發,對嵇朔笑了笑,“看來師兄不必再擔心了,幹脆直接把他送回本體去。”
嵇朔隻是低下眉,看著胸前的腦袋,眸光閃了閃。
舒知頓時有些委屈,小聲地抗-議:“不要……”
“回去吧。”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發表意見,嵇朔輕輕地拍了下舒知的脊背,對子午說道,“天色晚了,明日還有登基大典。”
子午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瞄了瞄拽著嵇朔衣角的少年,臉色幾分複雜:“師兄,等大典過了,你是該考慮把舒知送回去了,拖得越久,會越發麻煩。”
“嗯。”
這裏離他們下榻的客棧不甚遠,約莫一刻鍾後,幾人就走到了。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什麼交流:子午沉著臉在想著什麼;舒知的話本也不多,不過今晚似乎心事沉沉的。
“我……”
等回了房間,嵇朔與子午洗漱完了,正要睡覺時,一直蜷縮在榻上的舒知,眼睛明亮明亮地直盯著嵇朔:“我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直待在你身邊嗎?”
他不記得前塵往事,也不在乎自己是人是鬼,從睜開眼有自己的意識起,他隻看得到眼前這個男人……所以,他不想離開。
“說傻話呢!”子午嗤了聲,“你能夠安然無虞,可是讓師兄費了些心思,用他的法力和護體靈光才保住了你的安全。”
對於舒知,子午的感覺有些複雜,既然嵇朔想護著這個人,他也會護著;但他不允許任何人危害到他的師兄,亦不想……有人分去師兄的注意與關心。舒知聞言,看了看子午,又看向始終無動於衷的嵇朔,半晌緩慢地低下頭。
便在這時傳來一陣叩門聲,店裏的夥計正叫嚷著:“客官睡了嗎?有位公子說想要見您。”
寬衣的手頓了頓,嵇朔把脫了一半的外袍又給係好,遂走到客房的外間打開門,目光定在夥計身後的少年:“何事?”
嵇容笑嘻嘻地開口:“這大半夜的,大哥不會讓我就這麼站在外頭吧?”
雖對於嵇容的來意存了疑惑,嵇朔還是讓開身,麵無表情地把人請進了屋內。子午走出來,剛好看見嵇容,鼻子裏發出一聲哼,也不理會這個人,旋身坐到了椅上,為自己斟了杯茶水。
嵇容有些尷尬地站著,本是因為皇帝的一席話,他才衝動地跑來對質。但見這二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也不請他坐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嵇朔自顧自地坐下,沉默地盯著這個血緣上的弟弟……其實還是感覺有些許的複雜,他等著這人開口,卻見對方徑自發著愣,終是開了口,不解地問道:“何事?”
“你……”被驚回了神智,向來伶牙俐齒的少年,蹙緊了眉,斷斷續續地問著話,“你,你真是……我們的大皇兄?”
低下眸看著水杯裏徐緩飄遊的茶葉,嵇朔冷淡地反問:“是又如何?”
怔然地看著男人冷淡的眉眼,幾分熟悉,更是陌生。嵇容聽到嵇朔漠然的問話,便是語塞。他就這麼沉默地站著,平常總是含笑的眼裏,如今透著一絲絲的悲憤和迷茫。
客房裏的氣氛冷凝詭異。
子午不時啜一口茶水,斜靠在椅背上,麵上似笑非笑。
幾人對峙了半天,嵇容捏緊了拳頭,猛地轉過身,拉開門頓時跑得無影無蹤。嵇朔看了,隻覺莫名。
子午扯了扯嘴皮:“你這個小弟還真是有些意思。”遂打了個哈欠,他懶洋洋地起了身,朝裏屋走去,“倦了,先睡了。”
對於嵇容莫名其妙的來去,嵇朔沒想出個所以然,便也不自尋煩惱。
次日,嵇朔領著子午以巫王身份出席了登基大典。吉時,皇帝登上太廟祭台進行祭天,經過一番冗繁的程序後,終是完成了登基儀式,隨即百官叩拜,齊呼萬歲。
嵇朔站在群臣之首,隻是弓下-身,並沒有跟著下跪,平靜地聽著禮官念誦禱詞。直至大典結束,新帝隻向世人宣布了嵇朔巫王的身份外,並未真如昨夜裏所言,將他的真實身份告知於天下。
或許皇帝經過了一夜的思索後,一開始的衝動冷卻下來。無論如何,在嵇朔看來,皇帝隱瞞下他的身份是明智的決定,現今北漠國勢呈衰弱之勢,加之不久前才經曆了一場皇權動蕩,不適宜在此關頭添增亂子了。
何況,嵇朔本非宮內成長,亦不曾體味過骨肉親情……原先的身份,於他本也沒有多少的意義。
他所要做的,就是恪守本職,在一己之力的範圍內,守護著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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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本文很久沒更了。
今天上來交待下自己的近況。現在忙著論文與工作的事情,沒什麼時間顧及寫文,在此說聲抱歉。不想坑文,更不想草草地結文(於我,寫文寧坑勿爛),我隻能盡量在周末時抽時間更文,爭取能周更八千至一萬字(此乃我的願望而非承諾,默……)。
所以速度會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