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官威逼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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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宇文聽見喝聲,不願下跪,卻被一枚暗器襲來,打中膝蓋。心裏暗道:“有高手在場,不得不防。待我查清是誰下的毒手,定將他碎屍萬段。”
    趙宇文這樣想著,才見一簇人馬飛奔而來。當先四人,身著勁裝急服,為身後騎著高頭大馬的數十人開道。坐騎之後,才是一乘霓虹軟轎,分用八人扛抬而來。
    趙宇文見軟轎轎夫,腳下生風,行走有如輕點浮萍。不禁暗道:“都說古人武功了得,今略見一斑,望塵莫及。倘和他們交起手來,不用智取,非輸無疑。”
    趙宇文正忖間,隻見宋隆慶慌忙趨出,向轎前匍匐道:“底窩紫江總管府文書叩見雍真達魯花赤,恭迎長官。”
    但聽嬌前一人朗聲道:“免禮。”
    那人親手扶起宋隆慶,宋隆慶才向眾人一探手,眾人隨之站起。趙宇文打量來人,見穿戴整齊,臉如傅粉,麵若冠玉。聲出處,有如龍鍾,震耳欲聾。可見其內力充沛,令人難以揣摩。
    趙宇文見眾人起身,轎中的人才踱出一隻繡金邊的官鞋。不言而知,此人便是雍真達魯花赤也裏千了。
    趙宇文見眾人戰戰兢兢,頂禮膜拜,不禁心裏暗笑。想不到古代的人,對官是那麼的敬畏。也裏千算什麼東西,隻不過一個雍真達魯花赤,架子卻是不小。
    他憤憤的望著膝蓋上流出的血慢慢凝固,又四下張望。也裏千身邊的能人高手,著實不少。可是誰出手那麼快捷,竟連暗器襲來也沒見到?
    趙宇文邊想,邊望著也裏千。
    也裏千身廣體胖,腰圓耳大,身著朝服,頭戴圓領大盤帽,一臉嚴肅,在兩名轎夫的攙扶下,朝宋隆慶走來。
    趙宇文心想,也裏千出行不帶侍婢,卻用轎夫,也太節省了。擺出偌大的架勢,連個丫鬟都舍不得使,也太摳門了。
    趙宇文正想著,忽聽宋隆慶道:“底窩紫江總管府府管抱病在床,不能親迎達魯花赤,還望長官見諒。”
    也裏千仰天笑道:“府管和我深交,他即抱病在床,就當療養。痛失愛妾,禍不單行,我也為他感到憂慮啊!宋文書,喪事備辦得咋樣?”
    宋隆慶忙道:“隻等達魯花赤金口親禱祭文,便可下葬。”
    也裏千擺脫攙扶他的兩名轎夫的手,慢慢踱著碎步,朝棺木走去。
    宋隆慶恭謹的跟在身後,捧著祭文,來到井前。
    也裏千轉身斜睨了宋隆慶一眼,將袍袖一卷,伸手接過祭文,便念了開來。趙宇文聽罷,都是些難懂生僻的古文,便不再細聽。過不須臾,也裏千念罷,親命杠夫將棺木下井,才退到一旁。
    天熱風斜,宋隆慶隻得撐著油紙涼傘,侍立一旁。
    但聽也裏千道:“那哭哭滴滴的小娃兒,就是姨娘親生的閨女?”
    宋隆慶忙點首道:“正是。”
    也裏千忙趨步過去,仔細打量素服白衣少女。見她二八年華,嬌俏玲瓏,一副瓜子臉,襯著的香頸。難禁淚容,更加迷人。
    也裏千再上前幾步,險些跌落井內。
    趙宇文一旁暗罵道:“老不死的東西,準是看上了這小妮子。”
    宋隆慶見也裏千險些跌落,忙伸手去扶,但聽啪的一聲,宋隆慶的臉上,也著了一耳刮子。趙宇文看得真切,便是他身後的轎夫出手傷的他。宋隆慶的臉上,已深深的嵌入五條指痕。
    隻聽宋隆慶忙賠罪道:“剛才冒犯長官,還望長官贖罪。”
    卻聽宋隆慶身後的轎夫喝道:“達魯花赤光臨此地,當好生服侍,倘有閃失,我們如何交代?”
    宋隆慶唯唯連聲,忙跪下道:“長官饒命。”
    也裏千不慌不忙的俯身蹲下,低聲奸笑道:“宋隆慶,你的命就握在我的手裏,隻要你幫我作成一件事,今天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
    宋隆慶額頭上的汗珠,涔涔直下,忙道:“為長官辦事,別說一件,就是千件萬件,也是屬下應該的。”
    也裏千仰天狂笑道:“你應該知道我的心事?”
    宋隆慶疑惑不解,忙道:“屬下不知,還請長官明示。”
    趙宇文一旁暗罵道:“你個呆子,人家衝你要府管小妾所生之女,難道你不知?”
    也裏千歎了口氣,朝身旁的轎夫道:“瑞之,你說給他聽。我的屬下,怎麼調教出這等沒用的東西。”
    剛扇了宋隆慶一記耳光被也裏千叫作瑞之的轎夫趨出,朝宋隆慶耳語了幾句,隻見宋隆慶臉有難色。趙宇文見他顏色,便知也裏千是為了小姐。身為小姐的近侍,不能將她送入虎口。況且像也裏千這樣肥醜的老男人,簡直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趙宇文一想,心裏計生。
    跪在地上嚎啕的姑娘好像覺出眾人的話意,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又是一陣青。她漸漸禁住哭聲,朝宋隆慶道:“你身為府管文書,還不去好酒好肉管待長官?”
    趙宇文聽懂了小姐所說的話,每字每句都那麼清晰能辨,讓他大吃一驚。
    宋隆慶臉有些慘然,忙道:“小姐不隨我們一同回去?”
    小姐淡淡地道:“你們先去,這裏有我的護衛保護我。回去告訴老爺,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宋隆慶不敢多說,隻得領命,留下趙宇文,帶著前來的一幹人手,陪著也裏千,朝底窩紫江總管府行去。
    趙宇文見宋隆慶留下自己照顧小姐,心裏快活,暗想:“如此美人,我不能讓也裏千的陰謀得逞。”
    他想告訴小姐,他們剛才談論的事。但還沒等趙宇文開口,小姐便起身站起,擦開淚痕,低聲道:“你想告訴我他們剛才所說之事?”
    婉轉鶯喉,令人心酥。
    趙宇文點頭道:“小姐,屬下也是為了你好。”
    趙宇文左右圓滑,投在她的門下,當然得對她畢恭畢敬。況又是纖纖玉手,剔透玲瓏的美人。
    小姐走出幾步,冷冷地道:“大喪未畢,還沒來得及為娘守孝,卻要被這畜生不如的東西糟蹋。心雖不甘,但有何法?”
    趙宇文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再不敢小覷眼前的姑娘。她曆事老練、成熟,與她的容貌年華,多有不符。
    趙宇文沉聲道:“要是帶你回到二十一世紀,就不會有這類事情發生了。小姐,這件事包在屬上,我決不讓也裏千動你一根毫毛。”
    小姐轉過身,望著隆起的新墳,淚雨連連,似沒有聽懂他的話道:“要是他們強逼我嫁給也裏千,我也隻能陪著娘在地下了。”
    趙宇文心想,他們必有許多手段,逼得你就範。要是此時不逃走,就再沒機會了。宋隆慶這王八羔子,買主求榮,不得好死。
    趙宇文邊罵邊道:“小姐請放心,隻要我們不回底窩紫江總管府,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小姐搖頭道:“我不回去,他們必然威逼老爺,我不願見到他受人逼迫的情形。老爺年事已高,又失去了娘,再經受此番重創,他哪能煎熬得住?”
    趙宇文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屬下與小姐即刻回底窩紫江總管府,阻止宋隆慶他們。”
    小姐歎了口氣道:“我不能害老爺,隻要我離開底窩紫江總管府,就可以隨娘一道離去了。公子,我們雖初識此地,但小女子也不想連累你。我生在底窩紫江總管府,卻沒有一天當過真正的小姐,都被他們當成丫鬟使用。隻有宋隆慶宋大人,才對我恭謹有加。可如今他也……。”
    趙宇文道:“小姐,知人之麵不知心,我們切不可中了他的奸計。”
    小姐臉色平靜,望望天將日暮,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趙宇文無限感激,兩人才相識不久,她不但不起疑心,還對自己的生死念念不忘。心裏擁著一股激情,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小姐嫁給也裏千。
    兩人隨著崎嶇的山路,一前一後,卻沒有說話。吹著山風,絲絲涼意,沁人心脾。趙宇文很久沒感受過這樣的清風,也沒見過這樣的世外桃源。佳境美人,青山綠水,無一不讓他心醉。
    沽酒桑麻,斜眼美人,將是何種景狀?
    趙宇文想著這些,卻又不禁生悲。處在這樣的時代,女人們沒有自己的權利地位,她們的生命以及自由,都不屬於自己。
    過不多時,便行到底窩紫江總管府,府衙微聳,相比之下,富麗堂皇。吊角樓、白粉牆,木屋、閣樓,分外耀眼。在趙宇文的眼裏,顯得古樸莊嚴,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旅遊的勝地。他感慨萬千,隨著白衣女子,也進入底窩紫江總管府。
    守衛環立,觸目驚心。
    個個持刀站立,赳赳武夫,昂揚鬥誌。
    迎麵便見一人,藍衣綸巾,長髯垂胸。大約五旬上下,神色間凸顯幾分病態,像是大病未愈。
    那人見白衣素服少女走來,緊緊抱住,熱淚盈眶。聲息微弱地道:“我的心肝,你可想死爹爹了。”
    少女嬌聲道:“女兒這不是在你麵前嗎?老爺,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五旬老人顫聲道:“女兒啊,爹爹對不起你,也裏千要你做他的小妾,逼不得已啊,我也隻能答應他了。”
    父女倆抱在一起,哭著一團。
    忽聽趙宇文厲喝道:“你是怎麼做爹的?”
    五旬老人聽得聲吼,禁住悲聲,朝趙宇文望去,怒喝道:“來人,給我將此人趕出去,腰斬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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