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荷塘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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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龍一輪搶攻落空,見那柳若惜輕功高明,心下暗自佩服,但仍不留情,複又欺身而上。柳若惜不敢再同他近身交手,知他輕功遠不如自己,便即施展身法四下遊走,尋隙下手,待得對方追來,便隻虛幻一招,轉身便又飄了開去。這霍雲龍力氣雖大,但輕功身法卻遠不是柳若惜對手,追得數度便為柳若惜突然從旁攻來,尋隙偷襲一招便又飄走,一連數次過後,心下便已鬱悶不已,對一旁家丁叫道:“快快幫我攔下了她!”
一眾家丁見那柳若惜本非三莊主敵手,卻仗著輕功身法的巧妙高明,從旁偷襲出手,心下早已經不岔,聽得那霍雲龍呼叫,便早有數人合身撲過去。想這柳若惜又是何等樣人,家丁人數雖多,但無一人是那絕頂高手,她又豈會放在眼中?嗤嗤幾下便刺倒數人,自那空門之處一滾,便已突出重圍。
赤鬆真人在一旁見那柳若惜連傷數人,他心腸仁慈,難免不忍。又見柳若惜不是霍雲龍敵手,劉堇焱又不及那霍雲飛經驗老到,此刻在他手地下也略顯敗像,而自己功力雖較這大莊主霍雲風高出甚多,但他藏劍山莊絕技陰毒,出招詭異莫名,這霍雲風在家傳絕學上又精研甚深,一時之間倒也奈何他不得。在看一旁家丁個個虎視眈眈,人人勁裝紮束,好似隨時都準備出手一般,心知長此下去定然不利,當下一掌便將霍雲風逼了開去,猛力吸了一口大氣,將氣沉丹田,小腹便似一隻皮球般鼓了起來。霍雲風看得奇怪,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進攻出招。赤鬆真人將其氣吸足了,突然便張開一噴,那霍雲風隻覺一陣熱風撲麵,胸口如遭重錘,立時頭昏眼花,心中煩悶不已,腳下一軟,便栽倒在地。待得吸得幾口新鮮空氣後,這才稍覺好轉,複又清醒,睜眼一看,卻見那赤鬆真人依樣而行,又將霍雲飛和霍雲龍兩兄弟先後吹倒,拉著柳若惜和弟子正往外逃去。
霍雲風不知那是赤鬆真人氣功厲害,還道他妖術傷人,霍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罵道:“你這妖道杖術欺人是何好漢,有本事便來同你大爺我在鬥上個三百回合!”赤鬆真人卻早已帶上兩人躍上房頂,絕塵而去,三道人影在那夜色之中微微一閃,便即消失不見。霍家三兄弟看著幾人遠去的方向,心中俱都氣惱以及,紛紛催促家丁追趕擒去。
三人出了藏劍山莊後剛剛坐下歇息,便聽身後人聲鼎沸,火光乍現,心知是那藏劍山莊中人追來。見身旁一條小路直通城外,三人忙不迭的擇路便走。跑了數裏出得城外見身後火光兀自甩將不掉,忽見路旁有一洞穴,三人想也不想便跳入其中。不多時藏劍山莊中人追至,不見三人身影,還到往前跑了,於是一簇人相擁往前而去。耳聽得腳步身遠去,顯是走遠了,卻突然又聽一個聲音啐道:“當真不在此處!”聽那聲音,赫然便是那大莊主霍雲風。
三人心中一驚,原來自出藏劍山莊之後,霍家兄弟便一直尾隨其後,見得三人在此消失,便想到定然是躲藏了起來,故此三位莊主便故意使計讓家丁遠去,自己三人便在此守候。待聽得家丁遠去卻不見三人出來。隻聽那霍雲龍道:“二為兄長,這人會使妖法,我們可莫要中了他們的暗算才是!”
霍雲風道:“這個自然,此刻敵在暗我在明確實還須多加小心。”老二霍雲飛也道:“這鹹陽城也不過這般大小,諒他們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之外。”霍雲龍道:“二哥說得甚是,我們隻須派人在城中詳加打聽定可探出他們所住何處!”霍雲風點頭道:“好!我們這便回去,派人打聽就是。”三兄弟計議一定便即往回走去。三人直在洞中聽得他們當真遠去,不再複回,這才敢起身出洞。回到龍岩寺時天將大明,卸下裝束倒頭便睡。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之時天已大明,寺外人聲吵雜,窗外一個小沙尼在外呼叫赤鬆真人名號。
幾人出得房來,便見那小師傅合十說道:“藏劍山莊中人上門茲事,師傅暫時將他們攔截在外,要我來通告各位一聲,且隨我從後門走罷!”三人心中一驚,這藏劍山莊在這鹹陽城內勢力廣大,不用幾個時辰便已找到眾人落腳之處。當下便忙給那小沙尼道謝,喚了白無和柳秀山一同隨那小師傅往後門便去。
剛一出得龍岩寺門,那大莊主霍雲風便已帶人追了過來。隻聽那霍雲風在後叫道:“我看你們要往那裏去?隻要在這鹹陽城內,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裏!”那龍岩寺後是一大片竹林,赤鬆真人見他追得急,就手抓了一把竹葉在手。此刻他功力已達化境,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他將那竹葉抓在手中,隨手一揚,嗤嗤數聲,竟如飛刀發出。那霍雲風見它來得厲害,心下一驚,慌忙便帶人向後急退,受此一阻,赤鬆真人便已帶得幾人去得遠了。先頭在藏劍山莊內,這一眾莊丁曾見赤鬆真人僅憑一口便將三大莊主吹倒,心中本已吃驚他妖術厲害,此刻又見他隨手便將竹葉變成飛刀,當真厲害以及,一個個的俱都哇哇怪叫了起來。
赤鬆真人一行人逃了片刻,不一會便到了一個三岔路口。但見一個邋遢道人橫臥在左首路邊,剛好將去路阻了。因見那路較為幽靜,似乎通向山間,是以赤鬆真人便上前說道:“道兄有禮了,我等要事在身,欲從此去,還煩相讓!”那邋遢道人便似睡著了,聽得赤鬆真人說話連身一懶得翻,伸出一手緩緩搖擺,慢慢說道:“此處去不得,諸位走錯路了!”說完之後便不在言語,不一會便聞鼾聲大作。眾人無法,便隻得往那大路而去,不多時便到了一方荷塘邊上。
時值初冬,塘中蓮葉荷花早已凋零。荷塘邊上正有一方大磨,磨旁一個青衣小童正在高聲讀書,隻聽他道:“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春秋經世先王之誌,聖人論而不辯。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曰:何也?……”他念的竟然是《南華經》中齊物論的第二章。赤鬆真人忽然心頭一動,上前說道:“六合之中,天地人物存焉。天有天道,地有地理,人有人倫,物有物性。有天道,故日月星辰可行也;有地理,故山川江海可成也;有人倫,故尊卑長幼可分也。有物性,故長短堅脆可別也。請問日月星辰,何人推而行之?山川江海,何人造而成之?尊卑長幼,何人定而分之?長短堅脆,何人劃而別之?”
這小童一愣,他本在專心讀書,不防那赤鬆真人突然上前打岔,開口便是一通長問。又見乃是一名道人打扮,頗有一絲仙風道骨,卻也不敢失了禮數,將手作拱答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赤鬆真人所問,乃昔年道家始祖,老聃問師商容之話,而這小童所答也是《道德經》中的原話。隻聽赤鬆真人又道:“萬物皆有名,此物名為何?”那小童道:“此物名為道。”赤鬆真人便又問道:“道為何物?”那小童道:“道可道非常道;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他這說的兩句居然又是《道德經》中所載原話。這赤鬆真人聽了此言,突然之間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堇焱和柳若惜之看得奇怪莫名,聽得兩人一通奇怪對話後,這赤鬆真人便即發聲狂笑,心下都是驚疑不定。隻見赤鬆真人大笑之後又對那小童說道:“我道號赤鬆子,你可願拜我為師?”那小童卻道:“你要收我為徒,又授我何道?”赤鬆真人道:“飛花摘葉,嗬氣為刀。”那小童竟搖頭道:“武人爭搶好鬥之用,何有大道?”不想赤鬆真人竟臉現歡喜之色,連連點頭說道:“我有黃庭數卷,闡無為之境,得逍遙之法,你要不要?”那小童一聽竟撲通跪拜在地,磕頭說道:“弟子王重陽拜見師傅。”赤鬆真人大喜,慌忙便將他拉了起來,說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入室衣缽弟子,但今日為師要事在身,卻不能在此多待。待得事了,我自來尋你。”當下也不在多說,喚了劉堇焱等人便走。
行不多時,卻見身後並無人追來,這才記起尚未問那王重陽居住地址,日後如何尋他去。便對眾人說了,讓幾人在此歇了,自行往回路而去。不一時到那荷塘邊上,卻早已不見那王重陽蹤影,正在想如何尋他,卻突然又記那邋遢道人來了。心知那道人定非常人,是以便又往那三岔路口走去,卻哪裏又看得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