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冥界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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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引路人的身後,穿過了陰暗的通道,當出了通道的瞬間,那似乎無際的紅色花海深深的震撼了我,這是曼珠沙華嗎?好美……不是那種妖豔的沒,而是一種帶著張揚的活力的美。當帶著潮濕氣味的風吹過時,那花海一層層的蕩漾開,讓身心都變得寧靜。
“引路人,呃……請問這裏是?”我停下腳步,欣賞花,而引路人也不催促我,隻是安靜的站在旁邊。
“這裏是冥界,現在我們處於曼珠花妖的地盤。”平板的聲音讓人,不!是讓鬼惱火!麵癱!
我賭氣般開口:“走啦!”也不知道靈魂是歸死神管還是閻王管。引路人再次向前走去,我也不再開口,跟在後麵走,原來這花海中還有一條青石鋪成的路啊,好人性化的設計。慢悠悠地走著,一邊四處張望,忽然一顆金燦燦的腦袋闖進了我的視線,我不由自主的向那邊走去,引路人詫異的停下腳步:怎麼是他!?可能是察覺了我的接近,金發的主人轉過了身--梵舍!?那張笑得欠扁的臉,不是梵舍還會是誰?!
“梵舍?”空曠的空間內回響著我那高分貝的類似尖叫的聲音。
“小文啊……”梵舍的笑臉變得有些無奈“你怎麼會到這來了?”
“沒什麼……”我突然轉換狀態,變成沉默是金的好孩子形象。
“我明明看到你壽命還沒到啊?怎麼就下來了?”
“看到?壽命還沒到?”
“呃……我兼職冥界譜寫者。”
“譜寫者?”
“就是管壽命的啦,誰帶你下來的?”
完全沒有意識到被轉換了話題的我,老老實實的回答:“是個叫引路人的。”我轉過身,指向剛剛那條小路的方向,卻發現空無一人。
“唉,小文啊……你被騙了……冥界是沒有引路人的,隻有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兩種接待靈魂的機構。”梵舍的無奈笑容加深了許多“跟我來。”梵舍一把拉過我的受,牽著我走向花海深處,一邊走還一邊說:“那條青石路是通向惡靈淵的,惡靈淵裏關的都是一些罪孽深重的罪犯,那隻不明生物一定不安好心!”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我們現在去哪?”我任由梵舍拉著,感覺臉有點發燙。
“去羅生殿,找閻亡。”
“真有閻王啊?”我眨巴了兩下眼。
“是死亡的亡。”梵舍頭也不回,甩給我一句。
“哦。”在人界的時候,我和梵舍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感情好到穿一條褲子,本來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可當我16歲的一個夜晚過後,我發覺自己對梵舍不是那種兄弟間的純潔友誼,是一種在當今社會不被接受的感情,就像陰泉也對我的那般感情,可梵舍他是個正常的男性,他喜歡漂亮的大胸禦姐,不是幹巴巴的男人,所以我退縮了,我在高考前填誌願時,特意挑了一個離梵舍的誌願大學很遠的一個學校,即使那所學校不是我所向往的,現在的重逢,是老天給我的機會嗎?
“梵舍……”我剛開口,梵舍就說:“到了。”然後轉過身來,問我:“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看著梵舍那雙疑惑的眼,我突然頓悟了,這不是老天給我接近他的機會,是老天讓醒悟的機會。
“沒什麼。”我笑了笑,隻覺得輕鬆。
“你小子!真是……”梵舍伸手錘了錘我的肩膀,卻直接穿了過去。
“靠!不是吧?你怎麼虛化了?”梵舍驚恐的睜大眼,捏著我的手,在上麵留下了五個指引。
“虛化?你死神看多了吧?”我笑著拍拍梵舍的肩,卻落了空,我帶著莫名的恐懼,試探般的摸上了梵舍的臉,依舊穿了過去,但上麵的五個指引卻提醒著我---剛剛不是這樣的。
“虛化……就是成為惡靈的前兆。”梵舍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喑啞,帶了些痛苦。
“惡靈?”我怔了怔,我貌似沒有冤死吧?
“我們趕快去找閻亡!他一定知道為什麼!”不等我回話,梵舍就拉著我快速向前方的宏偉大殿跑去,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跑,低頭一看,發現膝蓋一下都空了,有些細小的碎片正從我的靈魂中分散出去。自己,還真成了鬼了,走路都不用,直接飄。
奔跑中的梵舍回頭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爆了粗口:“TNND!用不用這麼快!”然後跑的更快了,我卻發現梵舍加速後,靈魂的崩壞也加快了不少,不過我不想告訴梵舍,即使崩壞加快,我也不想梵舍停下來,我真希望他能一直帶著我跑下去,可惜的是,當我的大腿崩壞了一半的時候,梵舍找到了閻亡。
“小閻!你快看看,他這是怎麼回兒事!”梵舍將飄在他身後的我推向閻王。閻王瞟了我一眼:“因為非常死亡,然後被人下了惡靈咒,會這麼快變成這樣很正常。”平板的聲音讓我想起了引路人。
“惡靈咒?!!!”梵舍眼睛裏盛滿了震驚,“惡靈咒不是已經被銷毀了麼?如果有會惡靈咒的人出現,那冥界……”
“嗯,冥界會大亂,曼珠開花,災難降臨。”平淡的近乎冷漠的聲音,很難聽出這是一個將亂的冥界之主的人說出的。
梵舍的臉色很難看:“我怎麼忘了這個預言……曼珠昨天還沒開花呢……”
“在他邁進冥界的那一刻,曼珠就開花了。”閻王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梵舍,梵舍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先帶他去惡靈淵,讓他呆滿1個月,應該就沒事了。”
“什麼?他會被那群家夥撕成碎片的!”梵舍失態的吼了起來。
“這是命,不管怎樣都是死,為什麼不賭一把?”閻亡轉過身,那邊有扇很高的落地窗,從這可以看到那片曼珠花海。
“曼珠那裏,我會派沙華過去問清楚。”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梵舍像隻鬥敗的公雞,蔫了。
“嗬嗬,那走吧,去惡靈淵。”我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被梵舍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們從水井走,”
“嗯。”梵舍拖著我,走向左邊的一個門。
“琰魔邏闍(梵:yamaraja),謝謝。”我明顯看見閻亡的背影僵了僵,我扯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滿意笑容。唉,我變腹黑了……咳!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靈魂比較好。
跟著梵舍進入那個門,發現整個房見隻有中央的一口井,其他的一概沒有,梵舍拉著我就往井裏跳,我隻能慘叫……
我努力的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有著深紫色頭發的男人,坐起身,四處張望,卻沒有看見梵舍,我有點難過的閉上眼,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睜開眼,想了想,發現——我的腿回歸了,站起來走了走,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被梵舍拋棄的難過心理被我暫時扔到腦後,然後我發現我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從我醒來之後就一直盯著我猛看的某個生物。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請問,你是?”
“魘鬼。”優美的聲音,卻冷得徹骨,不似閻亡和引路人的平淡,而是單純的冷。
“我是……”
“陰文關。”暫時,你還是這個名字。
“你怎麼知道?”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魘鬼的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動人心魄的弧度,當然,也動鬼心魄。如果我有心跳的話,現在一定在加速加速再加速……
“呃……這是惡靈淵?”
“這是惡靈淵的底層。”底層?哎,我好想梵舍,他一定會解釋給我聽的。
“如果你需要,我也一樣可以解釋給你聽。”魘鬼的聲音透著不悅。
“也?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眨巴兩下眼。
“你自己承認了。”我……吐血……倒地……
“跟我過來。”魘鬼突然說了一句,就站起來開始往黑暗中走,我急忙跟上去,開玩笑!這可是讓梵舍也畏懼的惡靈淵也!我可不敢自己呆著。(--你怎麼知道別人就不會對你做什麼了?)
跟著魘鬼一路走下來,時不時會從路邊的某處傳來一聲:“魘鬼大人。”而且一定帶著七分敬意,三分畏懼。搞得我一頭霧水:這隻生物到底是什麼身份?
“相信我就好。”清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讓我莫名的心安,其實這些都無所謂,不是嗎?
跟著魘鬼走到黑暗的盡頭,盡頭是一口石棺,魘鬼抬了抬下巴,示意我過去石棺那邊:“去把那口棺打開。”我聽話的走過去,看著那口石棺的棺材蓋,輕輕一推,那口石棺便打開了,血腥氣撲麵而來。
我看著石棺裏的沸騰的紅色液體,有些犯惡心:“這是……什麼意思?”
“躺進去。”魘鬼冷漠的下達命令。
“什麼?!!你要我躺進去?”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石棺,有些抓狂。
“對,馬上!不準有異議。”魘鬼皺著眉走過來,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正打算逃跑,卻被魘鬼一把抓住,提起就往石棺裏一扔,然後,我在血色中失去了意思。
魘鬼站在石棺邊,看著漸漸失去身影的陰文關,眼神有點複雜:歡迎回來,我的蜃泉。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夜晚,冥界的天雖然一天到晚都是黑的,但白天時,天上掛的是紅色的太陽,而帶了夜晚,則會變成白色的月亮。月光照在躺在無蓋石棺中的我的身上,我微微抬起手,想將月光挽留,月亮卻被雲朵遮掩。
“千年已逝,魂已歸來,大亂將起,禍及三界。預言中的人,竟然是你!陰文關!”不知何時出現的閻亡站在石棺前方,聲音低沉,眼帶殺氣。
“哼哼哼~”我悶笑幾聲“琰魔邏闍,好久不見啊。你已老眼昏花到這般地步了麼?“我從石棺走出,石棺內已空無一物,那紅色液體是我的記憶和力量,現在,它們已經回歸。
閻王沉著臉,每一字仿佛都是從牙縫中擠出:“蜃泉!誰允許你叫這個名字的!”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笑的無賴:“邏闍,即使當了這麼多年的冥界者,你也完全沒有進步啊~我決定要收回了。”說到後麵,我已收起來笑臉,殺氣在周身環繞。
“蜃,現在還不是時候。”魘鬼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你身上的惡靈咒還沒有解。”我冷笑著收起了殺氣,惡靈咒:會使好靈變惡靈,會使惡靈魂飛魄散,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惡靈咒。
當記憶回歸時,我多多少少也有被影響,變得像我的前世:蜃泉,但我並沒有完全被前世的記憶說改變,我依舊是陰文關,即使我的所作所為已有些偏離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我是陰文關,但我也是蜃泉,我們本就是一個人,我想,我會愛上魘鬼,因為,這是命運,不可違背,就想我會成為三界的主人一樣,這是命運。
惡靈咒,是引路人下的,但他不知道怎麼解,引路人給我下惡靈咒的目的也是想讓我接近惡靈淵,這應該是他看到梵舍出現時的臨時決定。
唉,真的讓人無奈,他難道不知道惡靈咒的效果?隻會添麻煩!我靠在石棺上,看著月亮,鬱悴的想,而閻亡早已離開,魘鬼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那貌似是三生石。其實三生石這種石頭在冥界隨處可見,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魘,現在就去那裏麼?”我走到魘鬼旁邊的三生石,坐下。
“嗯,早點解決比較好,你現在畢竟是惡靈體。”魘鬼拉過我的手,用兩手捂著,我現在是靈體,沒有溫度,而魘鬼,他是魔,他有溫度,所以,他可以這樣拉著我的手,溫軟我的心。
除去惡靈咒的方法就是在九冥幽域的最深處--幽域池(憂鬱··)進行結締儀式,而我現在是靈體,不能進行結締儀式,所以必須取回身體,這世的身體肯定不能用了,所以隻能去忘川河,取回前世的身體。
忘川河,是一條沒有實體的河,不論什麼掉了進去,都沒有回到陸地上的可能,隻能不斷的下沉、下沉,被孤單與恐懼侵蝕。記得有一次,那時我還是單純的童年蜃泉,因為貪玩,曾掉進過忘川河,是魘鬼把我撈了出來,然後我就知道了,魘鬼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預言,總是正確的,我是這麼確信的。
“魘,快去快回。”我有些不安,即使知道他會沒事,但那種不安卻一直在心頭,不消散。
“嗯。”魘鬼給了我一個字,就跳進了忘川河,我抱著膝蹲守在河邊,凝視著忘川河,希望能找到他的身影,卻隻能看見深沉的黑色。我一直蹲著,頭頂紅色的太陽一點點下沉,我盯著河麵發呆,回憶著以前的平凡生活,突然覺得當不當個野心家都無所謂,平凡的生活其實也很好,不是嗎?正想著,河內浮出一張人臉,有了前世的記憶打基礎,倒也沒覺得什麼,可當認出這張人臉的身份的時候,我隻覺得頭皮發麻---忘川鏡妖:求河!
求河誕生於忘川河中,完全繼承了忘川的特性:如忘川河一般的迷惑人心;如忘川河一般的強大到連上神都畏懼三分;如忘川河一般的美麗。
鏡妖一族,在三界的各個角落都可能找到,因為分部太廣,所以一直都沒有頭領,可求河卻將那鏡妖一族統一了,可見此妖(……)的強大,可`````求河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忘川河中?
“求河```”我承認我是懼怕求河的,主要是童年的心理陰影,卻也對求河````水下的人驀然睜開了眼,眼中妖嬈的紅光在水影的襯托下越發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