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這不是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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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海水,風吹過,蕩起千千萬萬個波光粼粼的細波,在初夏的陽光照射下,像五光十色的魚鱗。陽光折射入海,聚光燈一般鋪滿海底,各種魚蝦隨著水草飄動,或者在珊瑚群中嬉戲。這樣的美景,讓人欣喜不已,可秦鞅卻無心欣賞,這樣的美景帶給他的隻有迷茫。看著手中吃剩的魚骨,視線下移,一條銀色的魚尾,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刺眼的光,魚尾的鰭隨著水流散開,像華麗的輕紗。秦鞅晃動一下,魚尾也跟著晃動一下,這一切就像夢境一樣,用手輕輕撫\摸涼滑魚尾,五指伸開,中間有透明的璞,指甲尖細且長,鋒刃如利器,他曾用這雙手劃破了一條大魚的肚子。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看著魚腹中流淌下來的內髒,腥紅的血液散開,在人類看來很惡心的場麵,那時在秦鞅的眼裏卻是誘人的感覺,一種饑餓了很久後看見食物的誘人感覺。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變成了一條魚。一條人魚。童話裏的生物。
秦鞅依稀記得,那天打完工後,他去給院長媽媽買生日禮物,就在回孤兒院的那條岔路口,一輛車突然衝出來,自己被撞倒了,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醒來後成了這樣。一直昏昏沉沉以為是一場夢,知道第一次襲擊魚類,吃下留著腥紅血液的魚,秦鞅想通了,或許他已經死了,隻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現在他是一條人魚,也隻能是一條人魚,人類的一切都要忘記,自己必須作為人魚活下去。
花了幾天時間,秦鞅為自己在靠近的淺海的地方找到一個洞穴,用貝殼海草珊瑚布置一新,這裏就是秦鞅的家了,不敢向淺海遊去,害怕被人類發現,以現在的樣子,沒準會被抓去實驗研究,況且秦鞅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什麼海域。
漸漸的這樣的生活,秦鞅也習慣了,時間也慢慢過去將近兩年的時間,這兩年裏,秦鞅也試著向深海遠處遊去,認識了一些大型的智慧生物,學會了用魚類特有的聲波溝通,萌生了尋找同類的想法,他拜托了海洋的流浪者海豚。可是前一陣子,海豚回來了,帶來了他想知道的答案,這片海域沒有第二隻他這樣的生物,這讓秦鞅感到無力,沉重的寂寞感向他襲來。以前也寂寞,可總希望著,他能找到同類,現在一切都打破了,又回到原點。吃下最後一條魚,秦鞅決定今晚去岸邊看看,至少他要知道這是什麼海域,兩年了他對這裏一無所知,白天怕被發現,晚上應該沒問題吧。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濃,既能看清又可以做遮掩,秦鞅慢慢向有岩石的地方遊去,趴伏著岩石,仔細聽了聽,確定沒有動靜才探起頭,這一眼,讓秦鞅久久不能回神,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不遠處的建築,全是石頭和泥土壘砌而成,沒有一家例外,現在世界上還有這樣落後的房屋嗎?秦鞅不敢相信,望向碼頭的方向,木質的岸台港口,停著幾艘船,也是木質的,盡管材質很好。一個人影向港口走過來,秦鞅立刻藏好,那人慢慢的走近,月光讓秦鞅看的清楚,亂糟糟的的頭發,像麻一樣的衣服,款式也不是現代該有的,感覺很古老,不是中國,倒像是中東。
秦鞅是學考古的,他很清楚這些衣服的樣式絕對是古代中東地區才有的,在看看那些建築物,秦鞅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掩藏好,身子已經探出了大半,過度的驚嚇讓他的尾部條件反射的拍打了一下海水,激起大片浪花,也驚醒了秦鞅,不遠處傳來喊聲,秦鞅回頭,看見剛剛那人正邊喊著什麼邊向這邊跑來,秦鞅連忙轉身向海中遊去,把那人拋在身後,腦子隻有深刻的恐懼,對這個地方的恐懼和被發現的恐懼。
秦鞅欲哭無淚,這裏多半是沒有研究院了,可是,他清楚的記得西方古代有焚燒妖魔獻祭的習慣,自己可能會被當成妖魔吧,真是的,早知道就不來這一趟了。
被秦鞅甩在岸上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大海,一直回不了神。
“亞索,你在幹什麼?”沒有回應。
“亞索…。。亞索……”同伴喊了很久亞索才反應過來,看看海麵,平靜無波。
“亞索,你怎麼了?”米達擔心的看著同伴。
“啊,沒什麼,回去吧。”最後看了眼海麵,轉身離去。
“那就好,明天就要和大人回大馬士革了,去船上準備好吧,殿下也不知為什麼居然走海路,繞這麼大一個彎。”米達喋喋不休,亞索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整個腦海裏隻剩下剛剛那一幕,銀色的魚尾躍出海麵,金色的長發轉身的時候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露出光潔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