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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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恃冉病了,不知道病的怎麼樣,小昱來找過我,從來沒見她那麼凶悍過,什麼貶義詞好像都要在我身上用一遍,人被逼急了,性情是會大變的吧。
我在食堂一口口的往嘴裏塞著飯,卻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小米在一旁看得心疼:“芷忻,你菜都沒打呢。”
“哦,對,忘記了,我說怎麼吃著沒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米實在看不下去,在碗裏挑了幾塊我愛吃的牛肉夾過來。
我最近好像成了這個學校的焦點,別人口中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孩,知道禹衡有女朋友還要去倒貼,做不了小三就死纏爛打。小米為我憤憤不平,聽到難聽的話就想衝上去和別人對峙。我一把拽住她:“沒用的,你擋的了正麵那些惡語,背後的呢?無關緊要的人,就不要浪費力氣多做辯解了。”
“許芷忻!”一個帥氣的身影衝上前來,一把拉住我。
“澤旭,你要幹嘛!”小米擋在我身前。
我對著小米笑了笑:“沒事的,我去去就來。”
澤旭見小米讓開了步子,趕緊拉著我一路到了竹林。
看著澤旭一臉憤怒的樣子,看來又是一個要對我破口大罵的人。
“恃冉病成什麼樣你知道嗎?我才幾天沒來學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許芷忻,許芷忻,你眼睛不好,難道連心也瞎掉了嗎!”澤旭說完後,把手上的一張打印紙憤憤的塞進我懷裏。
我接著看了一眼,是從網上當下來的一期老舊的新聞。
新聞的內容其實我也有聽說過,裏麵說的那對夫妻一同從西南來到本市闖蕩,吃過很多苦頭,妻子對他不離不棄,可是直到他事業有成後卻愛上一個官員的女兒。癡情的妻子遭到背叛,心灰意冷之下抱著孩子一同投河,可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醒悟,大喊著救命,拚力的把孩子舉過頭頂。後來路人發現了他們,她的孩子被救了起來,而她已經被流水吞噬而去。
“可是,澤旭,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麼?”我無法理解澤旭的用意。
“你不是一直好奇恃冉的身世嗎?”澤旭的臉由憤怒轉為悲傷。
難道。。。
澤旭頓了頓聲道:“恃冉就是那個被救起來的孩子。”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異常的寒冷。
澤旭緊緊盯著我的眼睛:“驚訝嗎?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許芷忻,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以為恃冉有多喜歡你,你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每說一句我就被他逼得後退一步。
“幼兒園的那場意外,你一定不會忘記吧。”
澤旭的這一句話猶如驚天的響雷,是啊,那個恐怖的經曆從來未曾忘記,隻是深埋在心裏,現在卻要被人活生生一點點挖出來。
那個烏雲密布的中午。
也許是那天天特別陰暗,老師沒有注意到睡在角落裏的我,也許是那天的天氣很適合睡覺,所以在老師叫了很多聲集合以後,我仍然沒有醒來。
直到雷電交加,有一顆火球從天而降在屋子裏肆意的燃起,我依然沒有半點意識。
當我額上開始熱的流下豆大的汗珠,我才緩緩的起身,還揉著迷離的睡眼,卻看見了衝天的火光,不可置信的愣那裏,隻以為是午夜夢回,可是疼痛的感覺徹底刺醒了我,一道火光灼傷了我的雙眼,四周變得漆黑一片,我害怕一邊下床一邊大哭起來,一遍一遍的喊著媽媽,不知道手上被什麼刮傷了,喉嚨也開始不斷嗆進煙,我絕望到了極點,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掉。
直到有一雙小小的手抓著我,對我說:“別怕。”那個小小的身軀背著我逃出了煉獄。
我捂著眼睛蹲坐在地上,那時候的痛楚還是那麼清晰。
澤旭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那時候的恃冉不想去上課,所以安靜的躺在另一個角落,那時候的他剛剛經曆失去母親的痛苦。所以在第一時間發現火災的時候,他隻是靜靜的躺著,他恨他的母親拋下了他,可是在看到火球從天而將,小小的他隻以為是天堂的母親來召喚他了,是你的哭聲把他喚回了現實。”
我不可置信的蹬著雙眼,睜睜的看著淚珠落在幹裂的土地裏:“恃冉他第一時間發現火災。”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環繞著。
澤旭使勁掰開了我遮住眼睛的雙手,看著我緩緩的道:“如果恃冉在第一時間就向老師報告,那隻會是個小小的火災,所以在他的心裏一直對那個小女孩有著深深的愧疚,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甚至救過她很多次,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她,芷忻,你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吧!”
“從那以後,恃冉一直活在對你的歉疚裏,他回到爸爸身邊的唯一一個請求就是可以一直和你成為同學,他怕你再受半點傷害,因為他覺得你是那麼脆弱。你以為你們這麼多年的同學隻是巧合嗎?無論你讀哪所學校,他的爸爸就資助哪所學校,他就這麼一直傻傻的在你身邊贖罪,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那麼小的他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要這樣來彌補,要被許芷忻你這樣折磨。”澤旭顯得很激動,突然又回憶起了什麼,已經略帶梗咽的聲音說著:“就這一次寒假突然的一場雷陣雨,全市停電,我們本來正在打籃球,可是他跳上自行車就奔走了,我當然知道他那是去找你,他知道你害怕,可是就在去找你的路上,他出了車禍你知不知道。”
車禍!我的心猛的一驚,恃冉出了車禍?
“因為他趕的太急,路麵很濕,又因為那天天色很暗,路燈都停了,他撞上了公交車,眼睛腫的像包子一樣大,他沒有讓你知道,而是等傷好了才敢再去找你。我想問你,你什麼時候看過恃冉做過一件傷害你的事情!就算小時候的他有再大的錯,現在他也應該還清了吧!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他啊!”澤旭激動的抓著我的肩膀使勁的晃了兩下,然後拽著我的手腕道:“走!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