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卷一 第二十一章 春天在屋頂上【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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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麼?”曹雨顏展顏一笑。道:“記得你在信上曾提起過,但不知香主送的是份什麼大禮?”
    “屬下送的禮,夫人見了一定喜歡。”上官基笑著,起身去裏屋提了一個大麻袋出來,擲在地上。曹雨顏臉色微變,大為詫異,秀眉微皺,遲疑著道:“上官香主,你……這是什麼?”
    上官基“嘿嘿”一笑,道:“此麻袋之中,裝的是一個人!”當下解開了麻袋,露出一個人來,隻見那個人頭發蓬亂,臉色臘黃,身形削瘦,約莫六十來歲年紀。此時,他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睜著一雙滿是驚恐之色的眸子四下裏看了兩眼,張口欲呼卻發不出聲來。
    上官基瞟了曹雨顏一眼,道:“夫人,您可識的此人否?”
    “他……不認的。”曹雨顏搖頭,臉有茫然之色。隻聽上官基又問宋仲岩道:“先生,您可識的此人?”宋仲岩捋須皺眉,細細打量了那人兩眼,沉吟道;“不認識,不過……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上官基高深莫測的一笑,衝曹雨顏一拱手,說道:“夫人,此人說來和您還是熟人,他曾經在您身邊。服侍過您呢!”說著抓住那人後領,從麻袋之中提將出來,並解開了那人身上被封的穴道。那人趴在地上,幹咳了兩聲,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們……你們是些什麼人?咳咳,幹什麼要抓哂家?!你們……咳咳,好大的膽子,要……要造反麼?咳咳!”
    曹雨顏聽了他的言語,大吃一驚,心道:“什麼哂家?……難道說,此人竟是個太監不成?”正自思索,隻見上官基一隻大手按在了那老太監頭上,冷冷的笑著,那老太監見他如此,嚇的魂不附體顫聲道:“哎呦!好漢……好漢饒命!饒命哪!咳咳,饒命……”說著不住咳嗽。
    “我不會殺你的。”上官基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用手指了指曹雨顏,對那老太監道:“蔡公公,你抬頭往上看,知道那坐的是誰嗎?”那老太監驚慌已極,順著他的手指向曹雨顏望去,一看之下,兩隻眼睛越睜越大,嚇得渾身上下簌簌發抖,失聲叫道:“你……你是……你是曹……曹貴妃?……你……你……你……”
    曹雨顏看著他,驚疑不定,異聲道:“你……你是小忠子?蔡忠?!”那老太監嚇得全身發顫,牙齒相擊,格格有聲,顫聲道:“奴……奴才是……是小忠子。”
    曹雨顏臉色鐵青,冷冷的道:“哼哼!小忠子,你還活著?好……好的緊哪!”
    “奴才有罪!對……對不起先帝爺和貴妃娘娘。請……請娘娘恕罪,饒了奴才狗命。奴才給娘娘磕頭,給娘娘磕頭……”那老太監蔡忠邊說邊大磕其頭,但隻磕了十幾個,身子倏地一斜,竟俯在地上不動了。上官基暗驚,上前一探他鼻息,竟呼吸全無,已然氣絕。
    宋仲岩見狀,問上官基道:“怎麼,他死了?”上官基點頭歎道:“死了,大概是驚嚇過度吧?”曹雨顏冷“哼”一聲,道:“他倒死的容易。”頓了一頓,接道:“上官香主,玉蓮山莊的北麵盡是深穀斷崖,你將蔡忠的屍體扔下崖去吧。”宋仲岩一聽,輕輕籲了口氣,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也隻能這樣做了。”當下,上官基將屍體又裝進麻袋之中,然後負在肩上推門出去了。
    過了半炷香的功夫,上官基去而複返。曹雨顏待他落坐之後,問道:“到底,這是怎麼回事?蔡忠他是如何落入你上官香主手裏的?”
    “回夫人的話,那已是上個月發生的是了。”上官基道:”八月十五前後,屬下接到京師分堂香主,原大內總管胡昆胡公公的密函,胡公公在密函中說道,蔡忠奉了燕王之命,將來我山西,望我伺機擒下……”
    “等等,”曹雨顏截口問道:“蔡忠到山西去幹什麼?”
    “他是奉命前往太原府宣讀聖旨的。”上官基道:“說是朱棣將太原知府於謙調到了京師做順天府尹,並兼京師兵馬指揮使,也不知是真是假?”唯一停頓,接道:“我看了胡公公的信後,立即做了部署,這蔡忠一入我山西境內,我便已派人盯上了他,但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下手,直到他返回北京快要出山西地界的時候,我和堂中兄弟才假扮太行山的盜匪將其擒獲。至於,要如何處置於他,屬下等不敢作主,於是在下便寫了封信給夫人您,當時恰好屬下有一趟鏢要壓往揚州,所以我就親自帶隊,將蔡忠這奸賊裝入鏢車之中一路南來了,沒想到他一見到夫人您,竟然……哼,這倒真是便宜了他,否則定讓他嚐嚐投敵買主,做奸臣賊子的滋味!”
    曹雨顏臉色很是難看,微微歎息了聲,沒有說話。
    隻聽宋仲岩慨然說道:“想當年,燕王起兵叛亂,率大軍兵臨南京城下,隻因不知京城守備虛實,所以一時不敢冒然攻城。我京中守軍本望多堅守數日,待各路勤王之師趕到,便可轉守為攻,轉危為安。可誰知道,這太監蔡忠與穀王朱穗、曹國公李景隆等人暗中勾結,將我城中虛實盡數告之了朱棣,使的朱棣率軍長驅直入,一舉攻破京城……聽人說,蔡忠自從跟了燕王之後,很受朱棣的器重,一直都很風光,可是他現在呢,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被拋入萬劫不複的深崖,這難道說不是報應麼?”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曹雨顏道:“前兩日,我接到了洛陽分堂香主孫空臣將軍的飛鴿傳書,說是朱棣在洛陽停留了兩日,沒有繼續南下,而是派了太子朱高熾來南京,接待隨鄭和船隊來華的各國使節和商人,他朱棣自己卻已火速返回北京了。”
    “此事屬下已有所耳聞,”上官基說道:“聽說是北元蒙古瓦剌部首領脫懽聯合蒙古諸部兵犯邊境,軍情緊急,是以朱棣不得不匆忙回京了。”
    “北元瓦剌兵的確是燕王的一塊心病,”宋仲岩說道,“自從朱棣竊居大位一來,到目前為止,已先後對北元用兵達五次之多,除第一次是派邱福出征,結果全軍覆沒之外,其它四次皆是他禦駕親征。朱棣他本人還很是好大喜功,每次親征都說是大獲全勝。然而事實上,瓦剌兵的主力始終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被消滅。所以往往他前腳班師得勝回朝,後腳瓦剌兵又在邊境上死灰複燃了。”
    “先生所言不假,”曹雨顏淡淡笑道:“這些年來,隻要蒙古人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能讓朱棣寢食難安。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北京大興土木,將國都由南京遷到北京了。”微一沉吟。又道:“這次瓦剌犯境,來勢甚凶,上官香主返回山西之後,要嚴加約束手下部屬,不得我令,不可輕舉妄動!”
    上官基道:“屬下明白,不過……此時兵凶戰危,正是我等大舉起事的良機,夫人一定要……”
    “此事我自有計較。”曹雨顏道:“現在,瓦剌兵能否和朱棣打起來還說不準,咱們隻能靜觀其變,加緊操練兵馬,等待時機,如若舉事,定要有必勝之算,否則多說無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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