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是萬能的，很多事不是第二天就能幫你解決的。第二天莫錦年到學校時，他能從同學們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已經沒事了。他沒有勇氣再走到人群中去。獨自到學校機房打開校園網，上麵，什麼都有的。上麵，是他與某些人上床的情景，很多人呀，除了都是男人外，莫錦年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些什麼人。這些照片處理得很好，就跟真的一樣，流言太過凶猛就會變成真實。
    蒼白著臉將鼠標往下拉，身體越來越止不住戰栗，實然一隻手拍在他肩上，猛地轉身將手拍開，看到身後站的是小米，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小米遞給他一張紙巾道：“你看你都在冒冷汗了，這樣下去大家流言還沒攻破你自己就被自己打跨了。”
    “你相信我？”
    “當然相信你。”
    “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不需要去做這種事情呀。你有愛你的人。”
    “謝謝……”莫錦年除了說這句外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捂著發疼的腦袋歎氣。
    小米笑了笑，有些好奇地問：“那人，是小鎮吧。嗯，我是指昨天，照片上那個，我看著有點像。”
    莫錦年點頭：“嗯。”
    “那……他知道嗎？”
    莫錦年搖頭。
    小米歎了下氣道：“唉，原來耽美放到現實生活中這麼不美。”
    “嗯？耽美？那是什麼？”
    小米不好意思地說：“沒什麼沒什麼沒什麼。嗬嗬嗬嗬。誒看上去很不對頭呢，哪兒不舒服嗎？”
    “有點胃疼，沒關係。”
    “你太緊張了，你知道是誰在陷害你嗎？”
    “不知道。”
    “那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莫錦年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下頭，道：“好像，確實有得罪他，但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應該不會是他，那，又是誰呢？”
    “他，他是誰？”
    “這件事，我要從頭好好想想。”
    ……
    再次來到校長辦公室，莫錦年冷眼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把從公告欄上扯下來的照片頭到到尾翻一遍。
    看完之後，校長笑得很色，指著手裏的照片問他：“這些，也是誤會？”
    “是。”
    “和這麼多人誤會？”
    “這些都是假的！”
    “好。好。”校長慢慢走到他旁邊，伸出左手手搭到莫錦年肩上，莫錦年有些惡心的縮了下肩。
    “這種事情我也是理解的，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好了。”說著沿著他左肩緩緩向下摩挲，動作猥瑣至極。
    莫錦年一把堆開他，瞪著眼憤怒地看著他：“你給我放尊重點！”
    校長看了他一眼，坐到椅子上，不屑道：“你要明白，這件事除了我，沒人能讓平息。”
    “這麼說，這些事都是你故意製造出來的了！你這惡心的變態！”
    “我是在幫你，你有什麼不願意的。反正你男人也那麼多了，現在我懷疑你爸爸的官是不是也是叫你用身體換來的。”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下流！你根本不陪做校長！”
    “我陪不陪不用你來評價，既然你不願意，那後果，就請自負。”
    “你威脅我！你不要以為這樣你能威脅到我，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哦？你能點什麼？”
    “如果這樣呢？”莫錦年慢慢解開上衣上麵兩顆扣子，留出胸膛上一大片肌膚，和上麵斑斑的吻痕，那實際上是周玉塘昨晚半衣在他身上留下的。他現在內心十分掙紮，要放到平時，這樣的事他死也做不出來，隻是人被逼急了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校長看到他這樣，瞬間兩眼放光，接著又毫不在意地說到：“怎麼？想好了？到時可別說我逼你這樣的話。”
    “就是你逼我呀。”莫錦年大笑著指著自己的胸道：“你逼我做這樣的事，你甚至做出汙辱我的事來！我不同意你就找人做出那樣的照片來！你就是個道貌岸然喪心病狂的衣冠禽獸！”
    校長一聽怒了，用力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他鼻子大聲叫到：“你少在這血口噴人，你信不信真找人做了你！”
    “呸！”莫錦年往地上一吐，順手將衣服拉了回去，冷笑道：“流氓我又不是沒見過，我告訴你，我就是這樣出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這件事的主謀！我爸怎麼說也是個縣委，隻要他用點關係隨便都能送我出圍，你就不一樣了，你，才是真正的名譽掃地！”
    “你……你……”
    “別‘你’了，你幫我把這件事壓下來，我叫我爸多給學校搞點捐款活動。你覺得怎麼樣。”
    校長把手邊的照片往他身上一甩，吼到：“你給我滾出去。馬上！”
    莫錦年把照片一張一張撿起來，用力捏住，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小米問他：“你懷疑小鎮嗎？你看，這麼多照片上隻有你沒有他。”
    莫錦年搖頭：“我隻要懷疑，他是不是又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而且，還是個喜歡他的人呢。”
    小米說：“既然你們彼此沒什麼誤會的話，還是當著對方的麵把話說清楚好些，這種事情，一個人抗著頂累。”
    莫錦年看了看晴朗無雲，溫度適中的天空，轉過頭對她笑到：“你知道嗎，其實我現在心情挺好的。”
    小米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跟著他對著天空傻笑。
    莫錦年想，周玉塘，我再怎麼的麻煩都不是麻煩，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又像上次那樣，遇到生死悠關的大麻煩。
    ……
    學校宣布，由於莫同學做風敗俗，取消其在校在班級所但任的任何職務。他聽了，也隻是無所謂地笑笑。
    事情終歸是被壓下來了，那些照片沒有再出現在校園網站上，公告欄，走廊，教室，廁所，任何地方。背地裏是怎麼樣，莫錦年已經麻木了。隻是本來朋友就不多的他，仿佛被全世界孤立了，原來要好的幾具室友也當作從來沒認得他過。他想，不習慣的，久而久之總會習慣的。
    看了下身邊的那位名義上的女朋友，他很感激她和自己一同麵對那些無敵的謠言。正巧她也看在看他，她說：“錦年，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憂傷，改回和從來一樣。”
    他笑著說：“小米，你隻是還沒習慣。”
    很多時候都隻是你還沒有習慣，等你習慣了，什麼困難，什麼痛苦，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