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莫錦年推到眼前，周玉塘緊皺著眉問道：“你舍得嗎？舍得我們分開嗎？”
    莫錦年將頭轉向一邊，視線被擋在映日高樓下，望不見天。周玉塘隨著他的視線一並望過去，輕聲低語道：“可是……我舍不得呀。我們明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我們明明說好一起完成夢想的，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即使成功了，又有什麼意義。”
    莫錦年轉過頭和他對視：“那你，想怎麼做？”
    “……答應他。”
    “你瘋了，”莫錦年驀地站起，“你難道忘了當初是為什麼拚命要從白老大手裏逃脫嗎？周玉塘你現在已經二十了不再是當初的十七歲，你的任何決定都將用你將來的生命去承擔後果。你難道沒想過，那樣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沒得選，”周玉塘坐在沙發上仰視著莫錦年，輕笑道：“我沒得選，他已經打我逼上絕路了。”
    “什麼逼上絕路，你還可以跑路，三十六走為上。那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已經被盯上了，被像是被蛇盯上的老鼠，他隨時有能力一口把我吃掉。做無謂的掙紮隻能讓人家多看會戲。”
    “所以……你就放棄掙紮，任人擺布了嗎？”
    周玉塘仍然輕笑，把莫錦年拉著抱住，他喜歡抱著他的感覺，軟軟的很溫暖，身上還帶著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他說：“你家小塘兒是這麼輕意就讓人擺布的嗎？我已經和他說好了，他們幫派現處於混亂，有人要和他爭位子，他卻突然查出有心髒病要找個信得過的人來幫助他。因為看中我實力不錯，而且恰好又與一切無關。
    他答應過我隻要他一成功便可放我脫身，而且還會找人幫我們出唱片。到那時我就可以真正站在舞台上，唱著自己的歌。不用像現在那樣整天看老板臉色，聽下麵一群屁都不懂的白癡瞎嚷嚷。
    等我們有錢了，再所間大點的房子，所有家具電器都買全了。你不是說你討厭洗衣服幹家務嗎，以後我們就請人來做。你不是說想去看奧運會嗎，到時我們去挑個好的位子。嗯你不是問我們國家什麼時候能幫我們發結婚證嗎？嗬嗬，不發也沒關係，以後我們可以去國外結婚呀，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你說好不好。
    錦年，我真的不能讓你跟著我受苦，隻要想到你跟著我吃泡麵的日子，想到你偷偷胃疼的樣子，想到你喜歡一件東西卻不能買的樣子，心就像有千萬根針在紮一般。你原本可以過很更好的，你原本是個人人羨慕的小王子呀。”
    莫錦年抱著膝蓋坐起來，偏著腦袋想了想才說到：“這是……在向我正式表白嗎？聽上去好像非常不錯哦。可是……那個李雪，能信嗎？”
    “你老公我很厲害的，放心好了。”
    莫錦年看他，笑得一臉春風得意，陽光打在他臉上，一半是光線一半是灰暗。他搖搖頭說到：“周玉塘我告訴過你，我並不雖然你來養。你不是我老公我也不你老婆，我們是戀人，我們的關係是平等的。”
    捧住他的臉，周玉塘不解地問：“錦年，你為什麼老是在這個問題上那麼執著呢？”
    莫錦年扯著嘴角一笑，猛地壓在他身上，用力拽起他的雙手不讓他動。說到：“因為我，又不比你弱。”
    還是被周玉塘推起來，莫錦年說：“反正沒事，我們來看恐怖片吧。”說完光著腳跳下沙發去放新買的碟。
    “什麼電影？”周玉塘問。
    “午夜凶鈴。”
    之後兩人都沒講話，莫錦年的思想還停留在剛才那段話上，他隻是在想，周玉塘你剛才的話讓我非常有罪惡感你知道嗎？好像自己欠你好多好多，好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我根本就不能拒絕，我不能拒絕隻是因為，那不光是我想要的更是你也想要的吧，所以，我不能殺死你的理想。
    放好碟坐回周玉塘身邊，兩人各自想各自地誰也沒看進去，安安靜靜地，像是在看言情劇。
    而周玉塘他想起了他在那天夜裏見過那個男人之後自己再主動去找他的場景。他說對了，是自己太驕傲了，根本無法對這樣的挑釁視而不見。更不可能允許自己的人生因為他的欺壓而一直處於窮途末路之中。
    周玉塘說：“你說得對，我果然還是來了。說吧，我們要答成什麼協議。”
    李雪放下手中的茶杯，將所有手下退下，屋裏剩下他，李雪和阿彬三個人。周玉塘這才認真注意到他的長像，以往他們見麵都是在晚上的。
    這個人，看上去也剛好三十歲的樣子，整個人慵懶得像隻剛睡醒的豹子。冷靜沉穩，雍容華貴，五官柔和卻眼神犀利。真不個簡單的人呐。格外蒼白的臉，讓誰都沒辦法在不知情下把他與黑幫聯係在一起。這些都是周玉塘在看他的臉的同時那一秒想到的，而下一秒這個男人說到：“半年，你幫我在絕對不超過半年的時間裏，坐下南聯部部長的位子。然後我給你你想要的，你要出唱片也好，自己開唱片公司也罷，我都能滿足你。前提是，我們必須成功。”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到時你反悔了怎麼辦？”
    “你可以選擇不信，不來。”李雪喝了口茶說道：“實不相瞞，我現在非常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幫我處理一事日常事務，而要找信得過的人就必須是有實力且沒背景的人，就像你這樣。”
    “為什麼是我？你又憑什麼那麼相信我？”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簡單。你的背景，很容易就能查到。你有誌向不甘平凡，這是我選你的目的。你至情至性對你的愛人，說明你不是個沒人格保證的人。其他的嘛，可能就要歸於緣分了，我能從一群人裏一眼相中你，你得感謝老天。”
    周玉塘歪著嘴角微微一笑，說到：“好，我就幫你半年。半年後你可別忘了你今日所說的話。”
    臨走時周玉塘突然轉頭，眼神鋒利中帶著股冷漠的狠勁。他說：“我周玉塘清清白白的來到這個城市，你可別忘了，是你硬是把我逼入黑暗的。”
    “在想什麼，那麼入神。”莫錦年搖醒暗自發呆的周玉塘。
    周玉塘笑了笑，說沒什麼。他隻是最後想到：既然你拉我進黑暗裏，我就拖你下地獄，咱倆就看是誰，永世不得翻身。
    莫錦年隻覺得此時的周玉塘笑得，竟是從未見過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