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之脫變——婉兒、漣嫣篇  被罰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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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紀曉婉可謂是夜不敢寐,她怕!她怕屋裏的主子突然心血來潮侵犯她,她更怕這種男女同居一室的詭異。屋內鼾聲輕聲響起,窗外草木瑟瑟有聲,紀曉婉仰躺在不大的木床上瞪大了雙眼等待著黎明的到來,當終於聽到五更梆鼓敲響的時候,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如落地的葫蘆‘咕咚’一聲踏實了下來,也許是因為緊張過度,放鬆下來的紀曉婉居然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去,直到慕容景天起床,她依然是和衣抱被而眠中,這不禁讓慕容景天皺眉不止。
    紫衣算準了慕容景天起床的時辰,打了淨麵的水敲門而入,剛好看見他端坐在內屋的大床上臉色不善的看著外屋木床上熟睡的人兒,紫衣心裏一驚,嚇得差點連手裏的銅盆都脫手落地,要知道,身為女婢、丫頭,睡的要比主子晚,起的要比主子早,這已經是不成名的規矩了,就算是再不識道理的人都知道這則,可眼前木床上憨憨而睡的人兒卻正在香甜酣夢中,這也難怪主子臉色差到可與鍋底睥睨。
    “這小丫頭還真是不通規矩,還當是在自家的炕頭上好眠呢?看我不捏斷了她的耳朵,也好讓她長長記性、、”紫衣隨手將銅盆放在盆架上,‘氣勢洶洶’的欲打算叫醒睡夢中的紀曉婉。
    “算了,讓她睡吧,待她醒來,由你監管,罰她在這外屋內跪足倆個時辰,如有徇私受罰雙倍。”
    已經走到木床前的紫衣驚訝的看著起身洗漱的慕容景天,心中的狐疑萬萬千,按照多年來自己對眼前這位大少爺的了解,慢說從未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就算是曾經的倆個侍妾也沒有一個在少爺起身後還敢獨眠的,沒記錯的話一年前有個小婢就是因為當值的時候爺喚了倆聲而未到,結果就被爺生生的打斷了雙腿趕出了慕容府。而今天,紀曉婉何止是倆聲未到之過?倆個時辰的跪立看似嚴格,實則這已經是輕罰之舉了!
    “紫衣不敢徇私!”紫衣有些惶恐且謹慎的回道。
    “爺,早膳來了,門口馬奇套了車正等著呢,大夫人傳話說,要是您今天回的早,讓您去‘普嚴寺’接她,咦?紫衣姐姐,婉兒呢?才頭天兒就學會了跑出去躲清閑了?”青音手捧食盤大步邁進,粗線條的她並沒有發覺此刻屋子裏的詭異氣氛,再次發揮了口無遮攔的長項,氣的紫衣直用眼瞪她。
    “青音,告訴大娘,晚點兒我去‘普嚴寺’接她,戒緹大師的法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讓她老人家安心聽法就是了。”慕容景天似沒聽見青音的話一般,自顧的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的吃起早餐來。
    “知道了,爺!我這就去給大夫人那送話兒去。”一直被紫衣瞪著的青音終於發現了木床上依然熟睡的紀曉婉,她心生疑惑的用眼詢問著紫衣,而對方隻是輕搖了下頭便不再有任何的回應,正在揣測間聽到慕容景天的吩咐,青音馬上選擇暫且回避,待少爺離開後再問個究竟。
    直到慕容景天早膳完畢收拾妥當出門去,紀曉婉也沒有醒來,紫衣和青音目送了主子離開便氣衝衝的衝進了主屋。
    “你膽子還真是不小,饒是不懂規矩可也該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吧?”青音揪起紀曉婉的耳朵用力拉扯終於痛醒了床上的人兒。
    “啊——青、、青音姐姐,紫衣姐姐?”懵懂中的紀曉婉一時鬧不清楚眼前的倆人為什麼都黑著一張臉。
    “小丫頭,你想嚇死我們是不是?才第一天就敢生懶惰之心,你不想活了呀?”
    “青音姐姐,我沒有、、啊——天亮了!現在幾更了?少爺可醒了嗎?”醍醐灌頂般的紀曉婉麻利的起身就欲下床。
    “得了,爺都出門了!你還真能睡,從爺起身到出門近半個多時辰,你連半點兒轉醒的跡象都沒有,還虧了今天爺心情好,要不真不敢想你會有什麼下場,平日裏,就算丫頭應聲兒慢了,爺都會罰的,今天你這樣、、哎!爺說了,等你醒了,罰你在此跪立倆個時辰,你還是自己個兒領罰吧,也免得我為難。”紫衣搖頭看著急於找鞋下地的紀曉婉,口氣帶有責備的說道。
    倆個時辰的跪罰?紀曉婉緊咬了一下嘴唇,“紫衣姐姐,婉兒明白,是婉兒的錯,婉兒領罰!”說話間下床跪立在青石地上,這股子逆來順受的乖巧勁兒楞讓紫衣愛恨不已。
    “早想什麼了?現在知錯?‘跪罰’這是你的福分,別當你要跪倆個時辰就覺得委屈,我和你說,不是我嚇唬你,就剛才紫衣姐姐說的那個應聲兒慢了的翠兒,那可是被爺生生敲斷了雙腿丟出門外的。你說你當值第一天,你就床都沒起來,你還真當還在自己的家裏想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起呢?你別忘了,如今你可是個奴婢,可不是閑情逸致的誰家閨女兒了,做奴婢的就要有個做奴婢的樣兒,別以為我話說的硬了,不好聽,可這些話弄不好了將來可是保了你的命的法則呢!”青音恨鐵不成鋼的用手點著紀曉婉的腦袋說教著。
    “婉兒不敢!婉兒知道,姐姐們訓我也為了我好,今天是婉兒不對,讓姐姐們擔心了,婉兒這裏賠罪了!婉兒今天所犯的錯,即便是被主子爺生生打死也是不為過的,跪罰倆個時辰,這已經是爺給的天大的恩惠了,婉兒怎敢不識好歹!”本來一晚沒休息好的紀曉婉神情就有些萎靡,加上膝蓋接觸那青石棱角處被硌的生疼,稚嫩的小臉有些發白。
    “婉兒,你也別怪青音口氣重,實在是爺性子陰晴不定,此次你躲過一劫,下次還會不會有這番好運可就不得而知了。哎——我出去轉轉。青音,前日裏,我好像看見花園裏的鳳尾花開了,不如我倆去采摘些回來如何?反正爺今天也不會回來太早,我們的時間倒是充裕的多,等爺回來了看見了那是何等的愜意。”
    “好呀!紫衣姐姐,那還等什麼?走吧!”青音聽了紫衣的提議,跳起來就往外麵走。
    “婉兒,你、、我和青音有事忙,你就在這裏自戒吧,罰你隻是一種形式,主要還是要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好自為之吧,倆個時辰後我回來喚你。”紫衣見青音已然出屋,轉頭對上跪立的人兒,心存不忍,就連放出的話也是略有徇私之意。
    “紫衣姐姐請放心,婉兒一定不會竊機偷時取懶的!”
    也不知道紀曉婉是真的聽不明白,還是佯裝不懂,居然就不領紫衣之意的回了話,欲將倆個時辰的跪罰不苟到底,紫衣眼望著柔弱而又倔強的她,也隻能搖頭輕歎轉身離去。
    倆個時辰!正午時分時,紫衣依言步入主屋,此刻的紀曉婉雖然依舊保持著直立的跪姿,可是那潺潺欲墜的身體已然將其的體力透支顯露無疑,依舊低垂的嬌顏慘白無比,紫衣輕輕扶起已經喪失了絕大部分知覺的人兒,心疼、惋惜、忿、怒、願五味齊集。
    “還好嗎?”
    “謝謝紫衣姐姐,我還好,今天讓姐姐們為我擔心了!”
    “你呀,小小的年紀怎麼就這麼強?就你這樣的性子等以後這園子裏有了女主,弄不好了就是要吃虧的,來我先給你看看膝蓋,我這有上好的跌打藥。”紫衣一邊卷起紀曉婉的褲管,一邊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當看見紀曉婉那青紅腫脹的膝蓋時在心裏又忍不住狠狠的罵了一頓她的不懂變通。
    上完了藥,紀曉婉雖然不再感覺膝蓋脹痛難耐,可是倆腿活動間還是疼痛徹骨,下午的時候青音沒事做也跑了來幫著紫衣一同將紀曉婉攙扶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必定那主屋可不是讓人養傷的地方,至少絕對不是給身份低下的奴婢養傷的地方。回了自己的屋子,紀曉婉在青音的幫助下將倆腿平放在床上背靠著床頭而坐,耳朵裏聽著青音不停的斥訓和拐著彎兒的‘譏諷’實則是關心之聲,心裏有絲甜,前生裏,奶娘也總是一邊‘惡言惡語’的訓斥她不該這樣不該那樣,一邊卻還是對她的‘胡作非為’睜隻眼閉隻眼,隻有東窗事發了她老人家才會‘發威’,紀曉婉獨自沉浸在前生的美好回憶中,不自覺的唇角上翹甜甜的笑了出來,而這笑卻讓正在‘發威’的青音丈二不已,她很是懷疑這小丫頭是不是跪傻了?
    “你傻笑什麼?我好像不是在誇你吧?”
    “青音姐姐,對不起!我隻是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娘,你和她有點像!”
    “奶娘?我有那麼老嗎?你不想活了!居然說本姑娘像你的奶娘?不對,你那個爹會給你找奶娘?真要是有,估計也輪不到你吧?就你那老色鬼的爹?”青音聞言跳腳的嬌叱著,當說到紀曉婉的爹爹時那是一臉的鄙夷相。
    “青音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紀曉婉聽了青音的不滿有些急,可還沒等她解釋完,房門口處就跑來了個小丫頭。
    “紫衣姑娘,青音姑娘,表小姐過來了。”
    “她來幹什麼?成日裏的就想著怎麼爬上爺的床,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青音聽了小丫頭的話馬上變臉成了惡婦相。
    “青音,說你多少回了,別總是逞口舌之快,就算是再不慣的事情,主子們的事兒也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個奴婢多嘴!”
    “紫衣姐姐,你也太怕事了,我就是看不慣她那樣的,自以為家世不薄就想高攀咱們爺,爺不要她,她反而專門的沒事拿我們貼身的丫頭說事兒,憐兒的事兒不就是她背地裏使的壞,好好的有家非要住在我們這兒,說什麼郴州那邊的氣候她有些不大喜歡,還說什麼我們這的天氣專是養美女的地方,那她和著以前的十六年都是做了醜八怪,隻有到了我們這的倆年裏才變的有了人樣?”
    “青音!怎麼越讓你收斂反而越是沒邊兒了,還不收了你的壞脾氣隨我出去接表小姐!”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才沒那個閑空陪著她拈酸吃醋呢!我回房給爺弄衣裳去!”青音說完轉身就越過門口的小丫頭而去,弄的小丫頭驚恐無措。
    “這個青音,都是爺平時慣的,脾氣越來越臭,看日後園子裏有個說話算的女主了,她還敢不敢頂著這張嘴過日子,婉兒,你先休息著,回頭等爺回來了,我試試和爺商量下,晚上值夜我替你。”
    “謝謝紫衣姐姐!”
    “別謝的太早,成與不成還要看爺怎麼想呢,還有,明天一早你可是要起來聽差事的,可別像今天一樣爺都出門了你還沒醒,這次你能這樣輕鬆的過關是你的僥幸,下次可保不齊什麼樣兒呢,你可得長點記性。”
    “婉兒明白了,婉兒再也不會貪睡了,姐姐去忙吧,婉兒這裏不用姐姐掛心了,明日一早,婉兒一定早早的就去少爺那裏聽差。”
    紫衣看著臉色已經轉好的紀曉婉,心裏想著,這樣一個乖巧的女孩,也難怪讓人見了她受苦會跟著心疼,就不知道,爺要是見了她腿上的樣子,是不是那顆頑石般的心也會有絲不忍,那樣的話,至少這小家夥迷迷糊糊中就不會遭太多的罪了。
    想歸想,事情還是要去辦的,紫衣又略微的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紀曉婉的房間,向前門步進時,想到青音對於表小姐的態度,紫衣在心裏不住的哀歎,自己何嚐又喜歡這位表小姐了?就她那股子矯揉造作的樣子,每次見,身上都會不自由的起來一層層的雞皮,每次她趾高氣昂的對著婢女們指東指西,蔑視的對待園子裏每一個爺身邊的貼身婢女,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自己,每每麵對她那樣的表情,自己都會忍不住想對她大吼:‘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如你一般心思肮髒,貼身婢女怎麼了?如果都有你那樣的家世,誰又會甘心給人做婢女、伺候人?名門大家怎麼了?身為名門大家的大家小姐不是也撕了臉皮賴在男人家裏,專做些勾搭男人的事情嗎?’當然了,這些話最多也隻能是隱沒在無人查緝的心裏,如果當真學著青音般的不管不顧的就說了,料想這條微不足道的小命也早就不會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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