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返璞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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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宮牆顯示著這個王國的強勢,青灰的地磚蔓延至那一座座的殿堂閣樓,金色的琉璃讓這一座皇宮看起來華麗而壓抑。
皇宮,似乎已經很遙遠的詞了,此刻又彌漫在耳邊,呈現在眼前。
林公公有一張略顯蒼白的臉,烏黑的發藏在一頂尖尖的漆黑色帽子中,暗紅色的袍子下是一具有些消瘦的身體,露出黑色的靴子,步伐卻是穩健的。
“有勞林公公費心了!”精瘦男人將那錠剛得到不就的銀子放入了林公公的手中,又在他耳邊悄悄的說了什麼。
這時候林公公朝我掃了一眼,平淡無奇。
跟在隊伍的最後,看著那些一個個踏入了宮牆的孩童,我轉身,看向那個精瘦的男人,問出了讓自己也為之詫異的話,“你的名字?”
精瘦男子愣了愣,眯起了眼睛,笑道:“我在家排行老九,大家都叫我陳九!”
我抿唇一笑,“陳年老酒嗎?真是有趣!”
忽然他將一塊帕子塞入了我的懷中,目光有些閃爍,“那是你身上取下來的!”
轉身踏入了宮牆,不理會他奇怪的目光。
走過許多蜿蜒的路,到了一座有些陳舊,但依舊掩蓋不了昔日風華的院子,林公公拿了些小牌子一一遞給了眾人,道:“領了青色牌子的隨許公公到滄玉院,領了黑色牌子的隨李公公到卿華院,領了紅色牌子的隨文公公到蘭華院。”
當林公公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牌子,從懷中取出一枚蒼白的牌子,放到我的手中,“你就到梨院吧!”
各位在旁邊等候著領人的公公朝我看來,而後漠然的垂下眼簾,透著一絲詭異。
那些領了牌子的孩童都愕然的朝我看來,還帶了些許憐憫,似乎我拿到的不是分配的牌子,而是催命符一般。
那些孩童被幾位公公領走了,獨留我一人站在這寂寥落寞的院中。
林公公抿唇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我該怎麼回答?紅裳?寶來?現在我什麼都不是了。
許久沒得到我的回答,林公公沒有絲毫的怒意,隻是笑意更深了,“自你進入這座宮牆,以後便沒有了屬於你的名字,主子叫你什麼,你便叫什麼!”
垂下頭,不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嘲弄和鄙夷,依舊不言不語。
“那陳九向來不是個多事的人,但卻心善,知道你長的醜,必定得不了主子的喜愛,便讓我對你多些照顧,你去梨院之後,會被分配去照顧冷宮中的一些主子,雖然蒼涼,日子不會好過,但是總比分到別院,隻是訓練就可能丟掉小命的好!”說完之後頓了頓,“你好自為之!”
看著林公公離去的背影,等了許久也不見來領我的人,便往地上一坐,將懷中的蒼白壇子往地上一放,看著那塊麵餅,隻覺饑腸轆轆,也顧不得冰冷僵硬,朝口中塞去。
“你就是分到梨院的?”一道尖銳而略帶嬌柔的聲音響起。
抬眸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青灰色袍子的男孩,灰色的帽子穩穩的套在頭上,可以看到整齊而烏黑的發鬢,一層厚厚的粉掩蓋了他的容貌,臉頰上染了些胭脂,是不自然的豔紅,風拂過,將他的袍子吹得鼓起,讓他看起來猶如柳枝般柔弱。
“是!”隨口應了一聲。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抱起那隻蒼白的壇子,獨自站了起來。
他也不在意,說道:“我叫嫣容!是皇帝陛下欽賜的名字呢!”
心中不知為何,隻覺一陣惡寒,故意忽略他那張被脂粉掩蓋的容顏,以及透露出寂寞的雙眸。
“梨院現在正缺人手呢,雪妃又把剛派給她的侍女給打殘了腿,隻能讓你去照顧雪妃了!”嫣容說得淡漠。
“嗯!”應了一聲。
“你有名字嗎?”嫣容忽然轉身朝我看來。
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哼!這麼無禮……”抬手挑起我的下巴,細細端詳片刻,“又這麼醜!難怪把你送來梨院了,真是個不討喜的孩子!”說完之後轉身繼續走。
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他明明也還是個孩子,說話卻是那麼老成!
梨院中有許多梨樹,卻沒有一棵長出葉子,開出花朵的,猶如冷宮的妃子,容顏漸漸枯萎,隻餘醜陋殘骸。
嫣容分給了我一件屋子,並送來兩套如同他身上那樣的青灰色袍子,隻是有些舊了,想來穿過的人不少,卻也比身上那件覆蓋了幾層補丁的衣服要好些。
洗漱好,穿戴整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竟是那麼的陌生,一雙不大的眼睛,略有些呆愣,絲毫沒有靈氣,有些扁的鼻子,微薄的唇,尖尖的下巴,本來還算清秀,可惜臉上覆蓋了一層雀斑,讓最後的一點清秀都煙消雲散了。
大概八九歲的年紀,身體卻是瘦弱的,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不錯,然而右手上的那片青黑,卻是不堪入目,讓我想起死亡前的疼痛,痛徹心扉。
偏頭看向了那塊白色的帕子,是臨走時陳九塞進我懷中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還是走過去拆了開來,一枚黑色的檀木戒指露了出來,沒有任何花紋和修飾,一看便不值什麼錢。
卻讓我的手顫抖起來,這不是我的儲物戒指嗎?(顧名思義!可以裝許多許多東西的神奇戒指--!~修真者必備寶物啊!)
感受著戒指上那股熟悉的靈力波動。
看來,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是夢,似乎真的通過輪回穀輪回了,隻是我還是我嗎?將那枚漆黑的戒指套在了左手的小指上。
取出一把普通的匕首已讓全身力氣虛脫,想來即便儲物戒指與我的聯係現在任然存在,但在我恢複以往的靈力以前,卻是什麼都取不出來了,隻能取些普通的東西,還要耗盡全身精力。
將大概半隻手掌那麼小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片刻,而後拔出了匕首,在指尖輕輕一劃,流出的液體不再如以前一般的青綠,卻是豔紅得刺目,如一點朱砂落在蒼白的肌膚上。
然而傷口也沒有迅速愈合,血不斷的溢出。
抿唇一笑,難道輪回,換來一具凡人的身體,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