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雲 第十五章 如此舉動,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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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馬車的上下顛簸,莫澧在車內安然入睡。逐漸昏暗的山林,小路上斑駁的陽光慢慢變成銀白的月光。臨近十五的月亮非常明亮,祈琅看著不斷延伸的小路,眼睛漸漸感到疲憊。疑惑地把五官緊緊地皺了一下,眼皮卻還是感覺很重。他停下馬車,內心隱隱有點不安起來。不敢輕舉妄動,他裝作很困地爬進了車內,進去後摟著熟睡的莫澧,一起安靜地躺下。
幽靜的山林內微風吹拂,樹葉的摩挲聲顯得特別清晰,讓人昏昏欲睡。一個黑衣人從暗處緩慢地踱出,一個手勢,身後便多了一群黑衣人。他們悄無聲息地靠近,一部分從四周包圍,另一部分跳到樹上進行包圍。某個黑衣人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後,各人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時間幽暗的森林內刀光閃爍,寒氣逼人。
“不知各位大人群聚於此,所為何事?”就在一眾黑衣人準備圍殲時,祈琅若無其事地從馬車中走出。冷眼看著眼前眾多的黑衣人,他們的震驚、疑惑、憤怒都一覽無遺,忍不住便冷笑出聲,“怎麼?各位大人似乎很震驚‘惛眠’的失效?在下居然要各位大人貢獻如此珍貴的迷藥,在下是否該感激流涕?”
一個黑衣人從樹上一躍而下,站在馬車前沉聲道:“即使‘惛眠’失效,你們還是難逃一死。”
“哦?瀅奕國丞相,典岱段典大人。何出此言?”祈琅一語道破來人身份。
典岱段渾身僵硬,一時沒了聲音。他身後的黑衣人卻恨聲道:“死到臨頭還在那裏胡言亂語,簡直不知所謂!”
“是不是胡言亂語,大家心知肚明。閌漻國大將軍,都雱厲都大人。”祈琅高傲地抬起頭,斜眼看著他,不屑的眼神一目了然。
“荒唐!區區護衛,膽敢挑戰吾等。今晚,不管‘靉靆’是否下了絕殺令,你們兩個是必死無疑!”抬頭看了一眼帶頭的黑衣人,見到他點頭,都雱厲才迫不及待地持刀砍向他。
“哼,就憑你們這些老兵殘將還想殺了在下和殿下,真是異想天開!”祈琅大喝一聲,抽出腰間長劍,迎上都雱厲。半空中,刀光劍影,兩人鬥得難舍難分。
祈琅雖然擺足了氣勢,但“惛眠”的作用使他的發揮大失水準。都雱厲漸漸占據了上風,得意地一笑:“老夫倒還真想看看,吾等是不是老兵殘將,是不是異想天開了。哈哈哈!”
眼看著來勢洶洶的大刀已至額前,祈琅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大勢已去,就閉上眼睛,是為了逃避現實嗎?懦夫!”都雱厲適時譏諷。
祈琅閉上眼睛後,在腦海裏回想起他另一位師傅教給他的武功。這位師傅天生厭武,卻又是練武奇才,很多武功無師自通。為了不殺生,他隻專研了如何躲避,如何防守。現在,正是使用他教的絕學的時候!
猶如歎息般地搖頭避開來勢凶猛的大刀,一如拈花般地拿開勁力驚人的大刀。轉瞬間,化危為安。猛地睜開雙眼,淩厲的霸氣把都雱厲震懾住,下擺的長劍轉眼間已到了他的胸前,淡淡道:“匹夫之勇,何足畏懼?”
麵對突如其來的轉變,都雱厲大驚失色,僵直身體,竟忘了要避開奪命長劍。祈琅眼看著便要得手,卻被一柄短劍彈開。微蹙眉頭,轉頭看著飛出短劍的人,居然是藎國的皇帝,媯羅。幾個跳躍,在馬車旁站定。
“想不到貴為一國之主的您,也來了。”祈琅無奈地一歎,“可否告知在下,‘靉靆’為何要對殿下趕盡殺絕?”
“無可奉告。”媯羅低垂著雙眼,緩緩道。
“將死之人,又何須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個黑衣人橫抱著莫澧從一顆大樹後走了出來,諷刺地看著祈琅,暗笑他的失算。
“你!”祈琅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認識眼前的人,即使他根本沒有蒙麵。更重要的是,自己再次讓殿下陷入了危機之中。緊盯著那人手中熟睡的容顏,慢慢握緊手中長劍。
“放下殿下。不然,休怪祈某不客氣!”心中的怒火不斷攀升,看著不斷靠近的黑衣人,祈琅把手放到了腰間的軟劍處。眼看著那人便要帶走殿下,他抽出軟劍,雙劍齊上,轉瞬間已經殺了好幾個。可惜礙於惛眠的效果,他根本使不出平常的實力。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在譏笑的人,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雙劍,他就不相信自己救不了殿下。
“把這個人放下,”一個身穿血衣的人突然出現在那個人的身後,他手中奇特的弧形短刀緊緊地扣在那人的脖子前,刀鋒上的鮮血斷斷續續地滴進了那人的領口,一如鬼魅般的陰冷語氣讓人毛骨悚然,“不然,死。”
那人強裝鎮定道:“敢問兄台是何許人,如此舉動,所為何事。”
“放下。”血衣人不冷不熱地重複著。
事情又生變故,血衣人是敵是友,祈琅霎時間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