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
    “又有什麼怪事情讓你心癢難耐？”
    “說這什麼話，是重要的事情啦。很重要的！”
    “是是，姑奶奶您繼續，小人知錯了。還要拜托你長話短說。”
    “行，哪會我囉嗦過？”
    （經常……）
    “知道傳聞中那個和皇上長得一模一樣的美人麼？”
    “知道啊，就住在他寢宮後方的密殿裏嘛。上回無端生病，還弄得整個皇宮雞飛狗跳的。也不是什麼秘密啦，誰不知道啊？就這樣吧？那我走了，不趕快回去，得被嬤嬤罵了。”
    “誒、誒、誒。你別走啊，不是這個啦。是另一件事，對，蹲回來，咱繼續。別翻白眼嘛。我昨天無意中見到他坐在回廊裏發呆哦。他真的很美。雖然和皇上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那種飄渺不定的樣子真的好迷人。還有……”
    “還有什麼，別賣關子，你要真想吊我胃口，我就走了。”
    “誒，聽我說完嘛。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好漂亮的花紋，顏色感覺比朱砂還要鮮豔，就好像……”
    “你們兩個躲在草叢裏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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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多少天了？那天晚上後，莫澧再也沒有見到聞人紺紫。就像一個不再吸引人的玩偶，玩膩便被丟棄。
    在現代，他不喜歡自己平凡的臉容，所以從來不照鏡子。來到這裏以後，又討厭這張過分張揚的臉。如今，這張臉反照出的隻有那個男人。房間裏的所有銅鏡都被他丟進了裝衣服的箱子裏了。現在的他心情總很難恢複成過往那般平靜無痕，每晚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總能想起那塊精美的玉石被嵌入自己的皮膚的驚異感。
    那塊精巧的玉石隻有拇指一般大小，厚度大概才一、兩毫米。表麵有酷似玫瑰的浮雕。白潤晶瑩，讓人愛不惜手。但一想到它就在自己的喉嚨前方，他就止不住地害怕。被嵌入白玉後，他反複地發燒，莫澧知道，這大概是細菌感染。十多天過去了，他的病也好了，卻一點也不敢用自己的雙手去確認脖子上的怪異感，也不敢用鏡子照，他怕看到脖子上會出現一條醜陋的疤痕。每一次吞咽，那種異樣感都在告訴著他那不可被忽視的小東西。
    他再也不相信聞人紺紫。也不想見到他。
    他的住處多了兩個照顧他起居的丫鬟，她們總喜歡有意無意地說著紫的事情。莫澧不想聽，但想到這樣的深宮裏能說的，大概也就那麼點事了。女生總喜歡說些八卦，自己不想聽，總不能扼殺別人唯一的樂趣。隻好吩咐她們沒事的時候自己找處地方歇息，不用管他。
    即使這樣，也還是會有人打擾到他清閑的生活。
    “殿下，姚妃求見。”
    丫鬟小霖，這個女生比較文靜，但隻要和另一個丫鬟，小栗一起，就會變得多話。
    點頭讓她把人帶進來，跟進來的小栗已經把小桌放好，擺好紙筆墨硯便侯在一旁。這些東西是讓莫澧寫字用的，他不想說話，既然禦醫曾說過他的喉部有異物，有一段時間說不了話。他就決定一直利用這點來逃避說話。反正他本來就不善於表達。
    這個姚妃，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大概，又是惹不得的主。
    “姚妃見過殿下。”真是一想曹操，曹操就到。慢動作地站起來，微微一躬身以示行禮。其實莫澧完全不知道怎樣會見皇帝的情人們，不過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姚妃看著眼前和自己的夫君一模一樣的臉，內心閃現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很難把那個充滿霸氣的男人和眼前病怏怏的男人相比較。尤其是他脖子上過分妖嬈的彼岸花。這些東西都讓她完全地忽略了作為和聞人紺紫同等地位的莫澧，是不用向自己行禮的。
    注意到姚妃的視線，但莫澧並不介意。他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是一條醜陋的傷疤，一條彰顯某個人罪惡的證據。伸手示意她坐下，拿起一邊的毛筆寫到：請別介意我脖子上的東西，那隻是本不屬於我的東西被我所接受了。如果可以，請忘了它。好嗎？
    寫完抬頭期待地看著她。姚妃雖然覺得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記的事，但還是答應了。
    請問姚妃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看完莫澧的話，姚妃才想起自己把正事忘了。本來是想來譏諷他的，但看到這樣的他，隻好改變初衷。
    “殿下，您知道皇上要冊封新妃子嗎？”
    莫澧從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實寫到：不清楚，畢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殿下，有關係的。皇上冊封的是您！”姚妃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莫澧，後者卻覺得可笑。
    或許是您聽錯了。我是男人，也是他哥哥。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這都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真的要那樣做，那些封建大臣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盡管他也曾經差點當了聞人靄的妻子，但那畢竟是逃命用的。
    “殿下！您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怎麼可能。您和皇上的寢宮幾乎是一牆之隔，難道他就不會每天過來陪您，告訴您他想做的事嗎？”姚妃聽過太多傳言，所有人都說皇上迷戀上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親兄弟。說他們夜夜笙歌。難道全都是錯的？看到莫澧的解釋後，她就更加無言以對了。
    為什麼我要知道？一牆之隔？我根本不知道呢。過來陪我？怎麼可能，都好久沒見過麵了。
    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讓我見到他。莫澧心想。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姚妃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來，他連當自己的敵人都當不成。不過既然那麼多天都沒有見過麵，為什麼皇上會突然封他當妃子？還是最接近皇後這個位置的嬛妃。有點泄氣地看著困惑的莫澧，沒意思地說著：“殿下，皇上封您當嬛妃。您是男人，這誰都清楚，但皇上喜歡。朝廷裏沒有人敢忤逆他，因為他從來都說一不二。雖然您不能生育，但他也沒說讓您當皇後，所以反對的人還不是很多。”
    放心，我是不會接受的。
    這種隻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事，他從來都不喜歡。對於紫，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反抗。
    “殿下，皇上所下的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況且還當著文武百官宣布了。君無戲言，又怎麼可能撤銷呢？”姚妃覺得可能是因為莫澧是男人，所以才會不喜歡後宮這種女人呆的地方。但不管說什麼那也隻是徒勞。
    既然如此，那就聽天由命吧。
    莫澧知道在這個世界再沒有誰的勢力能壓過那個霸道的男人，也知道，即使有，那也不是自己的。
    看著他皺著眉頭，姚妃覺得他很可憐。那感覺，就像一隻動人的金絲雀被關在一個高貴精美的籠子裏，沒有絲毫自由。和他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她便回了自己的閬姚閣。
    “蕙梅，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姚妃看著院子裏小湖，裏麵的錦鯉自由地遊動在那狹小的空間。
    “回主子，女婢覺得紺青殿下是個寂寞的人。”站在她身旁的蕙梅平淡地發表著意見。
    “你說這樣的人，怎麼當敵人呢？是吧？”姚妃轉過身，往裏屋走，並沒有要聽她回答。蕙梅也像沒聽見一樣，安靜地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