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有這麼恐怖麼？看你嚇的！”修長的手指撫上臉頰，柔軟的指腹輕輕地在上麵摩挲，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
    我朝旁邊一縮，溫熱的觸感馬上從臉頰上消失，冷清的感覺讓人心頭一凝。
    “那個、殿下，我忽然覺得很口渴，容我過去拿點喝的哈！”
    腳底抹油正要開溜，一隻手橫在我眼前，抬頭就看見一張笑意盎然的臉，“哦？這麼巧？正好我也想喝點什麼，不如一起去怎麼樣？”
    “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那隻手臂略帶強製地圈著朝前走。
    “啊，麻煩阿波羅殿下讓一讓可以麼？我隻是想取一杯你身後的甜酒。”
    我幾乎懊惱地咬斷自己的舌頭，放置飲料的流理台好死不死地就在阿波羅身後。
    “殿下，生日快樂。”硬著頭皮朝他飛快地說，沒有抬起頭的勇氣，卻可以感覺到他冷凝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我的前額。
    “唔。”他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回答還是不屑，側著身子任由哈德斯取過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我手裏，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阿波羅殿下家的東西似乎什麼都是這麼好的呢！”哈德斯輕啜了一口，發出一聲類似於讚美的笑聲，紫色的瞳仁溢出淡淡的光芒，熠熠生輝地盯著湛藍的瞳仁，“酒是這樣，宴會是這樣，收到的禮物是這樣，似乎，連人都是最好的呢！”
    覆在肩上的手指刻意的用了力，將我更向他的方向拉攏。
    阿波羅的瞳仁間驟然浮起一層冰霜，陰沉的顏色讓湛藍的顏色染上一層暗黑的東西，彎起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垂了下來，緊緊地崩了起來，卻並沒有開口。
    哈德斯笑起來，紫色的瞳仁彎成更大的弧度，嘴裏吐出的話語依然優雅卻已經難掩諷刺，“隻有一點發生了大的變化，似乎殿下的容忍程度增加了不少呢！我還以為殿下會告訴我，隻要看得上的，不管是什麼統統都可以拿走呢！”
    “呯咚！”阿波羅手上的高腳酒杯猛地碎裂在手中，一絲殷紅的液體順著他的手指從碎片中淌下來。他無限高傲地揚起頭，湛藍的瞳仁中留下的是千年冰封般的寒雪，凝在他的眼眸中統統都化為鋒利的兵刃，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了好幾度，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猙獰，“忘記跟您說了‘新婚快樂’了，哈德斯殿下！希望佩爾塞芙涅殿下一切安好！”
    哈德斯仍然在笑，然而眼內卻閃過一絲不可錯辨的憤怒，盯著阿波羅的臉一字一句說的很慢，“我以為你會珍惜。”
    “哦？你以為自己有資格跟我這麼說麼？那時候的事情你都忘得幹幹淨淨了麼！”阿波羅勾起一個輕蔑的笑，不耐煩地甩開想要為他包紮傷口的侍從的手。
    哈德斯的表情仿佛被人當眾打了一耳光，邪豔異常的臉上已經凝成厚厚的陰雲。
    我在他們鋒利如刀劍的眼神之下怔忪地聽著他們不知所雲的對話。奇怪的是，他們之間的爭吵讓我有一種非常熟悉的錯覺，腦海中恍惚出現了一些詭異的場景，仿佛很久之前也曾經看過這樣的場景，有什麼情緒順著思緒蔓步到新房，宛如幻滅一樣的灼痛讓它脆弱不堪。
    “阿波羅，你原來在這兒，害我找了好久！”一個溫和醇厚的女聲從旁邊響起，將周圍越來越凝重的氣氛打破。
    一個全身穿著湖綠長裙的女神正嘴角噙著笑意站在我們麵前。金色如海浪一樣的長發在腦後盤成一個高貴的髻，沒有太多其他的裝飾，隻有而後一朵綻放的忍冬花開出粉嫩的顏色更顯得她莊重而溫婉。
    “姐姐，你來了！”阿波羅似乎鬆了口氣，轉向女神那邊，臉上露出自然地欣喜。
    “剛才到的，這裏真是熱鬧啊。”輕聲地感歎著，與阿波羅幾乎一模一樣的湛藍瞳仁揚起彎月一樣的角度，眼波一橫，輕輕地掃了一下我的臉，又如無其事地轉了回去。
    “親愛的阿爾特彌絲殿下，見到您真讓人覺得高興！”哈德斯優雅地走上前舉起女神的右手印下一吻。
    “見過阿弗蘿蒂特殿下。希望您今天一切愉快！”上前朝她微一鞠躬，然後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腦海中開始搜索關於她的傳聞。
    阿爾特彌絲是阿波羅的孿生姐姐，和他一樣是全血天神，生為祝福女神的她本身也是地方的主神，因為住的地方離吉恩很遠所以不常過來，我也因此沒有真正見過她本人。
    “很高興見到您，哈德斯殿下。當然還有你，西瑞爾。”阿爾特彌絲朝我眨眨眼，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一次彌漫全身，熟悉得讓我幾乎以為這就是我本身的記憶。
    因為阿爾特彌絲的打斷，阿波羅和哈德斯之間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被打破，雖然彼此看上去都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然而礙於現場的氣氛都紛紛按捺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阿爾特彌絲剛才的舉動是故意的，而她看似溫柔的眼波下麵流動著看不見的東西，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別樣的意味，似乎是。。。。。。一種憐憫。
    “誒，阿波羅原來你在這兒啊！呃，阿波羅殿下，我是說。”興衝衝而來的是赫爾墨斯，在他看到阿波羅揚起的眉之後迅速改了口，“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這可是天上地下再找不出來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哦！”
    眾人的興趣馬上被勾起。我們站的地方本來就是大殿裏最顯眼的位置，又加上兩位風評很高的殿下，從剛才開始就是人們不斷注意並且私語談論的話題，現在這個風口浪尖又加入了兩位重量級的天神，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了過來，連在一旁被貴族青年哄得花枝亂顫的阿弗蘿蒂特和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雅典娜和阿瑞斯也被吸引了進來。
    “咳咳！赫爾墨斯一看眾人都圍了上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得意洋洋起來，一邊戲劇性地將物品的一角挑起，一邊炫耀地清清嗓子，看得阿波羅陰沉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他反而是一副很爽的樣子，全然不把阿波羅看在眼裏。
    “各位，今天我之所以選這個東西作為送給阿波羅的。。。。。。咳。阿波羅殿下的禮物，不僅僅是因為它別具一格，更因為，它——可以測出內心的真偽！”
    “嘩！”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可能很多人都沒有想到赫爾墨斯居然會找到這樣的東西，更多的人則是興味濃重地上前傾聽他的深入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