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邸 第十五章 弱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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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人類,天神固然有作為天神的諸多好處,比如青春永駐,比如可勞可逸,比如不用在意人間的疾苦等等。
當然,天神也是由等級種族之分的,用現在的話來說,上層的貴族天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無外乎就是一群毫無作為的米蟲。
總的來說,因為全血天神隻占整個天神人口的很少比例,所以大部分的天神都擁有自己的職位,並且為了養家糊口不得不在自己的職位上努力打拚,這當然就避免不了或大或小的受傷。因為古希臘曾有很長一段時間處在奴隸社會,而處於奴隸社會的眾神所從事的各項職業都具有未開化性和危險性,從捕獵到鑄鐵,這些在人類社會常見的職位在天界也是由天神擔當的。縱然高貴如太陽神赫裏阿斯,每天駕馭太陽車已經具備著很多不確定的危險,更不用說普通天神了。受傷的天神會及時得到救治師的治療,當然大部分的藥品都是由光明天神又兼做治愈天神的阿波羅親自下發。
可是,從來沒有人說過,天神是不死的,即使是天父宙斯所欽定的“永生”,也是在一定範圍內下的定義。
這個範圍,也可稱作時間範圍,最終的決定權在於命運女神手中。
縱然貴為天界統治者,就連宙斯也難以左右命運女神的安排。
命運女神其實有三個,掌握著凡間和天界一切生靈的生與死。女神克羅托紡織人的生命線,決定此人的生命長短,一旦生命線斷裂,這個人就將殞滅,無論天神或是凡人;拉克西絲天生無法見到光明,然而她卻是主宰生命禍福的女神,她在黑暗之中從手邊的捅中抽簽,決定克羅托紡線的人的命運,紅色代表福,每一隻紅色的簽上麵都會仔細的書寫不同意義和形式的好運,黑色代表禍,每一隻黑色的簽上麵都會書寫不同原因和後果的災難,不同的人會在這種不確定的偶然之中被賦予不同的禍福,而這種禍福很有可能導致死亡;阿特羅波斯負責記錄,將前兩位女神確定的人的一生遭遇都記錄在命運卷宗上,一旦某人的命運被記錄上了卷宗,就再也無法改變和逃避。
沒有人真正見過命運三女神長什麼樣,因為即使是住在奧林匹斯,她們也居無定所,旁人根本難以察覺她們的行蹤,也沒有人能夠改變命運女神的決定,任何法術和威脅對於她們來說都是沒有用處的。
所以可以說,命運女神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才是世界的統治者,她們以一種曆史齒輪前進的方式在左右著世界,或者可以說左右著看不見的未來。
我在神典學院的圖書館曾經讀到上麵的內容。那個時候因為水桶要求我們為一位天神寫讚美詩,所以放學之後我特別到傳記那欄找資料而無意中發現的,正當我想要合上書的瞬間,一抹極小的字體映入我的眼簾,在命運女神介紹的最末位,不知被誰用黑色的羽毛筆細細的勾勒出這樣的文字,“每位天神的軀體之上都擁有致命的弱點,一旦被人刺中這個弱點,即使偉大如天父宙斯也難逃死亡的命運。而這個弱點於每位天神來說位置都是不同的,並且隻有天神的生母和他們自己知道。”
當聽到伊諾克的聲音從橄欖葉裏麵傳來的瞬間,我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阿波羅被人刺中了弱點?
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後麵伸過來,將幾乎暈厥在地的我整個支撐起來。
我拚命將眼前的黑暗甩開,很感激地用手扶住那隻胳膊,盡管現在仍舊是心跳如鼓,太陽穴也在不停的跳動而刺痛著,我卻從這樣細小的關心之中體會到了一絲暖意。
“別著急,我馬上送你回去。”仿佛看穿了我焦急的心思,哈德斯更加用力的將我整個人扶進他懷裏,一邊安撫似地輕拍我的背脊,一邊用右手打了個響指。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二個穿著玄黑鎧甲的近衛猛地從一叢黑煙中露了出來,伴隨他們的是一輛通體銀色的戰車以及十二匹黑色的厲俄(冥界類似與天馬滴東東,許普諾斯也用這個)。
“我們馬上出發去吉恩的光明殿,所有侍從都跟著我去!”冷冷的命令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壓力,低沉而華麗的嗓音透出一絲不可錯辨的陰戾,仿佛我看見的哈德斯隻是一個假象,現在的他才是那個宙斯最寵信的幼弟,才是世界的主宰者之一,才是擅長操縱靈魂駕馭整個冥界囂邪無雙的王。
我掙紮著想從他懷裏站起來,但是卻被他強硬的拉住,率先擁著我坐進車裏。
“殿下其實不用這樣!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的車就停在山腳下麵很方便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仍然打算做最後的抗爭,畢竟才見過兩麵的人對自己如此親昵關心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是件非常讓人感覺別扭的事。特別是無意間瞥了瞥哈德斯的近衛們,他們初見我時那種瞬間的驚詫以及厭惡,和聽他說要將我送回吉恩時那種震驚和不情願,我都看得分明異常。
這表明了原本就是個不願接手的爛攤子,隻迫於哈德斯的威嚴而不得不去遵循,這樣的感覺令人十分不快。
有些神色冷然地瞅了瞅因為拒絕而顯得略微詫異的哈德斯,我伸手就想將門打開跳下去。
“啪”的一聲輕響,又是一陣黑霧滾滾,四個人影從裏麵露了出來。
“見過殿下!”
我定睛一看,裏麵居然有許普諾斯!
許普諾斯似乎也看見了我,然而臉上所露出的表情卻是我前所未見的冷凝,仿佛我隻是一團透明的空氣,目光直直而恭謹地注視著哈德斯,瞬間打消了我想要同他打招呼的衝動。
“立即駕車!前往吉恩!”冷冷地吐出一句,大手一揮將我撫在車門上的手挪進自己掌中,在我還在為許普諾斯的表情而悵然若失的瞬間令厲俄輸得騰向空中。
我在一片混沌的雲層和呼嘯而過令人聽不真切說話聲的瞬間,聽到一個低沉的擦著我耳畔的聲音響起,“西瑞爾,這次我不會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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