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耿家有女初長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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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耿琳在日記中寫道:和茜茜逛百貨公司時,胸中那股壓抑好似不能忍受,急急回家來,原來,竟是因為他。
這是否就是心靈感應?或是冥冥中,有一支手在指引著我,來他的身旁?
他似自渺渺雲中來,帶著前塵往事裏我和他曾經的故事,那故事沒有完結,注定今生要繼續下去。
耿琳推開窗子,夜風拂過,紗簾輕輕蕩起,她立在窗前,其實也知道是看不到他的,他和四哥五哥睡在主樓左翼,坐了幾日的車,想必他又困又乏已睡下了。
路燈下有小蟲飛來飛去,遠處有蛙鳴,空氣中暗香浮動,一如耿琳的心情。
榮玉睡前都會過來看一眼耿琳。“今兒是不是中暑了,聽小慶說,你不舒服。”拿了一顆霍香正氣喂耿琳吃了,“幸好明兒就放暑假了,天熱,沒事別再出去。”
耿琳應了,女子學校的寒暑假通比別校早,灤城中學還要晚半個月二十日才能正式放假,大學更晚些。
“娘,我穿今天那條裙子好不好看?”她拉住娘坐在床上。
榮玉拍了拍她的小手,“好看,我的琳兒長大了呢!”
耿琳一笑,把頭窩在娘的肩頸裏。榮玉笑,“這麼大了,還撒嬌!”
耿琳沒有說話,伸臂摟著娘的腰。娘身上穿一件棗紅色真絲絨旗袍,摩挲著她的手臂,仿佛溫柔,又很安心。
娘倆難得這樣親近,榮玉不欲破壞這種溫馨,也沒動,任耿琳摟著。過了一會,榮玉方道:“女兒大了,總會有些小心思,琳兒,有什麼心事要告訴娘,好不好?”
耿琳抿了抿唇,澀澀的道:“娘,你和爹爹,是怎麼樣認識的?”
“你這孩子,怎麼想起問這個?”榮玉偏頭看女兒。
耿琳鴉翼般的睫毛似受驚般抖了一下,抬頭看母親,“娘,你,愛爹爹麼?”
中國人曆來羞於在兒女麵前承認自己的愛,榮玉也不例外,“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又恍然道:“難不成,你愛上誰了?”蹙眉的功夫已經想到了,“是單唯哲?”
“娘怎麼知道?”耿琳一驚抬頭。
“你是娘的女兒,女兒的心思,娘怎麼會不知道?”榮玉又道:“按說,你這個年紀,是應該認識一些男孩子了,趕明兒,讓你幾個哥哥介紹你認識一些男孩子吧。”
“娘不喜歡唯哲哥麼?”
“傻孩子,娘對單唯哲哪裏談得上喜歡或是不喜歡?若他隻是世交之子,憑他怎樣都還無妨,可他若是要娶我的女兒,那倒要好好考察觀察一些時日了。”
耿琳想不到娘的心思是這樣的,但也知娘是為了她好,微微一笑點頭。卻不知榮玉這時候,心裏是焦急的,這也是作娘的心思。
信齋看著娘推門而入,擱下筆快步走過來,“娘怎麼還未睡?”
榮玉一歎,“哪裏睡得著!”
信齋扶母親在書房沙發上坐穩,方才笑道:“必是為六妹。”
榮玉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單唯哲這人如何?”
“娘不喜歡他麼?”
榮玉搖頭嗔道:“你怎的和琳兒一般,我喜歡他作甚?”
信齋一笑低頭,娘倒說了個實話。抬頭時麵上的笑還未隱去,“可是,琳兒對他好象,……”琳兒下午的樣子,任是誰也能看出她情竇已開。
榮玉緩緩道:“有哪個作母親的不希望女兒幸福?可是又有哪個作母親的希望女兒對一個還不了解的男子一見傾心?除去單唯哲是世交之子,咱們一家人對唯哲這個人,是一點都不了解呢。他脾氣稟性如何?心眼如何?為人處事如何?誰誰都不知道不了解。若這個時候,琳兒對他上心,一旦將來得知他兩人並不合適,豈不是白付了一腔心血!若是她聽人勸倒還好些,及時斬斷情根,若是不聽家人勸,將來免不了要受苦。兩者綜一,無論怎樣,這番情苦是得吃定了,且用情愈深,吃得苦愈多。”說著搖頭歎氣,越發擔憂。
信齋例來不缺女人,可他從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與情之一字上頭,更加是沒有吃過苦頭的,更加不能理解母親的心思,隻陪著笑道:“母親多慮了吧!琳兒還小,說不定,日後再見到別的男子,便把唯哲撂開了。”
他的意思是,耿琳自小便沒有接觸過五個哥哥之外的男子,或許在她接觸一些男孩子之前,能夠收回對唯哲的心思。
榮玉聽了信齋的話,又後悔沒有早讓耿琳進入社交圈子,早點認識一些男孩子。現下,榮玉唯一欣慰的是,耿琳對唯哲用情還未深。“你的意思是,讓琳兒認識些別的男孩子,這樣選擇範圍廣些,或許,琳兒就不再盲目的認定唯哲?”
“兒子正是此意!”
“嗯,倒也是個辦法。”
“父親的意思呢?”
“你父親?這還用說麼,當然是願意琳兒和唯哲發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親和單建成的關係!”
“依著兒子說呢,唯哲也不錯,再說姻緣前定,母親何必操這心呢?母親隻要身體好,兒女們就受用不盡了。”
“又渾說!”榮玉說著倒笑了。她急巴巴的,倒好象唯哲多不配琳兒似的,“琳兒性子執拗,又自來驕縱,若是唯哲能擔待她,我還有什麼不同意的,隻怕唯哲也是個少爺脾氣,兩下裏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
“母親這話,倒象是單家把兒子送上門來的!”信齋又笑。
榮玉撫額,“可不麼,被琳兒這一攪,我倒忘記單家可沒這個意思呢!”說著又笑,道:“總之,琳兒現在很危險,懷春少女,覺得前方坦途,凡人凡事皆可不理不顧,你這個做哥哥的可得用心些。”
信齋肅著麵應,“母親放心吧,琳兒是我親妹子,哪能看著她傷心。”
榮玉輕輕點頭,“母親隻怕她吃苦,若唯哲能包容她,母親也不是要棒打鴛鴦的,你可明白?”
信齋規規矩矩的應了“兒子明白。”心知母親是在點醒自己,行事不可過份。
耿琳輾轉床上,不能成眠,心中安慰的是,娘親並未反對她對單唯哲用情。她哪裏知道娘親因著她,一夜未眠,而她的一夜未眠,自是小女兒初初沾春的情懷。待她下樓用早餐時,單唯哲已離開。
單唯哲搭信齋的車子離開,他之前與幾位學長約好見麵。這幾個學長是他豐城讀中學時的學長,如今在灤城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