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一 第26章 是杯酒漸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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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更沒有去過。”
秋晴撒了謊,她深知這場著名的戰役,大約就發生在這段時期吧。她忽然就有點兒同情起這個剛毅的男人來,不出幾個月,他就會從這兒消失。像他這般年齡的男子,或許早已結婚,可能還有個年幼的兒子……秋晴這麼想著,對肖蒙的恐懼消失了大半,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門開了條縫兒,秋晴移過目光,外麵明亮的風景從門縫擠進,閃著點點碎光。她在伺機逃離。
肖蒙靠近,近得可以捕捉到他濃鬱的呼吸。秋晴抑製住尖叫的欲望。死就死吧,她閃出門外,一路狂奔起來。園內響起花盆磕破的聲響,兩個士兵聞聲往這邊走來。秋晴收了腳步,心狂跳著,她靠牆站定,眼角瞥過書房,那人站在門口,目光冷得讓人心驚。
秋晴貼牆而過,一根樹枝斜伸出簷角,梢末粉花遙遙無影,她看見了教堂高聳入雲的尖頂。
修道院牆頭歇了隻公雞,見到有陌生來客“啵咯”一聲拍拍翅膀飛入園中。隔著圍牆,能看見教堂扶水壁後的小木窗。窗板猛然響起東西丟擲的咚咚聲,突至的聲音讓園裏勞作的修女們受了驚嚇,她們吃驚地看著一個女孩往窗口扔著小石塊。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來這裏!”
秋晴使勁地扔了幾塊石頭,她怪安東尼沒帶她走。漸漸沒了力氣,秋晴倚牆佇立,心底那點生動的理性逐漸清晰:他與自己何幹?她扶膝坐下,抬頭遙望巴黎灰蒙蒙的天空,一隻大鳥孤獨地徜徉過視野,遠處,樹林張闊如霧。
一記哽咽衝上喉嚨,秋晴終於抑製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要把這段日子的驚嚇和無助隨淚水宣泄幹淨。哭聲驚動了修女,緊鎖的鐵門打開了,出來一位玄衣黑帽的嬤嬤,修女臉上有著與世無爭的幹淨表情,她垂眸,低道一聲,“您進來。”
修道院的內室孤迥幽深,一點壁火照得石牆荒蕪淒涼,安東尼站在小窗口,光線塗染出他英俊的側臉,他對秋晴的到來似乎無動於衷。
“說吧,”安東尼開了口,眉心愈發緊蹙,“我能幫你什麼?”
“你幫不了我。”秋晴有點窘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安東尼輕笑一聲,唇角揚起的笑意使他的麵容有了明亮的錯覺,一瞬而過。他說:“如果你告訴我你住在哪裏,也許我可以送你回去,再遠的地方也能幫你買到票。”
“時間不對……”
秋晴發覺解釋是多麼蒼白無力,同是巴黎,可是舉目之間風景皆殊。她隻能無助地看著他,期望這位年輕的伯爵能夠理解。
這時,內室的門被踹開,湧進冷風,逐得壁火回風亂舞。一支長杆獵槍準確無誤地對準了他們,燭火安靜下來,映現出弗萊深不可測的笑臉。
“原來您有貴客在這,伯爵先生,還是位年輕可愛的小姐。”弗萊嘿嘿地幹笑了幾聲,槍口時而對準秋晴,時而對準安東尼,宛若遊戲一般。
他推了推槍膛,最終將槍口對準了安東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