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久別重逢 第十四章:沉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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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歸反的小鎮空無人煙,連同滅去的鬼人屍體也未見一尊,有的隻是站守著小鎮各個角落的影衛和天教的教徒。
茶樓內,蕭啞啃著青紫色的野果靠坐在靜默著的奕瞳身旁,對座坐著飲茶的鍾乾和磕瓜子的江賭子,朝陽、影虎、傲天三人則各自站在侍奉的主子身後。
不知情的人見之想必會認為眼前這一桌人,乃是一場閑時敘舊的茶會;可這又怎可能真是普通敘舊呢,一個個都默不作聲並非沒有話語要說,而正是有話要說,而在說之前他們都在等著奕瞳整好心緒先開口。
“太後並非孤王的生母。”當氣氛就要降到零點時,奕瞳突然開口了。
啃著果子的蕭啞含著還未咽下喉的果泥,梗愣住了,太後不是奕瞳的生母?想想,自己好像從沒問過,而奕瞳更是沒有主動講過,再想想,他又很自然地接受了,以皇宮那種繁雜之地太後不是現皇帝的生母倒也不足為奇,但是,如果是這樣,那奕瞳的母親呢?
鍾乾、江賭子相對視一眼,一個放下茶杯,一個放下瓜子;朝陽、傲天聞著有所驚,卻也未表露出過度驚訝,主子們的事輪不到他們來插嘴。
奕瞳淡淡的一句話,引得眾人心中都有著很大的疑惑,但是卻也無人開言問及。
停頓了片徐,奕瞳繼而接言道:“太後實乃大皇兄(朱王)的生母,而孤王的母妃早年即已被害逝去。太後(柳妃)與孤王的生母乃胞姐妹,早期同年入宮,兩人一向是親密無間。當年父皇較偏寵溫柔嫻淑的柳妃,有意廢棄性情冷厭的昭皇後另策柳妃為後;昭皇後在得知此事後性情大變,為了保住自己的凰位,即買通柳妃身邊Y環肆機謀殺,料想在行凶之時恰被前去探望胞姐--孤王的母妃撞見,混亂間母妃替柳妃擋上了那致命的一刀,當場斃命,柳妃亦被趕到的護衛給救下了。事後,父皇將皇後打入牢獄並立了柳妃為後,立孤王為太子,二十幾年來柳妃一向待孤王如親子,甚比二皇兄還疼愛有加。”話語至此又停了,明明是一斷感傷的話語,可奕瞳硬是將它說得很平淡,沒有太多的感情起伏,就像似是在講訴他人之事般。
蕭啞愕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何,隻得伸手緊緊握住奕瞳那雙寬大的手,心道:二十幾年嗎?原來奕瞳自小便也失母,雖然有皇後照顧但畢竟不是親兒,皇宮是什麼地方,處處凶險,處處勾心鬥角,做為孤皇子要想活下來談何容易,想來,自己和奕瞳見麵時,他那時年僅八歲的就有那番武藝,就有那番傲氣,想來也是被迫的吧,為了保護自己活下來。
“都已是過往之事,別多想,孤王現在很好。”奕瞳反手握住那隻微顫的小手,笑言道。
[嗯。]蕭啞怔怔地點了點頭,隨及抬眼一眸,還予一笑,眼神示意道:[接著說吧。]朱王即是太後的親兒,那麼這次的事定也是和太後有著或多或少關係,不然奕瞳又怎可能會在這節鼓眼上提起這陳年舊事。
奕瞳臉色微變,繼續言及:“孤王出發來此小鎮前,將調配兵隊的軍令權暫交到了太後手上。”
[呃!]
“嗯?”
一時間,在場的人除知事情詳尾的影虎外,其餘人都有所驚,有所疑惑。
“朱王會趁機起兵的事,你肯定有猜到過吧?”蕭啞怔看著奕瞳,啟唇問及,他自己都能想得到,他就不信奕瞳會想不到。
“嗯,孤王早有算知。”奕瞳微微一笑,但那根本算不上笑,頓語片刻,他即又補言道:“早在多年前,我即已知曉大皇兄有謀反之意。”
“那是為何?”蕭啞更加不明了,明知道卻為何要將兵權暫交到太後手裏,太後可是朱王的生母不是嗎?就算再疼愛,真到了出事之跡,當母親的還不都是率先顧全自己的親兒子這亦是人之常情。
“孤王想知道太後……以何為重。”奕瞳頓語多時卻還是說不出實想,反是委婉地轉說了以何為重,實然他隻是想知道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太後,自己把他當母親一樣敬重的太後,到最後太後的心裏又有沒有他這個‘兒子’。
[結果,太後沒有發兵來援助。]蕭啞心下暗道,他竟不知奕瞳也有傻的這一麵,傻得都讓他感到心痛,倔強地沒有流下淚,卻是哽塞著道不出話,靠身到奕瞳的懷裏,他希望這樣能給他安慰,也希望自己能夠鎮定些。
奕瞳輕輕順撫著懷中人兒的背,眼中的哀傷一閃而過,稍緩了下思緒他接著道:“太後雖沒有起兵,但想必她也沒放縱大皇兄,不然大皇兄大可趁此時機篡位,而不需改道來小鎮對孤王進行圍剿。”
[這是什麼,順應天命,還是施舍。]蕭啞心下憤怒,本對太後無好感的他,現下別說是好感了,而是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他是知道天下父母心,是知道她也不好做,但是傷奕瞳的人在他心裏是不可饒恕的。
在場人聞者無聲,各揣思緒,奕瞳的做法堪稱得上莽撞,但是渴愛之心,人皆有之,縱是一代帝王又何,越是高位越是孤寂,越是期許擁有愛,人一生,終究都是在為情所傷。
“那小主子現下欲為何?三千士軍非三百,非吾等幾十人可擋之。”許久,江賭子才憂憂歎息著,打破了這場壓鬱的靜寂。
“軍師想必已去了二皇兄那請兵,但估著路程怕是會晚來一日。”奕瞳若有所思道,對諸華他很有信心,就算沒有諸華也還有羅太師等忠臣在,他相信他們會為自己尋得生機,且還可借此時機探明朝中心懷不軌之人。
“他會起兵?”鍾乾冷語突起。
“會。”奕瞳小怔了下,隨及毅然決然道,他的二皇兄朱奕民如名般,凡事以民為重,以大局為主,他有十足的把握,二皇兄會出兵助自己。
“那拖上一日便是。”鍾乾的話語很是平淡,雖沒有明指,但他言下之意即是表明了會幫著奕瞳拖上那一日。
“謝過前輩!”奕瞳真心謝道,隨及轉顏,有所嫌意道:“孤王還真沒想到啞兒會出現在此,連著鍾老前輩也一同入此凶穴。”
鍾乾瞥看了奕瞳一眼,意外的沒有冷言相對,反倒是靜默無聲,似不在意自己連帶著被卷入這場戰爭。
江賭子見鍾乾又不理人,便主動接過話語:“這叫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是陪著小娃兒回皇宮的,偶然間路經此撞見了鬼人,繼而還得知了朱王秘反之事,小娃兒擔心你執意留了下來,順帶著怕你有難,便向乾搬了救兵,這才都湊到了一起。”
奕瞳聞此心下疑惑才得解,看著傾身趴在自己懷中似不打算離身的人,雙手一撈,索性將人整個抱過來,讓其側坐在自己雙腿上,再次捏上他的小俏鼻,無奈道了聲:“你呀,果是變調皮了。”斥語間,動作越加輕柔。
蕭啞看著那一雙雙旁觀的眼睛,蹭紅著臉,瞬間把臉埋進奕瞳的胸膛裏,雖然覺得害羞卻也舍不得離開這個他惦記了許久的熊抱。
朝陽看著兩人,輕輕地笑了,不知該看哪的視線飄移著,不經意地對上了傲天的目視,驚怔了下,他漸紅了耳根,不知所措地低垂下頭。
鍾乾看著親昵的兩人,漸漸沉下臉。
江賭子見之,私下悄悄地握上他的手,與其正視,笑得一臉和善,沒有意外地鍾乾甩了一記白眼給他,但是沒有抽回手,江賭子為此笑得更歡。
相比起眾人,影虎則淡薄得很,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移開了視線,若有所思地轉望著正午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