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破境重圓 第五章: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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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瞳把腦中的想法一次次地進行推敲,整理過後得出的論想即是最初所想,現下他正糾結著是否將丹鳥誤認同類的事告訴幼孩,就不知啞兒知曉後會做何感想。
蕭啞見奕瞳看自己的眼神變得複雜深奧,既是感到疑惑,便啟唇道:“怎麼了?”
奕瞳心中無限悵惘,蹙眉考慮了良久,這才尾尾道出碧水珠和丹鳥的淵源,繼而又婉轉地說出為何丹鳥會對他如此友善的猜想。
蕭啞聽完後,第一感覺就像是腦袋被車碾過,腦袋脫節了,再想到丹鳥把自己當成異型同類,他又聯想自己在它們眼中成了‘鳥人’,最終他被自己腦中的假想雷到,窘得無語了。
先前還納悶丹鳥處處針對自己的影虎,在聽聞幼皇對幼孩說的話語後,他倒了然於心了,因為這就能解釋昨晚丹鳥會何執意襲擊捆綁著幼孩向上攀爬的幼皇,現在想來那時的丹鳥不能說是抓幼孩來巢穴而應該說是拯救,而現在丹鳥之所以隻針對自己發動攻擊,無疑是因為幼皇和幼孩如此友好地聚於一起,丹鳥多半又認為幼皇乃是幼孩的夥伴便對其放下介締,而落單的自己自便成了他攻擊的目標,理順一切後他緊崩的心倒是鬆下不少,因為現下幼皇和幼孩是安全的,丹鳥不會攻擊‘同類’。
奕瞳伸手輕拍幼孩的肩膀示以安慰,本來還哭笑不得的幼孩,在見及幼皇那回伸的手後瞬間驚愣住。
奕瞳見及幼孩肩膀上衣衫被自己手沾染上的小片血色,心驚地收回了手,心虛的背手於後。
蕭啞驚愣了之餘,死命糾纏幼皇,掰出了幼皇掩藏在身後的雙手,細看之下更是驚恐不已,眼下幼皇兩手手心竟是一片殷紅,包裹在幼皇傷口上的白布條現下已被鮮血染紅,血漬斑斑猙獰得嚇人。
蕭啞強忍著不讓淚水絕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撫上幼皇的手心,觸碰到包紮的布結上試圖打開一探究竟。
奕瞳眼明手快地收回手,微笑以對:“這點小傷口,不礙事,無需為此傷心。”
“痛嗎。”蕭啞啟唇,視線一直追隨看著幼皇收回的手,心在糾痛,流這麼多血怎可能是小傷口,手心再厚也耐不過粗糙繩的摩擦,可想而之包裹在紗布之下的手定是血肉模糊一片。
“一點都不痛。”奕瞳雲淡風輕地說著,著實他是真感覺不到一丁點疼痛,因為身上的痛穴早已在下洞尋找幼孩之時被他點止了,隻有除去痛感他才能得以行動,感覺不到痛楚的身體亦能產生假感,讓疲憊不甚的身體得已堅持至今。
奕瞳笑得越自然說得越輕鬆,蕭啞的心越是痛,就在淚水又要奪眶而出之時,耳邊卻傳來了幼皇命令般霸道的口吻:“不要落淚,孤不願見你再落淚,從今往後不許你再掉一滴淚水,不然孤定會重罰於你。”
蕭啞怔怔地看向幼皇,抬袖抹除掉眼角的淚,慎重地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很相信之前聽過的一句話,男兒本不是無淚,隻是未到傷心處,投胎來到現世五年他所落下的眼淚遠比前世生活的十幾年要多得多。
“主子,您的傷口不能再耽擱了。”影虎神色沉重,內心焦急萬分,他本想讓幼皇帶幼孩先行離去,自己留下與丹鳥周旋,可現下幼皇手傷再度出血,自是不能讓其帶著幼孩上下這高崖峭壁,幼皇的手傷不淺先前上的金創藥僅能應急止血,上過金創藥的傷口若再度出血,即是傷情已惡化若不及時得到醫治,一旦傷及筋骨那後果則是不堪設想。
蕭啞聞之,心跳猛地快了半拍,震驚之餘他又快速地平靜下心神,他知道隻有盡早處理掉丹鳥的事,他們才能盡早離開這巢穴,深吸一口氣,他鎮定地走到影虎和丹鳥對質的場中。
這次奕瞳並沒有加以阻止,一是他知道丹鳥不會傷害幼孩,二是他就是想阻止也是力不從心了,流血過多傷神傷身的他眼睛裏已出現了重影,為了不讓幼孩驚慌失措,他現下已是用了全部力氣在勉強維持著站姿。
蕭啞看完丹鳥這頭,又看影虎那頭,最後他考慮了種族代溝語言不通等因素,他走向影虎,先勸服影虎妥協,讓其收起架在小丹鳥勃子上的刀。
丹鳥見小丹鳥脫離影虎的掌控,猛地啁叫一聲,昴首闊步地造出火球想借著空隙將影虎擊倒,蕭啞眼明手快地用自己小小的身軀將影虎護在身後,手臂大張地朝丹鳥搖頭,從眼神到神態都在示意,讓丹鳥別傷害他身後的人。
丹鳥盯看著蕭啞的舉動,側了側腦袋,又兜轉了幾圈眼珠子,片刻,咽回口腔裏的火焰,朝蕭啞嘀嘀啾啾鳴叫了幾聲,似在訴說著什麼。
蕭啞從來都不知道語言不通會這般折磨人,丹鳥把自己當同伴多少也懂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而他自己對鳥類的語言根本是一竅不通,他有挺多疑問想谘詢丹鳥,但語言不通別說是溝通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法進行,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對策。
蕭啞現下很懊惱,每次他無能為力束手無策之時,他就會懊惱,一懊惱他就會習慣性地握拳輕垂自己不中用的腦袋瓜子。
小丹鳥見蕭啞在‘自殘’,低鳴著伸出腦袋輕輕拱著蕭啞背,似在示意友好又像是在給予啞兒安慰。
蕭啞錯愕地轉過身,伸手摸著小丹鳥的頭羽,張嘴欲言又止,滿心苦楚,不知自己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小丹鳥感覺到眼前人的低落,頓時蹙額似在沉思,少頃,它似思及到什麼,興奮地朝蕭啞發出啁的一聲脆響,未等蕭啞領悟過來,小丹鳥忽地張嘴一叼琢下啞兒一節秀發,昴頭吞食下肚。
影虎愣是沒想到小丹鳥會出此一招,連製止都來不急,隻得目瞪口呆地讓事情發生。
精神恍惚的奕瞳視線雖模糊不濟,慢了半拍倒也看到啞兒烏黑的秀發缺了一角,隨及朝小丹鳥投去一記憤怒的眼刀。
少了一簇秀發的蕭啞,驚訝至及,久久也未能回過神,頭發失去一節對他來說沒什麼,他本來就不習慣留這麼長的頭發,小丹鳥若是啄去他頭發丟掉他可以當是無心之過,但是,但是他剛看得一清二楚丹鳥把自己的頭發吃下肚了,對,是切切實實地吃下去了,這怎麼看都讓人感到詭異。
小丹鳥絲毫沒有理會懷著各異眼神盯看自己的三人,它吞下啞兒的發絲,轉而把頭埋進自己的羽翅裏摸索了會,從中叨出一根紅羽拱頭遞到蕭啞麵前,其紅羽長不足五厘米甚是小巧,羽毛上穿插金色紋理顯得格外豔麗,細看之下堪比現代的珍珠瑪瑙還要貴麗漂亮。
蕭啞知曉小丹鳥這是要把那紅羽送給自己,猶豫小會伸手從它嘴中將紅羽取了下來,托放在手中觀察了起來,紅羽還殘留著小丹鳥的體溫暖暖地很順手很柔軟,平白人或許會認為那隻是鳥身上的一根鳥羽再漂亮也不值幾銅板,但他知道這根紅羽對於丹鳥這族類來說並不簡單,這點還是從身後丹鳥散發出的氣勢上判斷出來的,就在小丹鳥去拔羽翅下的紅羽時,他明顯感覺到了身後丹鳥由最先的震驚轉為放任,而他本是不打算收取這麼稀貴的紅羽,但小丹鳥拔都拔下了想必也接不回去,再看自己那缺一角的秀發,他便心安理得把紅羽收取了過來,心想著也算是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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