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破境重圓 第一章: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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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有些時日了,老爹會不會掛心我?翠菊不知道有沒有哭?福伯會擔憂吧?府裏大家都還好嗎?小皇的傷。。。。。。]洞底深處,蕭啞目送丹鳥離去,背靠著小丹鳥柔軟的羽翅,思緒飛空地憶起了往昔的點滴,心下喃喃自語。
“啁啁……”本來還算安份的小丹鳥向上盯看了眼,猛然鳴叫了起來。
蕭啞以為小丹鳥又想喚他和它玩了,也沒多加留心,漫不經心地伸手順著小丹鳥的羽翅,望它能自己安靜下來。
“啁啁啁……”在小丹鳥越漸慌亂的啼叫聲中,從螢石洞矯健躍落的兩道黑影穩穩落地。
順著丹鳥羽翅的幼孩略顯笨拙,奕瞳靜看著會心地笑了,失而複得的喜悅感讓他更加明確了自己的心。
“啞兒。”奕瞳輕輕喚出聲,低沉輕柔幹澀的聲音,猶如夢幻中的魅音,憂美悅耳又甚是飄渺。
思緒飄遠的蕭啞捕捉到那如夢幻般的聲音,驚愕不多時,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那自嘲般的笑,[他會來救我嗎?]他不敢回頭求證,如果那是幻聽那麼他回頭帶來的將會是失落,不是他不信任幼皇,而是時間一點點過去,疲憊肌鋨也磨去了他大半的自信,世問有哪個聰明人在好不容易逃離丹鳥魔爪後,會再度涉險羊入虎口呢?換做自己估計也沒這般偉大舍已救人,更何況他是皇帝,是一國之君。
“啞兒,孤來了。”奕瞳走近幾步。
小丹鳥是幼鳥未見過幾回生人,瞪看著敵友不明又試圖向它靠近的幼皇,憤怒不安地怒斥著,仰頭晃腦,大有幼皇再向前一步便要吐火球的架勢。
“啞兒。”奕瞳不是沒見過丹鳥噴火,現見這小丹鳥的架勢便猜著那是種威脅,不想讓幼孩受到波及,他隻得止住腳步,又輕喚了聲想引回幼孩的注意。
小丹鳥過激的反應,引起了蕭啞的注意,往那自認為是幻聽的聲源處尋去,看到了不遠處的他。
不遠處的人,黑衣裳布著大小不一的裂口子,鬢發稍顯林亂合著些許泥土,原本白俊的臉也免不了被沾染上了灰青了,裹著白紗布的雙掌與他身上的黑衫相比更加突顯,盡管他一身落魄卻絲毫不減他所持有的王者風範,更不損他那俊俏的容貌。
蕭啞怔怔地看著,對上幼皇那關愛的目光,內心百轉千回,那眼中有著喜悅、苦澀、自責甚至還參雜著一種自己未知的別樣情緒,盯著眼著這為自己受傷,為自己涉險的幼皇,蕭啞不禁紅了眼眶。
“小皇。”蕭啞喜悲參半地在心中低喚了聲,背離小丹鳥那柔軟的羽翅,跌跌撞撞小跑,向幼皇奔去。
奕瞳笑著,一躍至前,將失而複得的至寶緊緊擁入懷中,輕輕收緊了兩臂,“啞兒。”沙啞的聲音重複念叨著。
“傻瓜,羊入虎口的大傻瓜。”聞著熟悉的體味,蹭著溫柔的懷抱,蕭啞眼睛紅了又紅,淚一顆顆劃落,明明是在落淚,可心卻像裹了蜜般地甜,這一刻他終於懂得了什麼叫喜極而泣。
小丹鳥止住了啼叫聲,瞪著圓珠子,一臉疑惑地盯著在它眼前相擁的兩人。
受氣氛的感染,影虎露出一瞬間的笑,即刻又恢複以往的麵癱相,一麵警惕著那小丹鳥,一麵又注意四周的動靜,因為不知去向的丹鳥隨時都可能折回,他隻得硬著頭皮低聲提醒道:“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奕瞳額首,順拍著幼孩的背安撫了小會,便支手將其抱起,轉身道:“走吧。”
“啁啾~~”小丹鳥在奕瞳轉身之際呼喚似地鳴叫了起來,玻璃般的眼眸印著奕瞳抱著蕭啞即將要離去的身影,看著越漸遠離它的幼孩,它挺著身極力掙紮了起來,看似想要抖掉身上的巨石,尾隨蕭啞而去,可不管他如何賣力,石頭還是一動不動,它隻得扯著嗓子更加賣力地嘶叫著。
蕭啞倚著幼皇的肩,目視著一切,聽著小丹鳥一聲聲地呼喚,及它那寂寞的神情,始終於心不忍,猶豫著扯了扯奕瞳的衣裳,啟唇道:“我想試一個法子,看能不能幫它弄掉巨石,它已經被壓了很多年了,寵中鳥即可悲又寂寞。”
奕瞳回頭盯看著小丹鳥,思緒著,蛾眉不禁蹙起,一直隱世於世的丹鳥之所以長居於此處,多半就是為了這隻被巨石壓著動彈不得的小丹鳥,若想辦法將巨石搬離,那丹鳥說不定就會自動離開這座山,而珞陽的旱災指不定也能得到緩解,雖不能百分百肯定但也值得一試,可現在關鍵的是自己和影虎都受傷,若錯過了現在離去的時機,待丹鳥回來後他們將不可能有逃離的機會。
蕭啞抿唇,靜靜看著奕瞳等候他做出決定,自己不是不懂這其中的得失,而正因為懂,所以他不敢強求幼皇順著自己做出決定。
“罷了,即已到此,不妨就試一試吧!”奕瞳微不可聞地低言道,似回複又似在說服自己般,隨之一返以往神態,將幼孩放回地上,溫柔道:“啞兒,這次又思到何種法子呢?”
影虎極不讚成:“主子,當務之急理應先行離開此地甚是。”他是名影衛,保護主子是他首要職責,這次讓幼皇再三涉險他自認為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眼下他的主子又要以身涉險,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讚成的。
“影虎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眼前的或許就是轉機,孤王若連試都不試便回去,那此行豈不是功虧一簣?孤是王,坐於高處的王,若遇危險就退卻,那你說往後孤王還怎樣統領將士抵禦敵兵保衛國土呢?”奕瞳的話語很輕很淡,卻有著懾人的氣魄。
影虎汗顏,隨後單膝而跪,抱拳一揖:“是屬下愚昧。”
蕭啞看著這大小顛倒的主仆,暗生感慨,[智君強主,自有忠仆跟隨,]而就在無聲感慨之時,他這小肚子便極刹風景地發出抗議:“咕~~咕~~~。”
影虎、奕瞳兩道目光一同轉到了幼孩身上,蕭啞柔柔肚子,尷尬地紅了臉,前世他是含著金鑰匙長大,這世他又投胎到了這富家,活了兩世至今才初償到了這餓肚子的滋味,事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餓肚子比死還難受。
蕭啞這還在獨自尷尬中,影虎已在那解包袱,拿幹糧和水。
奕瞳望了下四周抱著幼孩坐於石頭上,伸手接過影虎遞過來的水,送到蕭啞唇邊:“先喝點水,再吃點幹糧充充饑。”動作輕柔,語聲充滿了疼惜之情。
蕭啞還未來得急伸出手,幼皇已擰開水袋湊到了他唇邊,他愣了小會兒,不好意思地眸了眼幼皇,見他神態如此蕩然,倒也不好拒絕,便就此含著水袋吸了幾口。
水剛下肚,奕瞳快手地換拿過幹糧,掰了一小塊送到幼孩嘴前,要說喂水沒什麼可這到了喂食,蕭啞這心可就管不住地蹦跳起來,自他三歲手能夠活動後,吃食他一次都沒讓翠菊喂,而現下他也算得上四肢健全了,幼皇要喂他,他若覺得別扭還算正常,問題是他並不覺得別扭而是覺得有點羞,對於現在的心境他似懂非懂。
幼孩這般遲疑,奕瞳本能地以為幼孩對幹糧提不起味,哪一位王公貴族子弟,能吃過這種粗糧?啞兒才5歲自是沒吃過這種苦!思此,奕瞳於心輕歎一聲,暖語相勸:“幹糧雖不好咽食,不過還是先埋下肚子,回去後再另食膳?”
多年下來,蕭啞倒也甚識奕瞳思緒,這小臉漲得更紅,一半是氣悶另一半還是害羞,蹉跎了會,他也不開口解釋,張唇一口含下細嚼著口中幹糧,心中免不了又是一堆抱怨:[我是嬌生慣養,不過還不至於會嬌養到和肚子過不去,更何況在這節骨眼上有東西吃就要知足了,再挑食我怕是又會被雷劈了。]俗話說解釋等於掩飾,他才不想笨到去解釋讓幼皇看穿他那是因為害羞不吃而不是因為嬌養。
奕瞳不急不慢地掰著幹糧,時不時地送口水,他這會兒倒沒這麼多心思,整個兒精力就在喂食這塊,就怕第一次食幹糧的幼孩會被噎著。
蕭啞這兒嚼一口咽一口地吃著,漸漸地倒也樂在其中,吃著吃著心裏不禁樂和起來,要知道現在在伺候他的可是帝王呀,想那古往今來能有幾人能得一皇帝這般伺候。
小丹鳥見幼孩沒有離去倒也懂得收聲,腦袋疲憊地低垂靠在地麵,黑眸圓眼則直勾勾地瞪看著石頭上那溫馨的喂食場麵。
影虎見小丹鳥如此溫順,暫不會構成危險,便趁空檔勘查起洞底。